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敏无奈的拎着茶壶想要把加了料的茶水倒掉,开门就撞上了要敲门的末月,楞了一下,笑了笑,“末月?有事吗?”
俗话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楼家现在就是个是非之地,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虽然这个姑娘看起来无害,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一点,她手上的茶壶就是最好的证明。
末月看着闻人敏拎着水壶,笑了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这是要换茶水吗?我帮你吧……”
“没事没事,只是茶壶里落了灰尘,茶水不干净,就像倒了,也不是很渴。”闻人敏避过末月的手,自顾自的将茶水倒在门口的盆栽里。
放好茶壶,顺手带上门,“咦?你都不用去别的地方帮忙吗?”言下之意,楼家的下人都这么闲散?
末月似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哦,不是,我是专程过来看看你,然后把这个还给你。真的很有效,谢谢你啊!”
闻人敏看着末月递过来的小瓷瓶正是自己之前给她的伤药,有些疑惑,“你留着用吧,我还有很多,就当是送给你的嘛。”
末月不管不顾的塞到闻人敏手里,“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匆匆离开。
闻人敏耸耸肩,没有在意。
自顾自的练习了一下刚刚的动作,回过神竟然到了傍晚。
楼西月清冽的声音响起,“饿了吗?我看你练的很投入就没有喊你。”
闻人敏吓了一跳,“楼……额、师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摸了摸肚子,倒是不觉得饿。
“对了,师兄,早上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茶水有问题,之前有人进来过?”
楼西月抿了抿唇,“不知道。”
闻人敏黑线……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问问具体情况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不知道真的好吗?!
闻人敏也是无力了,“师兄,今晚你睡哪儿?”
“不睡,我在外面练功。”楼西月说这话时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这样真的好吗,不休息身体撑得住吗?”闻人敏倒是不太能理解这种作息。虽然说条件有限也是事实。
“你不是也一练就是一整天?”楼西月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自家师妹,眼中大有赞赏之意。“也许可以提前教你心法。”楼西月并不像面上表现的那么冷静,竟然下药下到身边了,不可能不在意。
医魂虽然是主医魂的,但是医这一道,本就亦正亦邪,可治人也可制人。
师傅说师妹因为体制原因不能习武,也许早点教她也能让她有一点自保能力。
而且,最近自己总有些恍惚,心神不定的,感觉这一次的楼家之行不会太顺利……
闻人敏倒是很期待,“好啊好啊,早点教我。”
两个人讨论的兴致勃勃,天色再暗一些倒正好让他们俩趁着月上中天的时候实践一下。
楼西月没有想过这一时兴起的举动后来救了自己一命。
……
这边一人教一人学倒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到了楼家祭祖的时候。
说是声势浩荡也不为过,一干子孙都穿着黑色的外袍,神情肃穆,气氛很是庄严。相比之下,楼西月和闻人敏标志性的长生岛竹青色长衫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楼东阳的衣着很是讲究,即便是个黑色的外袍也用同色的丝线勾勒出繁复的花纹,显得格外贵气。
不过也是,闻人敏想到,师兄离开的话,整个楼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也许对他来说,今天确实是个不一般的日子。
想到进祠堂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闻人敏心情就有些沉重。
抬头看看其他人,神情恭敬的听着长老念着无聊又枯燥的祭文,师兄只是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其然对上了视线,闻人敏眨了眨眼。
师兄其实也很难过的吧,毕竟,再怎么没有感情,这个地方是他生命开始的地方啊。不禁举起手,握了握拳,做出鼓励的姿势。
楼西月虽然不懂,但大致也猜得到,眸光闪了闪,微微点头。
闻人敏无声的笑了笑,突然就听见众人齐呼,“楼家子孙谨记祖上教诲,不背祖,愿祖上佑我楼家长盛不衰。”
一瞬间有些紧张,有点儿像学生时期,上课开小差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家都在齐声朗读课文。担心被老师发现的那种感觉……
有些想笑,却被那个不知名的长老的话气到了,“接下来是楼家不肖子孙楼西月自请脱离楼家,现在请不肖子孙楼西月进祖祠,取出本命玉佩,自此以后生死不论都不再是我楼家子孙。”
闻人敏就是不明白了,这些人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敢说师兄不孝,楼家可曾好好对待过师兄,现在站在上面冠冕堂皇的说这番话也不嫌丢人,闻人敏看了看四周,不少人面露不屑的看着楼西月,议论纷纷。
“楼西月?就是那个‘不祥之子’?这么多年了楼家还养着他呢?我要是家主早就掐死他了……”
“听说是少爷求情了呢……”
“少爷不仅有能力,还很心善呢……”
“是啊,我们平日里都受了少爷不少恩惠呢……”
……
闻人敏猛地抬头,正好看到楼东阳满意的眼神,心下明了,这个男人不仅是想看师兄死在里面,更想借用师兄的事提高自己的威望……
“真卑鄙!”闻人敏恨恨道。她发誓,这个楼东阳是她见过的最抠门儿最卑鄙的男人!
楼西月拍了拍闻人敏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神色淡然的仿佛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
心里有些堵得慌,这样的师兄总是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一直以来的那种违和感好像有些眉目了。
师兄太过淡然了,甚至比起仙都淡然,仙都有着自己的傲气,可就算这样都比师兄要有生气些。
还有刚才那些人说的“不祥之子”……
这件事,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兄都没有提及过,直觉会是很关键的一点。
闻人敏手心微微渗出了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