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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新欢借梦过

康熙五十一年,这个秋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冬至的那天,家家都买了羊肉要做一顿美羹,所以,这家塞外的长风酒肆里,这一天的生意并不好。整个长风酒肆里只有临街的那一桌,有两个客人在喝着小酒,显得大堂里非常的空旷。

老板在柜台前走来走去,因为冬天要来了的关系有些寒意,双脚总是凉凉的,要不停地走来走去,方觉得有些暖意。小二趴在柜台里面,眼睛却是看着街让走来走去的人们,可是这一天没有多少人,看了半天,唯一晃动的还是对面药铺里迎风晃动的陈旧招牌。

这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有一辆马车却喧腾地进入视线,停在长风酒肆前。

老板忙迎了出来,这马车他倒是认得的。还不等那马车帘子被下人撩起,老板说:“哎哟,李大人呐。”

马车上下来一位白衣公子,袖口和领口都围了一圈银灰鼠毛,这大冷天里让人觉得特别暖和,可那一双眼扫来,却是非常的冷峻,让人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些寒意。

老板搓了搓手,赔着笑说:“李大人,章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他一进了长风酒肆,唯一坐在街边的那一桌客官不由得都抬起头来看他。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说:“是京中派来驻军的那位皇子?”

另一个人说:“不是他,此人叫李以鼎,是十四阿哥的幕僚。”

这二人低声细语说得两三句,李以鼎倒听到了,他却是连头也懒得偏过去看一眼,只跟着老板进了后院。这边陲重镇,虽然皇上派了八旗兵驻军,但是地方官还是这位章大人呢。军政虽说向来是分开的,不过有时也难以分得清楚,要知道不论是从军还是从政总是与人有联系的,而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难以分得清楚。

就拿这章大人来说,这大冷天的,把他请到这家长风酒肆,竟然是问他——十四阿哥的喜好。

李以鼎微微一笑,章大人说:“旧正月底就是他的生辰了,下官实在是想不到该送些什么。”

李以鼎说:“章大人还真是费心了。”

章大人说:“应该的、应该的。”他早就想通过十四爷的关系调回京里,倘若是十四爷的话,只需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他就可以离开这苦寒之地。

杯中的暖酒冒着热气,他么,他喜欢什么?李以鼎说:“他喜欢自找苦吃。”这当然是个玩笑,章大人想要离开这苦寒地,而十四爷嘛,他偏想要留在这里。

章大人呵呵地笑了一回,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他是皇子自然什么也不缺的,青铜玉器想来也看得腻了,可是有一件东西,大抵男子都是喜欢的。

章大人拍了拍手,房门被人打开陆续地进来几个女子。

李以鼎哑然失笑,对章大人说:“大人还真是别出心裁。”

章大人引李以鼎细看每个女子,大约环肥燕瘦也算是应有尽有。章大人说:“不知十四爷更喜欢怎样的女子?”他停在一位美人前面,瓜子脸、吊捎眉,这是他觉得所有美人中他最钟意的一位。李以鼎摇了摇头,章大人一愣。

李以鼎说:“这招虽好,可并不是人人都适用的。”他话锋一转,说:“不过,章大人盛情难却。”李以鼎手指向美人堆里一指:“你、你、你,我都带走了。”

李以鼎回到驻守府里,善禄正焦头烂额地从里面出来。他原是是八阿哥所在正蓝旗的包衣,早些年在紫禁城内务府里任职,后来调拨到了胤禎身边。他见到李以鼎进来如得救助,李以鼎问:“怎么了?”他进来时,就看到驻守府外停了几匹快马,应该是从京城里来的吧。

善禄说:“皇上派人来传了圣旨。”

李以鼎说:“怎么,要撤回京里么?”倘若是这样就再好也没有了,若不是因为十四爷要留在这里,他老早就想回京里去了。

这当口他倒有心思玩笑了,善禄垮下脸说:“是为着镶平王小女的婚事来的。”

李以鼎倒不说话了。

“要让十四爷回京里把婚事给办了。”善禄叹了一口气说。

李以鼎说:“他也该办一办婚事了,难为皇上为着急这些年。他身为皇子,身边福晋也没有一位,说出去谁也不信吧,我看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都娶妻生子了。”

善禄说:“这些事劝他有什么用,你不都知道的吗,早些年不是还答应了皇上要娶和硕郡主阿兰染的,可惜也怪她没福气,等不到那年秋天就没了。我看十四爷长情得很,没有娶过门的女子,不是也为她保留了福晋的称号么。”

李以鼎冷笑一声,说:“他倒是的确长情得很。”

李以鼎进去见胤禎时,他正在院子里舞弄长枪。他这日穿了一件朱红纱四季平安的箭袖服,他舞得流畅,院子里一时只见朱红纱影,和着长枪扫过的嗖嗖声。李以鼎没有见到京里的人,便问:“京里的人呢?”

胤禎没有说话,倒是跟进来的善禄说:“已经安排他们去后院休息了。”

李以鼎抚了抚鼻子,问道:“那十四爷打算怎么办?”胤禎依然没有理他,只顾着玩长枪,善禄先前听到胤禎对京中的使者说过的话,如今便复述给李以鼎听:“十五公主不正好要嫁给科尔沁部博尔济吉持氏吗?”

李以鼎闻言,方微微一笑,说:“这借口虽好,可借不能长用。”

朱红纱影微微一顿,长枪向兵器架上一扫,哗哗地一片响声,他停了下来。婢女上前为他递巾子,胤禎擦了额头的汗水,善禄为来他披氅衣,胤禎摆了摆手闪开了。

那日晚间下了一场细雪,他在暖室里翻书,看到明朝万历年间印本的《唐诗选》,他随手一翻,翻到一有他批注的一页——“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他突然想起那****从宫里出来,打算去三阿哥府里看她,保定匆匆过来,哭着对他说:“十四爷,小主子没了。”

这一生里谁也不能知道他当日藏在这书中的秘密了。

他想到这里心里猛然一痛,好像一把刀在里面绞来绞去。年幼的时候,初初读到这一句诗时,他以为是看株成碧,他一直以为意思就是,一棵小树长到碧树参天,那是多么漫长的时光,憔悴支离只是为着记忆中的某个人。胤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胸膛的某个地方隐隐地疼痛,他受不起那样的痛,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李以鼎推门进来,看到蜷在椅子上的胤禎。他惊叫了一声:“十四爷。”

胤禎抬起头来说:“没事,老毛病了。”

李以鼎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方回过神来说:“你的生辰要来了,今儿章大人倒送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过来。要看一看么?”

胤禎问:“什么?”漫不经心的。

暖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缕飘香入鼻。暖室内花梨木的落地飞罩那边,站了三名如花少女。胤禎愣了一愣,李以鼎说:“这份礼可谓特别?”

胤禎说:“你陪着他胡闹什么。”他这样一说,那三名少女纷纷低下头去。

李以鼎微微一笑,说:“十四爷,你再仔细看一看。”

中间的那个少女胆子略大,抬起头看了胤禎一眼。胤禎步出了落地飞罩。他将那少女的头抬起来,暖室里的灯火阑珊在她眼中如花般绽放。他突然想起某个夜里,也有着这样一双俏皮杏眼印着月华的光辉。

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暖室,少女依然站在原地,带着些怯意看着胤禎。胤禎与她靠得很近,他很喜欢那一双眸子,睫毛如扑翅的蝴蝶快要拂到他的脸侧,那样暧昧的距离,仿佛氤氲着一段心事。

她抬头望过去,有些羞涩的。迎着他灼灼的目光,仿佛这晚并不是他们初识,而她知道他虽然看着她,却又并不是完全看着她。她本来是章大人从万花楼买来的婢女,是送给当朝十四皇子的生辰礼物。而他,如今正坐在她的对面,她自然期望他能对她宠爱有佳,但这样的深情脉脉却是有些难以承受。

她微微一笑,问道:“十四爷喜欢她吧。”

胤禎挑了挑眉:“嗯?”

她说:“喜欢这个女子,我的眼睛一定和她的眼睛长得很像,对不对?一定是因为忘不掉吧。”因为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

他淡淡地笑着,矢口否认:“过去的事情总归是过去了,能不能忘有什么好惦记的。”

她笑了一笑,眼里妩媚四起,仿佛有点埋怨着他:“男人果然都是这么薄情,就算是山盟海誓也可以成转眼云烟。”

胤禎说:“男人本来就应该薄情,不是么?”

胤禎第二日早上起得很早,他在院子里面练习长枪。清晨的空气中有些稀薄的雾气,驻守府里安安静静,只有长枪扫过过的飒然风声,冬风吹来梅醒,那梅枝上长出三两的青色花苞,突然长抢一扫,带起劲风,枝尖微微一颤。胤禎穿了薄袄子,早已汗湿衣衫。

花漏墙边突然传来了脚踏声,他还没有回头,听到李以鼎的声音,略带着笑意。李以鼎说:“我将她打发走了。”

胤禎继续练他的长枪,以为没人理会他,他自然会识趣地离开。显然他低估了他的耐心,李以鼎站了一会,突然问道:“有件事我虽然很不想问,但是她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埋怨你只吻了她的眼睛。”

他闷声一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那长枪突然临空刺来,稳稳当当停在李以鼎的喉咙前。红缨轻轻地颤抖,胤禎冷冷看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呢?”将那长枪逼近半分。

李以鼎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教你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

胤禎不屑地轻轻一哼。李以鼎这才说了正题:“快马都备好了,如果现在去巴图林旗兴许还能遇到十五公主的仪仗队伍。”胤禎将长枪一收,准确无误地向兵器架上投去。李以鼎拍手称好。

胤禎说:“一刻钟之后启程。”

胤禎的坐骑是一匹纯种的蒙古马,叫乌里干,已经有五岁了。这是一匹很烈性的蒙古马,因为从小看着它长大的缘故,它在胤禎面前倒显得很温顺。

三位近身的一等侍卫,善禄和李以鼎,加上胤禎自己,一共只有六个人。一行人从官道向巴图林旗驰去,巴图林旗是进入草原的最后一个小城,再过去就是无边的草原和戈壁。

六匹快马在官道上急驰,所到之处尘埃弹入空中。这是边陲之地,来往人行并不太多,确切地说是没有见到半个。约莫行了一个时辰,众人在一处僻静地稍作休息。那官道的另一边,突然转来一阵马蹄。李以鼎警惕望去,三个近身侍卫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胤禎喝了口水,眼神犀利地望着那官道的尽头。

这六人中只有善禄拳脚工夫稍差一些,善禄说:“会是富鄂扎的人么?”

胤禎说:“量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李以鼎说:“他是贼,我们是官,道不同而不相为谋,他做出逾矩的事情,也应在情理之中。”胤禎说:“那更好,省得我没有理由办他。”

官道的尽头,露出一点粉衣来,虽离得远,可那衣袂飘飘显然是位女子,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粉衣女子骑了一匹褐色马而来,转眼就到了六人跟前,马上的女子侧脸扫了一眼众人,又急驰而去。

胤禎没有看到她的模样,这女子以面纱掩住眉目,只是马行得快,面纱一角被风吹起,只见得樱桃红唇,一瞬间又跌荡下去。

眼见着是个不相干的路人,原本就要擦肩错身而过。拴在枯枝上的乌里干突然嘶叫了起来,那缰绳原拴得不紧,它前蹄向空中一抬,一下子就挣开了。乌里干仿佛受了刺激,向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小跑了几步。胤禎眼疾手快,拉住了缰绳。乌里干烈着性子还在呜咽。胤禎顺了顺它的鬃毛,嘴里叫着它的名字,说:“乌里干,乌里干。”

直到它不那再喧腾,胤禎跨了上去,继续前行。李以鼎倒是呆了一呆,并没有动。胤禎说:“继续上路。”

李以鼎也上了马,胤禎在前面缓缓走了两步,心里突然觉得电光一闪,他回头朝来时的官道的方向一望,早看不到那女子的身影,却正对上李以鼎疑惑的眼神。胤禎猛然勒住马缰,调转了马头,快得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李以鼎也迅速调转了马头,跟在胤禎身后,向着来的时候方向急驰而去。

一时间那官道上尘埃密布。

胤禎不能说得清楚他那时的心情,在城楼下,他几乎是半跳着跃下马背,问守城的士兵:“刚才有没有一位骑着马的女子进城?”他问得极快又气势汹汹的样子,守城的士兵结巴着说:“好像……是。”

胤禎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士兵依然不确定,战战兢兢地说:“是。”

胤禎说:“关城门,一个时辰之内,谁也不能自由进出!”

闻声而来的李以鼎忙跳下马来:“十四爷,你疯了。”

胤禎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她,翠翘,是翠翘!”

李以鼎说:“应该只是长得像她罢了。”李以鼎那个时倒并没有看得太清,只是面纱下的一角。

胤禎喃喃说:“是她!一定是她!”

李以拦住他说:“你冷静点,翠翘已经死了!”

胤禎充耳不闻,跨上了马进了城里。那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是否执行胤禎的指令。李以鼎说:“封锁城门,章大人问起来就说富鄂扎的人进了城里。”他说完跨上马去,尾随着胤禎而去。

因为城门突然门闭了,听说是那盗贼富鄂扎的人进了城,消息在城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散开了,人人都回家去避祸。街道上一片冷清,那些在城里游荡的外地客,也都忙着回了客栈。

婉兮那时刚走进那家当铺,当铺的伙计正在关门,她才说得一句:“小二哥……”

那小伙计忙打断了她的话:“姑娘,改天再来,今儿这生意不做了。”

婉兮说:“可是……”那店小二已经把她往外面推了出去。

婉兮站在街坊边,懊恼地嘟了嘟嘴,眼见这街中店铺都忙着打烊。她倒奇怪起来,这才不到晌午的光景,怎么都不做生意了?

那街中老太拉着孙女回家,孙女刚才还在与小伙伴玩毽子。小孙女哭嚷着说:“我还要踢嘛,我还要踢嘛。”

老太说:“小淇,乖,等富鄂扎的人走了,咱们再玩。”

怎么又是他?婉兮皱了皱眉,突听得旁边长风酒肆的人叫她:“哎约,姑娘外地来的,快进来,快进来。”

婉兮坐在长风酒肆方才听到这店老板向众人说起富鄂扎的事。有人问道:“大清都统一多少年了,他还占山为王了不成?”

老板说:“外地人吧,富鄂扎的人马不在少数,要不然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皇上还派兵驻守作甚。只怕双方兵戎相见,死伤难计,意在安抚。”

有人嗤笑一声:“一群草寇那能讲什么安抚。”

旁边有人应声:“可不是,简直是秀才遇到兵嘛。”

正说到此处,街道外突然来了二列旗兵,众人原本懒散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老板说:“哦,不打紧,不打紧。”

他认得这些人,一边对众人说:“是十四爷的驻军。”

那旗兵把长风酒肆围了起来,领头的那个佐领对众人说:“我奉旨要搜查一遍,诸位得罪了。”

就算是外面闹哄哄的,婉兮自己倒是不太关心,只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怪她太大意了,在巴图林旗意外撞到一位少年,她原是好心拉他起来,怎么知道他会偷走她的钱包。再说他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又是那么明亮的一双眼睛,怎么也不应该啊。其实偷走钱包也不打紧,可是青玉璧若被偷走,这事情就严重了!

她后来在巴图林旗的一个死巷子里找到少年,那少年身后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正吃着热呼呼的大白馒头。婉兮的心就软了。少年说:“我们是从富鄂扎那里逃出来,实在是饿得没有饭吃了。”他那时原本是想去烧饼店里碰碰运气,若老板人面心善,说不定会给他几个馒头充饥。可他实在是太饿了,才会不小心撞倒她。他抬眼看到她俏丽容颜,她原本有点诧异的神情在看到跌倒的他时,微微一笑。

他看到了她腰间的荷包,而这种事情,他在富鄂扎的手下时,干过很多次了。少年说到这里时,怯怯地看了一眼婉兮。婉兮问他:“那个富鄂扎是干什么的?”

少年说:“他是这里的贼盗。他也买一些从各地贩卖来的小孩。”少年因为自卑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把荷包还给她,那荷包里空空如也,却是没有青玉璧了,婉兮忙问:“这荷包里的青玉璧呢?”

少年说:“我把它当给当铺了,我想只是暂时当一当,花一点钱买吃的,明天赚了钱会去赎来还你的。”少年怕她不信,强调着说:“真的,真的,我会去做苦工还你钱的。喏,这些当来剩下的钱我真的一点也没有动过。”

婉兮暗暗吃了一惊,却又不忍责怪少年。等她到当铺的时候,那当铺的老板已离开巴图林旗了。店小二说,他来函谷城了,他在这里还有一家当铺店,她这才赶过来的。只是看来今天这样一闹,她非要住到明天不可了。

婉兮想到这里,对老板说:“我想要一间上房。”

佐领正在与老板低语,老板过来说:“现在要等一等了,姑娘在里间等一等,成不成?”

那老板带着她进了一间偏院,他说:“你等一等,我让人去收拾收拾。”

婉兮只觉得怪怪的,却又什么也说不上来。她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欣赏起那墙上的对联。

胤禎通过那窗边的一条隙缝看到外间的她时,微微有些发怔,虽然只看到她的眼睛,但仿佛太熟悉,竟又觉得有点忐忑。

佐领进来问:“是她么?”李以鼎见胤禎没有说话,对着这位佐领点了点头。胤禎看着隔墙之外的那个她,头也没有转过来,说道:“想办法把她的面纱取下来。”

“这……”佐领一时有点为难,北边的有些民族有这样的风俗,女子的面目不能轻易示人。李以鼎咳嗽一声,提醒胤禎说:“她的眉间没有花月痕。”

胤禎固执地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李以鼎只得在佐领耳朵边轻声细语了几句,那佐领离去。

不一会,婉兮看到一个婆子倒茶进来,慈眉善目地问她:“这大冷天的,姑娘可冻着了没?来,喝点老眉君,这茶啊,是前几天关内的商队带来的,今年新鲜的。”

婉兮友好地点头致谢,眼见着那婆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伸手解了面纱。

素手放下的那一刹那,胤禎对李以鼎说:“你们全部都出去吧。”轻得无以复加,他要一个人呆一会。李以鼎心里也惊了一惊,这天下竟然还有长得如此之像的两个女子,除开眉间那道花月痕,面前的这个女子宛若翠翘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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