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次相亲
“妈，你上次给我在千里鸳鸯注册的密码是多少？”
第二天，邹思灵仿佛又换了一个人，根本就是跟头晚哭得死去活来的邹思灵判若两人，不光早起，还运动了半个小时才回来，这对运动细胞绝对匮乏的邹思灵来说，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自己的妈妈都怀疑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你要那个密码做什么？”
妈妈疑惑，从注册到如今，邹思灵连看也没去千里鸳鸯看过。
“我想去把那里的资料和空间整理一下，要不有谁会喜欢一个连自己的空间都不懂得打理的女人呢？”
邹思灵已经换了一套黑色休闲的套装，顺手从餐桌上拿了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就开始坐到电脑前，登陆了千里鸳鸯网站，那里以前都是妈妈在弄，还是大姐教妈妈收发邮件和登陆，其他的妈妈都不会，所以资料里也是一片空白，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邹思灵在签名栏里敲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再传了几张自认为写实的照片，就算一切搞定。
往后的几天，邹思灵就开始等着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爱情不本来就是姜太公钓鱼吗？明知道是一个陷阱，却偏偏不怕死的人还不少，邹思灵因为这句道出“爱情真谛”的签名，在千里鸳鸯网站里一下蹿红，点击率飙升，邮箱里的求爱信也是看都看不过来，她还跟妈妈打趣说，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受人关注过，一定是以前缘分未到，这次一定能够嫁出去的。
邹思灵在邮箱里停留，太多信件不知道该看哪一封的时候，眼睛在一个名字上被定住——顾恺。
“晚上八点，天心公园，我等你！”
邹思灵慌乱地不知所措，这一句话她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终于狠下心拉进回收站里，仰头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息不停地从邹思灵的心里发出，顾恺，顾恺，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妈妈端了一盘水果放在邹思灵的电脑前，鼠标在邹思灵的邮箱里找来找去，满脸的疑惑。
“思灵，邮件你都看了吗？”
妈妈意味深长地问。
“看了。”
“那有什么特别的，或是你特别想见的人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再仔细看看，或许有你认识的人？”
妈妈用鼠标又在邹思灵的邮箱里翻了一遍，好像还是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不甘心地再翻了一遍，才失望地把鼠标还给邹思灵，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明明跟顾恺说过，邹思灵每天都看邮箱的，怎么会没有呢？
“妈，”邹思灵望着妈妈的背影，唤出口，“妈，是你跟顾恺说了些什么吧？”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说，”妈妈矢口否认，“这么说，你收到了顾恺给你写的邮件，他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妈妈的兴奋和刚才的失落无疑是不打自招，邹思灵却假装看不出来。
“没说什么就好，我跟顾恺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邹思灵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宁愿找一个成熟一点的男人来结婚，也不想去伤害他。”
“这怎么是伤害呢，”邹思灵的妈妈挨着邹思灵坐下，拉着邹思灵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看现在你宁愿跟别人结婚也不会伤害他就说明你已经在乎他了，等将来结了婚，只有在乎对方，会保护对方就一定会和和美美的，相信妈，妈是过来人，能看清顾恺是真心的喜欢你，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我的那些过去就足以让他遍体鳞伤了，这开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还说什么将来？”
邹思灵盯着屏幕发呆，想象如果自己没有遇见庄远航，或许她也会大大方方地接受顾恺的好感，毕竟顾恺的确是一个让人心动的男孩子，他的浪漫天性会让她沉醉其中。
可是没有如果，她遇见了庄远航，并且和庄远航发生了关系，爱了十年，直到这一刻，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忘记庄远航，听姐姐说，妈妈真的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能跟她结婚的人，这个人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顾恺！
“傻孩子，”妈妈抚摸着邹思灵的头，心疼地说，“爱情里哪有公平不公平这一说，没有谁爱谁多一点，也没有谁爱谁少一点，只要爱上了，你们就站在同一个天平的两端，只有宽容和谦让，才能让这个天平保持平衡，谁也不会摔下去，更何况，就算过去你欠他的，将来不是还有几十年可以还他吗？”
邹思灵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地发呆。
真的可以吗？
邹思灵不停地问自己，这算不算在冒险，如果自己忘不掉庄远航，对顾恺是不是太残忍了，他是一个那么单纯的男孩子？
夜色渐渐笼罩在城市上空，包括邹思灵的屋子，黑糊糊的，她也没心情起来开灯，只是坐着，从下午一直坐到此刻，邻居家的电视已经传来新闻联播开始的音乐。
邹思灵心烦意乱，好像每个声音都在提醒她八点快到了，顾恺在天心公园等着她，她索性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耳朵捂上，尽管这样，她还是无法拒绝听见妈妈每隔一刻钟，到后来只是五分钟就报一次时。
“思灵，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夹雪，气温邹减，你要把被子盖严实，千万别感冒了，外面那些人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风还在外面瞎逛，这不被冻出毛病来才怪呢！”
妈妈像是在自己唠叨，其实是故意说给邹思灵听的。
窗外的风把邹思灵的窗帘都吹卷起来，浸人的凉意很快就钻到被子的每个角落，这让邹思灵怎么也无法入睡。
邹思灵从床上跳起来，在黑夜里揉乱自己的头发。
“思灵，快八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约会忘了？”
妈妈打开邹思灵的灯，一脸虔诚地看着迷茫的邹思灵。
“没有。”
邹思灵倒回床上蒙着被子又接着睡，只听见妈妈连连的叫着下雨了下雨了和关窗户的声音，仿佛还夹杂着震耳的雷声，仿佛老天爷就是故意跟她作对，什么招数都用上了，邹思灵却还是没有勇气去见顾恺，好像就算天下起鸡蛋大的冰雹也跟她没关系。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邹思灵蒙着被子，把MP3的声音开到最大，这是她百试不爽的妙方，但愿自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是窗外的雨声，妈妈的脚步声似乎变得越来越焦躁，邹思灵也变得越来越烦躁，只听见妈妈进进出出开门关门的声音。
“邹思灵，你再不去看看，你肯定会后悔的！”
邹思灵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是妈妈把她从被窝里给拽出来的，满脸焦急和不安，邹思灵本来七分醒的一下就全醒了。
“怎么了？”
“顾恺说的在天心公园等你，到现在还没走，全身都湿淋淋的，我怎么劝他也不听，这可是腊月，你再不去看看，要是冻出病来到时候怎么办啊？”
妈妈还没来得及脱雨衣就跑进来，衣服还在不停地向下滴水。
“他为什么不听啊？”
邹思灵满脸茫然。
“他说的，要在天心公园等你，等一个晚上，如果你还是不去，他就真的明白你是不会喜欢他的，他就可以对你完完全全死心了，并且会衷心地祝福你！”
“他这是在逼我，不是在爱我，如果他喜欢淋雨就尽管淋着吧，我今晚是不会去的！”
邹思灵又重新爬回床上，把头钻进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停起伏的被褥已经出卖了她的冷漠，她明明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路，顾恺应该是懂她的才对，至少她希望顾恺是懂她，会给她一点时间。
那一夜无眠，邹思灵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望着手机，无数次想打个电话或是发条信息告诉顾恺，可是她也固执的以为顾恺是会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的，如果他爱她，就应该明白。
快天亮的时候，邹思灵才睡着，所以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多。
邹思灵起床，家里的气氛变得格外阴郁。
邹思灵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吃午饭的时候，一向唠叨个不停的妈妈竟然一句话也没说，邹思灵也不敢出声问，她生怕自己一问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发生，因为这样阴郁的气氛她还是在爸爸走的那几天在家里感受过。
妈妈一向是个乐观的女人，不是天大的事，她是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所以邹思灵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只吃了几小口饭，邹思灵准备上楼，她想从这样阴郁的氛围中逃离出去，可是她无处可去。
“昨晚天心公园附近发生了山体滑坡，幸好很多人都在家里，受伤的人并不多，可是偏偏顾恺……”
妈妈顿了一下，邹思灵顿时感觉全身乏力，连扶着椅背的手都松软下去，她靠着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站着，腿也开始颤抖。
“顾恺，顾恺，”邹思灵的眼睛瞪得溜圆，希望从妈妈口中吐出没事两个字，可是事情总是会不随人愿，“顾恺也受了点伤，现在还在中心医院观察，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严重吗，如果不严重我就不去了？”
邹思灵故作镇定地问，声音却已经在开始打颤。
“不算严重，只是打了个石膏，绑了几根绷带而已，应该……”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邹思灵已经以百米冲刺跑了出去。
邹思灵的妈妈把顾恺说得像是死了一半似的，害得邹思灵在医院看到一个重病患者就大哭一场，结果跑了大半个医院也没看见顾恺的影子，到最后在一个花园的角落看到一个无所事事的男孩，正握着右手，右手中指上贴着一张创可贴。
“顾恺？”
邹思灵小声唤着，不太敢相信。
“咦，邹思灵你来了？”
一见到邹思灵，顾恺的脸上就灿烂得跟朵向日葵似的，仿佛在他身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邹思灵跑过去抱着顾恺，紧紧地像是一个随时可能摔成粉碎的娃娃，当听到妈妈说他出事的那一刻，她仿佛整颗心都被掏空一样。
“邹思灵，你怎么了？”
顾恺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地看着邹思灵又是哭又是笑。
“你为什么在电话里说你受伤了？”
邹思灵质问顾恺，听完妈妈的话，邹思灵边跑边拨通了顾恺的电话，他声音微弱得像是只剩最后一口气在挣扎。
“我只是想看到你嘛，这几天你都不接我电话了，我又不敢去你家，怕像上次一样惹你生气。”顾恺把贴创可贴的手指扬到邹思灵面前，说，“更何况，你看，我手指真的受伤了，只是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罢了！”
顾恺瞪着他无辜的双眼，委屈地噘着嘴。
“我只是想看到你，只要能看到你让我真的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邹思灵不受控制地又想起十年前，庄远航也曾跟她玩过这样的把戏，因为赌气，邹思灵躲在家里不肯见他，庄远航托人来说，庄远航快死了，等邹思灵刚出门，庄远航就在巷道口等她。
“你为什么骗我？”
“这是善意的谎言，白色的谎言，是爱的象征！”
庄远航轻轻在她耳畔解释，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随风飘走，邹思灵不顾路人的侧目狂吻了庄远航。
那个吻，是邹思灵的初吻。
尽管十年，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感受，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庄远航曾经给过她的温暖和甜蜜。
“昨天呢，昨晚你为什么要那样？”
“哦，你为昨晚的事生气啊，”顾恺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昨天我本来是要在天心公园等你的，可是后来那边发生了事故，我就跟那群警察一起救人去了，不好意思呵，我是想那么大的雨你应该不会来了，更何况我打不通你的手机，我打电话跟阿姨说了，难道阿姨没告诉你吗？”
泪慢慢划过脸颊，顾恺一下慌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摇着邹思灵的肩膀，嘴里满是道歉：“邹思灵，你别生气嘛，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这样，你不要哭啊，好不好？”
“不要生气，思灵不要哭嘛，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十年前，庄远航也这样安慰邹思灵。
“你们都是骗子！”
邹思灵跑开，心痛欲裂，自己还是忘不掉，庄远航像是一个魔咒时时刻刻地萦绕在她脑海里，而顾恺就是那个念咒语的人，他和庄远航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每一次，只要看见顾恺，她就会不能自已地想起庄远航，想起那些让她心痛的记忆，怎么也忘不掉。
“邹思灵，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愿意陪你一起忘了过去，我愿意等你，等你来爱上我，哪怕你永远不会爱上我，我也愿意等你变得快乐，像你十七岁以前一样快乐！”
顾恺从背后抓着邹思灵，这些话本来是打算头晚在天心公园里说的。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邹思灵不再挣扎，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像是无力再改变任何事情，“我不能等自己忘了一切再结婚，也不能让自己变快乐了才谈恋爱，这个月我就要嫁人！”
“嫁人？”
“是的，我要在这个月嫁人，所以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等也是白等，等我嫁人了也不希望你来破坏我的家庭。”
邹思灵仰头看着远处，就像顾恺说的，命运总是不受任何人的控制，连两只情侣杯都要天各一方，更何况是人。
也许这一刻邹思灵已经开始对顾恺动心了，可是命运的齿轮并不会给她时间去爱上他，姐姐说妈妈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必须要在这一个月完成婚礼，不能让妈妈在黄泉路上还挂记着女儿是一个人。
“你要嫁给谁？”
顾恺不相信地问。
“一个在千里鸳鸯认识的男人，”邹思灵的声音异常平静和冷淡，丝毫也没有要结婚的喜悦，“我们见过面了，他对我也很体贴，家里条件也优越，我想我会过得很幸福的，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子，会找到一个值得你爱也同样爱你的女孩子。”
“那你爱那个男人吗？”
顾恺不甘心地问。
“爱？”邹思灵有一刻迷惑，爱这个字太伤人了，她还没想过要跟她结婚的那个男人爱不爱她，也没想过自己是不是会爱上那个男人，或许她的世界已经容不下任何的爱了，“都要结婚了，还说什么爱不爱，更何况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
“那就是你并不爱他，只是要结婚了？”
顾恺脸上浮现一丝喜悦。
“不知道。”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结婚，”顾恺双手搭在邹思灵的肩上，逼迫着邹思灵直视他的眼睛，“邹思灵，我要的是让你幸福，就算不跟我在一起，可是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稀里糊涂就跟一个你不爱的男人结婚的，只要你还没有爱上别人，我就不会放弃。”
说完，顾恺站起身，朝邹思灵投来一个阳光的微笑。
“你怎么就听不进我说的话呢？”
邹思灵在他身后大声喊。
“别想就这样甩掉我。”
顾恺再回头，再一个灿烂的微笑，像是邹思灵刚才跟他说的并不是她要结婚，而是她也爱上了他一样。
邹思灵看着顾恺的身影，眉头又紧紧地皱在一起，不知道这个如阳光般的男孩子，又会做什么。
只是一分钟，邹思灵突然想起什么，看表已经快三点了，离自己约会的时间只差不到十分钟。
邹思灵赶紧出门，就在医院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胡乱地抓了几下头发，幸好自己今天吃午饭以前就把妆化好了，要不肯定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一定没时间化妆。
当司机告诉她去不了天心公园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妈妈中午说的天心公园里山体滑坡，掏出手机，一下有十几通未接来电，五六条信息，都是同一个号码留下的，这才想起应该是那个跟她约会的男人大概也知道那里山体滑坡才打电话想要告诉她换地方的吧！
赶紧打过去，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接。
邹思灵随便说了个地方，挂掉电话就开始后悔，心里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总感觉这次的相亲不会像以往那样平静，可能跟约会地点有关，在朝阳餐厅，恰好这朝阳餐厅就在领航饭庄对面。
邹思灵本来只是想到这个餐厅，以前她陪朋友相亲曾去过一次，那时候还没有领航饭庄，仔细一想地址才记起这餐厅就在领航饭庄对面，万一在路上遇见庄远航也许不算什么意外，可要是遇见顾恺就不太好了。
从刚能看见领航饭庄的那一刻开始，邹思灵就一刻也没停左顾右盼，还好不管是顾恺还是庄远航都没出现，邹思灵才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朝餐厅里走去，没注意身后有个身影在窃笑。
邹思灵还是邹思灵，因为被顾恺和妈妈这一闹，她居然还穿着家里的拖鞋就来相亲。
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坐在窗户口，笔挺的男人，只有他是独自占用的一张餐桌。
邹思灵鼓足勇气朝那边走过去，换上一副微笑，虚假而做作的微笑。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赫凯瑞先生吗？”
邹思灵轻声轻语地问。
“是，你好，你就是邹思灵小姐？”
赫凯瑞上下打量一番邹思灵，样貌身材似乎都合他意，就是脚底的拖鞋，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这样，今天……”邹思灵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穿着家里的拖鞋来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直把脚往旁边挪，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总不能说是担心顾恺所以穿成这样，灵机一动，“因为今天我弟弟出了点事，我在家接到他的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直到刚才给你打电话还在医院里，所以没来得及换鞋。”
“哦，是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这么紧急的时候还来跟我见面，”赫凯瑞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严重的话，可以转到华康医院，那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并且我跟那里的院长很熟，能多关照一下？”
“不用，不用，”邹思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已经没事了，只是一点小问题，我太关心弟弟，所以才那么紧张。”
“是这样啊，”赫凯瑞微笑着，“那我改天再去看他。”
“啊？”
邹思灵差点把刚喝的一口水喷出来，才知道这谎话不难说，圆谎才是需要功力的，要是赫凯瑞真要去见自己的弟弟，她哪里给他弄个什么弟弟出来啊？
正踌躇间，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你原来是要来约会才从医院偷溜出来啊？”
一个满脸阳光的男孩子从邹思灵的背后走出来，冲着邹思灵坏笑，邹思灵傻了眼，不知道顾恺这个时候出现要做什么！
“顾……”
“姐，你也太不关心我这个弟弟了吧。”顾恺打断邹思灵的话，“医生都说了，我是因为长期没人照顾才得上这病的，让你要二十四小时不离开的照顾我，结果你倒跑这里来约会了，害我找好半天才找到。”
顾恺自顾自地说，装出一脸无辜和悲伤朝邹思灵撒娇，完全无视赫凯瑞的存在。
邹思灵也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是自己说自己的弟弟生病的，只能干瞪眼看着顾恺说，由着顾恺硬是挤到自己一把椅子上坐着，他的手还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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