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公元2012年2月17日,农历正月二十六,宜嫁娶、祭祀、祈福、出行,忌开市、立卷、理发、作灶。晴。
老师常说的一句话,书上的不能全信,也不能全不信。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说好的晴,结果却是下起了绵绵的小雨。
每个人脸上都溢满喜气洋洋的气息,米粒与Ellen作为伴娘此时正堵在大门向门外的新郎讨要红包。Ellen被她老板欺压已久,此时更是借着机会万般刁难她的上司,我觉得Ellen她目光应该有些短浅,逞一时之快感,却没考虑到新郎始终还是她的上司,扣点奖金什么的,是太容易了。
米粒因我与数学家这都结婚了,以后她得另找伴娘,作为我们三个中最晚的一个,此时也是战斗力爆棚,全然不顾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维持的淑女形象,挤在门口大声嚷嚷着要新郎说出一些诸如会爱新娘一生一世的诺言。
数学家因已为人妇,被踢出了伴娘的行列,不过她一直就对新郎不满意,此时更是想着法刁难他人。
而作为新娘的我,此时只好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吵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说不清道不明。
事情还得回到前日里数学家那随口一提的话,当时我在想什么呢?对了,被数学家一提醒,我也开始考虑起那个问题,为什么白寒前后差异那么大,就像变了一个人。想着想着,我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让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敢再细想下去。
白寒变化的前后,好像也不是无迹可寻,一直以来我都被他的温柔迷得晕乎乎地忘了去想这个问题。那日在病房,林蔚然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年年?年年!”
“啊?!”回过神后只见众人都盯着我看,表情各异,“我……”
“昨晚兴奋得没休息好么?怎么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白寒低声询问道。
看着众人一脸心知肚明地微妙表情,我赶紧定了定心神,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就算是不为了我自己,也得考虑到奶奶的病情,如果我这时候出了什么情况,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何况我应该相信白寒,不是吗?既然我选择相信他,那么我就应该无条件地信任他,而不是在这胡乱猜测。我愿意相信他是被我给打动,突然想开了愿意选择重新生活。想到这儿,我看着一如既往十分温柔的白寒,老老实实地委屈道:“嗯。何止是没睡好,根本就没睡啊!”
众人哄笑,依稀听到有人在说:“女大不中留,年年这是要嫁人了,紧张呢!”
在一片起哄中,白寒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我惊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只见他出门后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我趴在白寒肩头,在他耳旁轻声说道:“你干嘛走楼梯啊?有电梯啊!”
白寒笑着反问道:“你这是担心我到时候没抱住你,把你扔在楼梯上吗?”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白寒手一松,我就掉到楼梯上,然后跟个蚕茧似的往下面滚去,运气不好来个骨头错位、脑震荡什么的。要不然就是白寒因为抱着我,看不清楼梯,一不小心踩空了,最后我俩一起摔个脑震荡……这个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估计到时候我们还因为在婚礼上作死而上个什么报纸。
我甚是认真地给他建议道:“白寒啊!我们这是住五楼啊!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有一百斤,我觉得你应该为了我们两个的人身安全而再考虑下。”
白寒考虑了一秒,直接对莫尘说道:“莫尘,你走我前面。”
莫尘一脸疑惑,但还是十分配合地走在前面。白寒十分满意地跟在莫尘身后走下楼梯,边走还边安慰十分紧张的我,“没事,一会儿要是我们俩都摔了的话,还有莫尘给我们垫底。”
这算什么理由?还有这样对待莫尘真的好么,谁说最毒妇人心?明明是男人的心更毒。为莫尘点蜡!
莫尘回过头恨恨地瞪了白寒一眼:“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上午十一点整,伴随着婚礼进行曲仪式正式开始。米粒与白寒表弟舟凉,Ellen和莫尘,相携着缓缓走入红毯,然后是林希和我小侄女沈童,一人拿着花篮一人拿着个小戒枕,像模像样地走在红毯上。
我爹有些紧张地说:“走吧,年年。”
“嗯。”我轻声答道。
就这两分钟的路程,有的人走了十几年,比如沈意和数学家。而有的人走了一辈子,都未能到达,就像沈言与Ellen。每个女孩都会希望如同童话故事般与自己心爱之人走过这段路程,然后相扶着白头到老,我也不例外。我之前也时常没事时想我与白寒的婚礼是怎样的呢?中式好?还是西式好?要不旅行结婚?……而真正到了这一刻,才知道再多的想象都是多余的,内心各种情绪突勇,感动、兴奋、高兴、伤心……很多很多,一时间五味具杂。
白寒将我从我爸手里接过,认真地说道:“爸爸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年年。”
我爸竟有些眼红,眼看着就掉出了泪,微微点了点头说:“嗯。”有些结巴道:“我、我、我眼睛进……沙子了。”
-_-!这种时候还死要面子!
我轻声说:“爸,你快去上面坐好。”
“嗯,对!”
隆重而简单的仪式并没有什么心意,早已看过无数次,只是这次主角换成了我与白寒而已。
慈祥的白胡子神父,庄严地说:“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的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我与白寒相似一笑,好像越来越默契,许多事情都不需要过多的话语。
神父接着说道:“年见信,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说健康,或任何其他的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的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很肯定地说:“我愿意。”
再多的语言用来形容我说出“我愿意!”那一刻都是苍白的,它神圣得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辞藻去形容,也无需多余的色彩去点缀。我觉得这就是一种信仰,一种对生活的信仰。我愿意相信眼前这位帅气的男子,他能不论贫穷与富贵,不论我丑抑或是美,都能与我相携相伴共度此生。因为我爱他,所以我相信他,所以我愿意。
神父问白寒:“白寒,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说健康,或任何其他的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的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白寒用他独有的低沉的嗓音笑着答:“我愿意。”
神父问众人:“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作证?”
底下并不是特别整齐的声音,响亮的回答:“愿意。”
白寒拿过戒指缓缓抬起我左手,套在我无名指上。与求婚戒指不同,那颗粉红色的钻戒比较浪漫,而这颗设计却十分简单,显得更加庄重。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白寒他,果然是一个地地道道地富一代,我妈说得太对了,我果然是高攀了。-_-|||
交换完戒指后,神父拉起我们俩得手,说:“新娘新郎互相发誓并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予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众人这倒是很配合地一同祈祷,“阿门。”
祈祷完毕后,仪式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神父宣布:“年见信,白寒,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座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忙碌而幸福的一天终于过去,送走了最后几位客人,爸妈和爷爷奶奶们,原本热热闹闹的新房也只剩下了我与白寒两个人。
我与白寒手牵着手从大门顺着大道走进房里,上午下了半天的小雨后,空气格外的清新,仿佛都能闻到山茶花的香气。
我靠在白寒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只白寒摘下来送我的花,闻了闻,心里甜的直冒泡,傻乎乎地说:“我就这样嫁给你啦?”
白寒反问:“难不成还要怎样?”
我感慨,“我只是觉得咋这么不真实呢?就稀里糊涂的我就结婚了!还是跟你结婚!感觉好神奇啊!”
“高兴吗?”
“高兴!特别高兴!”
“那就行!”
“就是有点累。”
“是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