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我希望有一天我有能力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他小心地笑起来，又怀疑地查看了一眼周围，害怕其他人发现了他们俩现在的秘密。“我觉得有点冷飕飕的，这是否意味着我们被他发现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好好的，这点无容置疑。”提手说，“这坏话说得的确不是时候，可别忘了有些人的耳朵，实在太清楚，我们的话一说出口，就被其占领了。”
“对我来说就是好好睡上一觉，夜里别去想今天难受的事。也许我们各自的路已铺在脚下，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木克说，“其实我对你的了解够多的，我不住在村里，你知道小王山吗？我和父母一直住在山上的最顶。”
“知道，只是为什么你们要往那住呢？在我看来那儿又高又冷，还很危险，下山一趟很麻烦吧。真是奇怪！别怪我说实话，实在是愚蠢之举。”提手说。
“就是那玩意。”木克说，接着大笑道。“我们木克家的硬功可是有口皆碑的啊。”
“名不虚传！”提手说，“只是一定要在那么高，那么冷的地方才能练出来吗？”
“我也问过。”木克说，“其实也没什么效果，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父母说高山上的风具有神奇的魔力，我看是开玩笑的。只会冷得我一蹦一蹦地跳起来。唉！说起来我心里都沉甸甸的，冷怕了”他摸着腰里的一条又长又轻又结实的绳子说“手里有绳，走路不愁，上山下山都用得上它。”
“还有呢！”木克继续说，他要是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如果不把它倒出来是睡不踏实的。“我的身体真的很硬，要不你试试？我真希望你在我身体实验一番，感受一下硬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荣幸的。”
“哦，那还真是荣幸之至了。不错，你的要求还真有趣，应当说还有些古怪。你应该好好准备一下。”提手说，他摸了一下木克的大手，刚硬得像岩石，而且从不松懈。“一会你可别喊糟了。”
“不就是一拳吗？”木克满不在意地说，“倒是我劝你最好小心些为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还没有人说他的拳头会硬过我的身体的。”
提手试了一下，果然如此，大喊着乱套了，他往天上看去，连一弯清新的新月在他眼里也变得惨淡起来，“嗨，我的朋友。”他说道，“这样的话还有谁是你的对手呢？”木克有些暗淡地说道，“其实不然，在我的对手眼里，我就是一个活靶子，太硬了，所以在敏捷上远不如你们。”他随便地坐直身子，揉揉了眼睛，叹了口气。“山顶上空荡荡的，可真够凄凉的，对于这样的结果，起初我并不在意，不过后来就觉得闷得慌，简直难以忍受，别人伤不了我，可我也碰不到对手啊。想想真是无聊。”
“看来的确如此。”提手说，“正应对了一句老话，有得必有失。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你始终站在不败的立场上，告诉我，谁能受得了你的一击呢？这事可帮了你的大忙，你的对手也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要是他鬼迷心窍地多停留一会，以为自己有机会打败你，那就是痴心妄想！只要你有了机会那还不打得他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
“也许就是那样的。”木克说，“我觉得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只记得我还从未和人对过手。至少自己不算。我的担忧被证明是毫无根据的，其实我的动作也很快，悄悄地告诉你。”
“那么咱们俩就努力一番吧。”提手说。
“晚安。”木克说，“时间不早了。抓紧休息，明天白天还必须上路，除非老天变一次脸，作弄我们，让现在还很温柔的河水变得汹涌激流。”
一个月后，他们经过了白芍国，又从鄂国边界绕过。他们一路走的是山野小道，尽量不与其他人接触。所有人都一脸风霜。
这一天饭后，力提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们盎格鲁人不远千里结伴而行到了精金国。”他停顿了一下，大家沉默不语，纹丝不动。都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是来帮助精金国的平民躲避战乱的。”又过了一会，他又才缓缓说道。“这个国家以矿产而闻名世界，目前正同时受到两个国家的侵略。对于那些平民来说，这个命中注定的担子实在太重了，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再过几个钟头我们就行动。”
下面的人马上变得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成了无休止的争论。
“他真好心，”其中的一个人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来参加正儿八经“鹰羽试炼”的，结果是跑过来帮助别人，我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他带着气愤大声说起来。“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他在石头上坐下来，双手托腮，眼神有点茫然。
“这是规矩。”力提说，“忙？忙什么？”他厉声问道，“提防欲速则不达，提防自己拒绝承担责任，你的这番话让看到了你智慧之果的苦涩，我怀疑你不够骁勇善战！这些遥远小国需要得到我们力量的保护，尽管你并没有察觉。”力提大步来回走着，一句高过一句。“盎格鲁人不仅需要身体上的强大，更需要大智大慧，做一个蛮横的斗士，真是愚蠢之极！但我很高兴你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我的思路更清晰了。只有带有荣誉的人，才有可能参加“鹰羽试炼”力提说。
刚才那位发牢骚的高个子惊得跳了起来，“那么我就英勇地战死在沙场上，让身后的城墙不倒塌。”他喊起来。“我也不是不友好。”他喃喃地说道。
第二日天一亮，他们走出了柳树林，又穿过一片广阔的顺着山坡向上伸展的榆树林。在他们左首远处，婵娟河口水巷纵横交错，形成一片沼泽地，上面浓雾弥漫。天空蕴量着风暴，乌云掺和在一起，卷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漏斗，底端已插入大地。从上面不时降下一道明亮的闪电，巨大惊人的轰隆声。天和地犹如两个憷人的巴掌在合拢，看过去，一点也不会怀疑自己会在“啪”的一声被它碾成烟末。
一场暴雨携带着飓风肆虐着地面，如果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的话，那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心安的开端。往前走着，一只惨白的手从草丛中显露出来，蜷曲的手指有一小节白骨戳了出去。在昏暗的天空下，它实在是过于地明亮。
提手注意到那一小节从皮肉里面挣扎出来的白骨头有多么地吸引他，他有意地将目光停留在上面，他不仅被这突如其来的第一次照面震住了，还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动！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种不该有的亲切和向往的意思。
大多数的人露出一副沉思状，有的转过头似乎被其他的什么事物调走了他的注意力。提手看着一张张变得木然的脸蛋，他们的步履也匆忙起来。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简直弄不懂自己要干什么。像是他又发现了一个绞着双手无可奈何的人，双方各自对对方都发生了严重的兴趣。
提手耸起鼻子用力地嗅了嗅，他感到不对劲，但没有找到实际的地方。平地上的青草发出令他认为过于浓烈的香味。说实话，在这样一个沉重得氛围下，他竟意外地被迷住了。他喜欢如此，站在死亡另一端的边缘看着它，多么有趣！多么令他难以割舍！那是一种连自己也难以理解的情感，那个注定的他的归属地对他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几乎令他现在就有投入它的怀抱的冲动。既安全“又危险”，他被深深地迷住。看着那里一个将来必定的容身之处走出另一个自己来，他着急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才匆匆地赶了回来。他感到高兴。
战争显然预料之外地提早爆发了，提手一点也不关心到底是为什么，他只对往下要做的事深感兴趣。会比刚才那一只手更令他感到欢乐！
他们急速行进，在大雨中奔跑。提手小心地不让别人发现他累得喘了一口气，坟墓里那墓穴下的欢乐影响了他，那里面的东西对他产生了难以描摹的影响。他眼红得不得了！小心地蹚过泥潭，一步一步走去，虚弱和腐朽的气息令他陶醉，每往前一步都使他获得了更大的力量往前走去。所入愈深，所见愈惨，他的变化不测，全然不受一点阻碍，他的运动加快，常常使他从这一端跌到那一端，别的在诅咒他的时候，安知不是应当称颂他的时候。当他意识到自己在那个地方走得太远了，他变得落落难合，心中藏有一股火气。他从惨淡的黑水污泥中爬了回来。
提手还是能小心地把一句话说得明白，这就是他喉咙里的曲子！
他们帮助面无血色的平民远离战争，当事情变得迫不得已时，他们会进入战争。每当死亡的酷刑在提手身边发生的时候，他变得极为小心，他需要掩饰自己内心那份难以言状的快乐。有时他用双手蒙住脸莫名其妙地打一个喷嚏，有时他假装凝望天空，他不动声色，一直兴奋地磕着牙。他绝不滥杀！一旦条件满足也绝不手软！他如此地崇拜死亡，一件件祭品神奇地出现在他身边。他也会绞着双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每当这个时候，他必须远离人群。高高兴兴地叹一口心里的气，“咯咯咯……。”这是喉咙里尽力压抑着的声音。
只有一次他不小心将内心狂热的情感泄露了出来，把栓在他身边树桩上的一匹马儿吓得发了疯，嘶鸣了一番，挣扎了一番，挣脱了绳索，往外走了两步，它跪倒在地，提手见到它的精力随着渐渐衰弱的心跳飘散出了体外。它的死亡给他敲响了一次警钟，庆幸的是还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他得保证自己的双眼时刻清澈，明亮。
力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关心自己的儿子，他发现经过三个月的残酷磨练，儿子的眼神从没变过，从第一天到现在，他开始担心，开始害怕，因为这不正常。谁要是能在接连不断的死亡面前面不改色，要么他是心如磐石，是具有大智慧的勇敢者。要么，他已经失去了自己。
有时他们不得不面对上强大的敌人，海一般的敌人。力提会回头看看儿子，当他前去与敌军首领交涉时，他会回头看看儿子，当谈判破裂，必须战斗时，他会回头看看儿子，当盎格鲁人齐声发出怒吼把吓破胆的敌人赶跑时，他会回头看看儿子，当他跨过尸体往回走时，他会看看儿子。除了一成不变的表情，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认真地思索自己的儿子，他开始弄不懂，看不清自己的儿子。
当所有的年轻一代盎格鲁人为相依相存的伙伴而发出由心的高兴时，力提惊人地发现自己的儿子其实带着一张面具，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实在无法知道。
最近连力提最后的一点安慰也消失了。每当深夜的时候，他都能感到儿子放到他身上的目光，只要他做出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与状态，提手也就安心了，这样他才会睡去。今天，他连在这一点上也具有足够的能力去隐藏了。
提手用朋友的态度和伙伴们交流，他用父与子的口吻和力提交流，在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事件后，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流露出来。没有焦躁，没有不安，甚至没有难受。他表现得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力提在深夜的时候害怕得发抖，没有人能一次成长到如此地地步！提手适时地退了一步，可怜的本三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第一个，那时他还毫无察觉。
力提夸奖他勇气可嘉，本三谦虚地摇了摇头。他的思想沉浸他的小宝贝中。所以当他明白力提夸奖的含义时，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喘着气说道，“希望明天一早我还能醒过来。或者。”他停了下来伸伸四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他像是要哭了。
本三说话时，为了避免害怕，他的眼睛始终望着天上。“我真够可怜的，你告诉我，我跳下去后还能活下来吗？”
“你准备就绪后就开始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因此丧命。大可以放心，最多受伤，不会太重。”力提说。
本三用手挠挠头，又抓抓脸，后面的人不停地在为他鼓劲，他的腿弯了下去，向前一蹦，他跳了，其实是轻轻一跳，脚擦着山崖边。似乎过了好久才听到了他轻轻的歇斯底里声。
力提说，可以下一个了，他换了个地方。提手定了定神，看了一眼父亲，他冲过去，一跃而起，后面的人都为他的大胆而惊叹。
在下面是厚厚的树林，在空中的时候，提手真是被吓了个半死，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使自己忍住不叫唤出声来。他用手，用脚，用身体不停地挂在树枝上，满耳听到都是树木折断的声音，“咔嚓，咔嚓！”他就像溺水的人伸出手一定要抓住什么东西，好让自己活命。但不惊慌。
他面容冷峻，双手执着。当他从空中落下一碰到实物时，他瞬间冷静到冷血的程度。后来提手落到了柔软的地上，他是站着的，毫发无损。他还活着，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笑了起来，那声音冷漠到不近情理。他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然后他听到了本三的呻吟声，“天呐！我的腿肯定是断了。”他坐在那里，不停地发出抱怨。
接着是一阵陆续的声音，张龙，赵虎，王朝，马汗相继掉了下来。离提手最近的是一道惊人的轰隆声。他听到木克的咳嗽声，那个周身硬得跟铁块块的盎格鲁人就这样把自己径直砸到了地面上，虽然是软土！
“哎哟！我果然没事，真是高兴。”木克从坑里爬了起来，一口一口往外吐着嘴里的灰。
再过不久，十个人都到了下面，谁也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他们聚在一起，燃起了篝火。本三说，他的腿疼得要命，他请略懂医术的黑云看看，此外，他希望今天晚上就这样了，探险结束。
黑云站起身来，说“你可能好好睡一个大觉就没事了，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辈子。”他是这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肤色黑黑。“你该不会是第一天到户外活动了，正如我常说的，你要是认为没事，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阁下，”本三说，“我真是忧心如焚，要是你说得真对，那我就完全有理由心安地躺下休息了。”
“他想说。”本四说，“一个人要是一下子能够出现在各个地方，那该多好啊，真可惜，他做不到。”
“我已经好了。”本三看了他孪生兄弟一眼，“至少身体已经痊愈了，除了右腿有些作疼之外，其他没什么不对劲的。我希望你能真心地关心我一下，而不是处处和我来点作对，那样我会好很多。”
“是啊！”本四说，“这并不见得一定就是坏事，在目前这关键时刻，希望你能允许我刺激你一下。”
黑云的眼睛闪闪发光，“也许现在我该去找点吃的，白天的时间宝贵而短暂。”
火光把大家的脸都照得亮堂堂的，在这片陌生的黑林子里，大家都感到有点没来由的气馁。提手见到王朝的脸被树枝擦伤了，马汉比一般人要长许多的鼻子似乎折断了，它无力地歪在了一边。
没过多久，黑云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手里抓着一条毒蛇。有的人立刻激动起来，声称绝不吃这个东西！绝不！
“那我可说实话。”黑云说，“不爱吃就别吃，瞧你们那样！难道我会求你们吃吗？正如我常说的，蛇是大宝，味道鲜美又对身体有好处。”
“原来你寻来寻去找到了它，不敢恭维。”本三说，“但要是真如你所说，我很愿意试一试。”
“正如我常说，不吃东西往前跨一步就是一片黑暗的无底深渊，吃了往前就是一片光明。”
“真是个满口道理的家伙。”马汉说，“正如你常说，吃了你的东西，你就会变成最大的了吧。”
“此时此刻，我相信任何黑暗都不会持续长久。”黑云说，“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们的心感觉到的就不会只有厄运。”
“好吧。”本四说，“我没有意见，让黑云做我们的领路人。你们呢？”
黑林子寂静无声，没有风声，说话声，也没有虫鸣和树叶间的沙沙声。他们从一落到大峡谷中就面临了未知的危险，黑暗不断蔓延，无处逃避。
所有人站起来，手碰到手，然后握到一起。他们认同了黑云做领路人。
“我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们得全力的戒备，提高警惕。今天夜晚快要过去了，剩下的时间交给我。”黑云说。
天快亮的时候，黑云小心地推醒了睡着的人，让他们别出声，有情况！
提手拿起插在地上的一柄长剑和一把短刀握在手里，本四张开大弓对准警惕的方向，其他的人也各自摆开了自己的阵式。
地面传来沉重，快速的叩击声，树木草丛窸窸窣窣。越来越近了。
两头怪物从清晨还带有黑夜色彩的浓浓的迷雾中冲了出来，身体像牛，四肢像豹，巨嘴血盆，脑袋与脖子之间有一个碾盘似的硬的，圆的，厚的的东西，上面长满了巨大的尖刺，刺向它们攻击地方向。
这些个从未见过的怪物凶狠模样吓动了这群人，它们像山一样撞过来，一定要把他们撞个粉碎，看起来势不可挡，后面还有更多。有的慌了阵脚，黑云连连招呼，要大家稳住。
它们似乎从前就认识过弓箭的威力，本四射了两箭，都偏了点方向。
提手一侧身，让开了一个位置，怪物撞了个空，在它还没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提手一刀斩下了一颗头颅。落到地上的头颅发出一声像笑一样的嗥叫声，听到的人立刻感到手脚冰冷，意志也开始松懈。
他们被包围了，但没有像昨晚握在一起的手一样围在一起。盎格鲁人的身体都红了起来（除了提手）。各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着自己的事，无暇顾及其他。
当黑云也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他似乎突然想起该是怎么一回事，“散开，大家退到树上。”他大喊。
听到黑云的喊声的本四如醍醐灌顶，这个惊吓程度不亚于一开始怪物的出现，“不要！大家聚在一起。”
来不及了，他们都做出了反应。原来还能勉强抗争的队形一下子崩溃，只有少数几个人跳到了树上，更多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怪物在屁股后面紧咬着，他们奔跑的身影变得惊慌。树上的人眼看着他们离了自己的视线。
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哨声，树下的怪物掉头跑走。地面摆着数十具它们同类的尸体。
提手从树上跳了下来，黑云，本三和他，惊恐的眼神聚在一起，大家没说什么，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没过多久，刚才跑散的人重又聚集在一起。
“只有八个人。”提手说。
黑云朝着他们仔细看了看，心情忧伤，摇了摇头，又看了一遍。“王朝，马汉不在，他们去哪了？”他的脸色苍白，似乎连身体也虚弱起来。
“这里是一个狩猎场。”本四说，他疑心重重。“它们在猎杀我们，然而从我们的表现上看来，它们应当害怕，应当逃开。但是它们没有。如果我没有猜错，还会有更难得事等待着我们，放出猎狗，追捕他，把猎物单独分开，观察他，测试他，胜利者在最后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黑云问。
“如果是我在狩猎，我就会这样做。”本四说。他们跟踪着线索，王朝，马汉坐在草地上，背对着他们，低着头一声声喊着“救命”。黑云吓呆了，他只是一个战士，一个战士所能承受最大的伤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双眼都茫然了，木讷地向着他们跑去。
提手拉住了他，告诉他小心，前面也许有陷阱。今天早上你做出的抉择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原谅你。我们面对的绝对是老奸巨猾的对手，一方面他们要得到猎物，另一方面他们要摧毁我们当中最强的人的意志。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个人被咬了一口就应当提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