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要结婚了?有没有搞错啊!”李默阳一走进张飞的庄园就被告知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
“真的,他一回来就被他老妈逮住,拉去试衣服了。”
“哪天结啊?看这庄子门口都挂上红丝带了,不会是今天吧。”
“明天”
“太不公平了”
“我也这么觉得”
“看这趋势,他应该会在家住上一年半载。”
“我觉得他老妈会直接叫他辞职。”
“我们要不要趁混乱溜走?”
“据说结婚那天的桃花酿是珍藏版。”
“你觉得送什么礼物好?”
“直接给红包吧。”
“……”
第二天张飞热热闹闹地接回了新娘子,还给来喝喜酒的客人每人封了十两喜钱。李默阳和顾迷辰只好缩回即将出手的红包,一人抬了一坛珍藏版继续白吃白喝。至于礼物嘛,他们已经想好,无限期拖延,直到想出来为止。
两人在涿县逗留了几天,本来想骑马去打猎,但雪太大把山给封了,只好在附近的村庄看看雪景。后来想起刘备,便去看了看他母亲,没想到刘备的老婆阿元半个月前因为得了寒症已经亡故,现在只有他老娘一个人在家,过得非常凄苦。这两人顿时善心大发,又是送钱,又是送粮,还跑去拉了几车柴禾给送过去,最后实在没什么东西可送了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开。刘备的母亲大喜,自是感激不尽,心想玄德这小子终于交对了几个朋友,以前没给白吃白喝了去。
告辞了张飞,李默阳和顾迷辰离开了涿县。去哪儿呢?两个人都觉得应该先去看看梁弦,那就去中山郡国吧。在官道上驰骋,一路打马南下,没几天就到了中山国。城内一片热闹的景象,家家户户都在新年里挂起了大红灯笼,不见一丝屠城留下的残败气象。
张世平和苏双两人带梁弦回到中山国郡城时已经是八月底了,城里的样子也不像传说中的屠城那么糟糕,至少两人的府邸还没被烧毁。根基还在就好办,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两位共患难的精明商人终于恢复了元气,各自重组了家庭,合伙在城里开了个五谷杂粮店,带着梁弦,也让他学着做生意。
李默阳和顾迷辰找到梁弦时,看到他正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学拨算盘,大半年没见倒是长高了不少。两人在中山城里待了十几天,城里城外玩个遍,期间还到安喜县看望了一下刘备。刘备貌似活得很滋润,工作看起来也很轻松,每天只要骑着大马在街道上走来走去,看看周围百姓有没有什么纠纷可劝解,这个他最在行了,管理治安并不是靠武力,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刘备就是一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临走前还要向他们借钱。
两人离开中山城后,又相继到了安国、博陵、河间等地,然后一路北上到右北平、辽西,再绕到渔阳,后来又翻过长城到上古。到达上古郡的时候春天都快结束了,天气渐渐变热,两人觉得差不多也该回了,便打算南下代郡从涿县回幽州城,顺道问问张飞要不要一起回去。两人到了代郡逗留了几天,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在城门口看到了刘备。
“玄德兄,你怎么在这?”顾迷辰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刘备。
刘备此时一身灰头土脸,身上背了个破包袱正在城门口排队进城。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立马回头四处张望,当看到顾迷辰和李默阳牵着马站在不远处时,连队也不排了,赶紧跑过去,“顾兄、李兄你们怎么在这,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啊!”
“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好好地在安喜县当县尉么,怎么跑到长城外来了?”
“说来话长啊,先进城去,我慢慢跟你们说,真是太倒霉了……”刘备边说边拉着顾迷辰和李默阳两个去排队。
本来刘备在安喜县混得风生水起,不仅同事之间相处得很友好,连当地人民对这个动嘴不动手的县尉也非常看好。但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朝廷下了一道圣旨,说目前朝政开支太大了,要实行精兵简政的政策,首先就要把那些专门拿钱不干活的蛀虫给裁掉。这本来也不关刘备什么事,山高皇帝远的,人家每天都很勤劳地在街上执勤的好不好。但这吓到了刚刚从地方调到中央的那批官员,比如说刘焉。可这道圣旨的概念又太模糊了,到底谁才算是蛀虫呢?
“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刘焉等人非常着急,于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怯怯地问了。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些因为打死了几个黄巾贼就伪报军功借机邀赏的狡诈小人。”当时架空了朝政的太监们很不客气的尖声怒斥,哼,皇甫嵩,叫你不拿钱孝敬杂家,还敢乱说闲话,看我不把你灭了。
听了这个回答,刘焉等刚塞完钱的人就受不了了,这群狗杂种不会拿钱不干事还反将一军吧。不行,得想个办法。结果就是刘焉等人又送了一次礼,这个意外的收获把宦官们给乐坏了,决定给他们美言几句,顺带处置掉那些不懂眼色的新人和皇甫嵩这硬骨头。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皇甫嵩等几个比较死板的将军在打完黄巾名利双收之后,没有顺带撒点钱给灵帝身边的工作人员,还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并且向媒体曝光。当时太监的权利老大了,哪是那么容易欺负的,在皇甫嵩外派跟北宫伯玉打皇陵保卫战的时候就给他穿了小鞋,顺带还把一大摞不懂事的新人拉下水,其中就包括刘备。
当刘焉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那个痛苦啊,都咬碎金牙了。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远离朝廷,原来山高皇帝远才是最好的。
要说裁员就裁员吧,刘备怎么会这么狼狈?别提了,刘备最倒霉的就是这了。本来刘备当官之前还是有点私房钱的,但庆功那天太高兴掉,把私房钱全拿去买土鸡蛋了,连去安喜县的路费都是后来去军营找关羽借的。到了安喜县后,发现工资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高,一年四百石听起来还不错,但根本就没发下来。去年黄巾作乱县里也没剩几粒粮食,秋天播种下去的冬麦现在还是绿油油的麦苗呢,那点工资只够勉强填饱肚子的了。好在不久后顾迷辰和李默阳来看他,顺便借了点钱,这才让他有条件跟同事们友好往来。
可是,正当情况渐渐朝预期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朝廷下旨要裁员,派各郡督邮下来调查情况。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天天更加勤快地在县城的每个疙瘩里都走了一遍。正因为这样,那天还错过了给督邮接风洗尘的大好时机,执勤走得腿都酸了,傍晚回衙门才知道督邮他老人家已经在驿馆住下了,于是匆匆跑到驿馆拜见。事情就坏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备扶额叹息,“太丢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那就算了,我们先去吃饭。”三人走近一家小店,叫了三个肉饼,一大盆蘑菇汤。
“进了驿馆后,一个人都没有,刚想出来,却听到其中一间房间里有人在喊救命。”刘备咬了一口肉饼,恩,好久没吃到肉了,还是跟哥们混好。
“然后呢,你就冲过去救人了?”顾迷辰问道。
“夷?你怎么知道?”刘备嚼着肉饼,含糊不清地答。
“这么狗血的剧情,接下来是不是那个督邮就是里面的男主,你把人家的好事给撞搅合了?”李默阳翻了个白眼。
“不是不是,你们只猜对了开头,没猜对结尾。”刘备有点小得意。
“要不然还能怎样?”
“我一时激动,跑过去一把踢开房间的门,结果发现踢错了。里面是两个男的,而且还衣冠不整地拿着鞭子打架。真是太岂有此理了,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斗殴,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把他们从房间里拎出来,绑在院子里的树桩上教训了半天。”刘备抬起热腾腾的蘑菇汤一口干,舒服。
“然后呢?”顾迷辰觉得李默阳笑得有点莫名其妙,忙催刘备继续说。
“然后?没然后了。教训完之后我就回去了,虽然没有见到督邮大人,但是惩治了两个私下斗殴的小白脸,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哈哈哈……”李默阳捧腹大笑,实在是忍不住了,刘备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那你是怎么被炒掉的?”顾迷辰被李默阳的笑声弄得摸不着头脑,这个很好笑?
“我也不知道,第二天去衙门上班的时候好几个同事都悄悄地告诉我,说督邮已经走了,而且临走时还扬言要告我,说我鞭打他,要抓去坐牢。太冤枉了这,从头到尾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呢。”
“然后你就跑了?”顾迷辰问,李默阳今天怎么了这是,笑得都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没有,这都哪跟哪呀,我当然不相信,以为他们开玩笑呢。但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又有些害怕,于是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可没两天,上头真的下发了捕捉令,这才急急忙忙连夜逃走。太倒霉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这样平白无故地被陷害。”
李默阳笑够了终于抬起头,却仍然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这两个二百五,算了还是别残害他们了,继续单纯着也好。起身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兄弟,请节哀。”然后跑去付账。三人在代城里走了一圈找了个便宜的旅店,要了个三人间暂时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