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也该回来了。”一个老人担心地说,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有时候她会说起自己的丈夫,那是真真儿好笑的事,她就笑起来,“真是一个老家伙。”不知道怎么的,她又会变得伤心起来,她说,有一天,那个老家伙一觉醒来,真是老糊涂了,他叫我到他身边去,你猜,他把我唤做是他儿子了,他说,儿子呀,我现在走路很不稳当,给我做个拐杖吧。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我就找了一根还比较好看的树枝,削掉了枝叶,给了他。说,啰!你儿子给你做的拐杖送来了,你这个老家伙。他高兴极了,一连好几天都很有精神。后来他还真的一心认为我是他儿子了,我就生气了,插着腰,脚也掂起来,我就要告诉他,看清楚了,老家伙,我是老母鸡下的小鸡,我是你的老婆子。
比恩醒了过来,他坐在床上不愿起来,然后他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说完,用被子捂住了头,在里面笑出了声。提手拉开被子的一角,好让声音可以传进去,“你在高兴什么?我也想知道。”
比恩说,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我在里面好着呢!你可知道,我成了英雄,大英雄。实话告诉你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那些坏人啊,狼人啊都已经被我消灭干净了,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太平的国度中,幸福无比。我想,你也是想念你的父母的吧,告诉我,他们长什么样,我就可以让你们生活在一起、对了,你想要做国王吗?你可以的,我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国王了,我今年五十岁,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我感到有点不满意,我想,最好是四个儿子,五个女儿才好。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还没有王后呢!让我好好想想,应该让谁成为我的王后。好吧,就选村里的琪嗒吧,长得好看,还很温柔,错不了,就是她了。从前她的父母还有些看不起我呢,我知道,我这人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家里还不算富有,比起那些城里的有钱人,自然差了不少。现在今非昔比了,我是不会计较从前的那些事的,就让她成为我的王后吧。另外呢,她的父母也可以做上大官,可是有一点他们得做出保证,那就是要做好官才行。对,这是一个好主意。我突然也想到你可以做我邻国的国王,克努呢?他也是呀。你们都要向我保证,不打架才好。
提手说,“要是你能现在起床,和我出去走走,我就保证我的国家不会和你的国家发生战争。”
“那好吧,这可算是一个最奇怪的条件了。”比恩说,他下了床。“今天阳光很好,是一个宜于出行的好日子,我准备好了。”
提手带着比恩走出屋外,他叫比恩往外望去。比恩害怕了,他要往回跑,提手拉住他,问他为什么。
“什么?什么也没有,求你放过我吧。”比恩哭喊着说,“我要回去,回到自己的床上,这里什么也没有!比恩还要做回自己的国王,他的臣民,至亲的臣民,一日也不能少了他。老天在上,你骗了我,但是我不会生气的,好吗?我一贯是好脾气的,这永远也不会改变,今天的教训真是深刻啊,请你放开我,这里实在太大了,我都快小得消失不见了,让我回去,我要到自己的床上。”
克努对提手说,让他回去吧,其实我也感到难受,让他回去吧。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的,他的梦很美,他对我说过,一整个王国幸福的人都在他的身边,他还跟我说,他把认识的所有的好人都请进了他的王宫,受到款待,他尤其看重我那只见过三次面的父亲,他也特别照顾了我的父亲,让他过着不愁吃穿,永远幸福的日子。
提手还不能放开比恩,他已放弃了往屋里钻,一门心思地想要把自己的脸埋到土里。他满脸的眼泪,鼻涕,全副心思地要滚到地里折腾,还号叫了起来。他说,他已经唤来了他的军队,他们马上就会赶来了。请你放开我,不然他的卫队是不会对你客气的,人善被人欺呀!你这样的对待我,我已经有一些生气了,你必须知道,他的卫队个个都是顶儿棒的男子汉,快放开手吧,一会儿他们到来了,事情可不好办了。
提手和克努把比恩扶到屋内,他们一松手,比恩就蹦到了自己的床上,是一个敏捷的人。“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刚才经历的一切真是太可怕了,就像真的一样。现在安全了。”他说,“终于安全了。”
双胞胎姐妹做到两位老人身边,两位老人都看了她们好一会,高兴起来,伸出手摸着她们的头。一个老奶奶站了起来,说,她怎么没见到她的拐杖了。克努赶忙递给了她。“您要做什么?奶奶,我帮你。”克努问。
老奶奶说,“你去把我的糖果拿来,我要给你们发糖吃,今天真是热闹,大家都回来了。”
克努拿来了几个干瘪的果子,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他们都围在一起,听两位老奶奶说话,讲故事。不多一会儿,两位老奶奶累了,上床休息。
贝丽说,“昨天被那只巨鹰看了一眼,就变得懵懵懂懂的,今天才回过神,像是有一个网子在自己脑袋里滤了一遍。原来你认识它,你叫它风王赫德。”
提手告诉她,他从前从未见过它,昨天是第一次相见,它的来意是好的。
贝美说,“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它一起走呢?那才是正确的选择,到处都十分危险,以我们的情况,会拖累你的。”
提手说,“什么叫快?什么叫好?我要是跳过去,回头一辈子也别想找回来,别替我惋惜,我十分清楚自己的行为,渡船很快就会靠过来,我们都能站上去。”
提手又对克努说,“你身上的伤,身上的病,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一定也不怀疑。”
“我最大的愿望已经被满足了,我不会再对其他的抱奢望,做人要学会满足,现在顺其自然就好。”克努说,接着他说,他要去做饭了。双胞胎姐妹要一同去帮忙。克努说,“从这间屋子的角度来说,你们是客人,关于帮忙,我另有人选。”提手和克努往屋外走去。
他们来到另一间眦邻的小木屋,拉开木栓,屋顶有一些熏好的肉,门边摆着一袋大米。克努说,肉是他在山上猎的,米是他从城里取的,在山坡的另一面他还种了一块菜地,算来,该是好了。
提手蹲在泥糊的灶台旁,上面架着一个小锅。克努在准备着,像是很有功夫似的。他在锅里浇上油,灶台里开始冒出浓烟,等了半天锅里的油没有一点动静。他揭开锅一看,说柴放多了,所以燃不起来。
“是的,好像总是差一点点。”提手说,他脸被熏黑,头上布满了白色的烟尘,他抽抽鼻子,从里面挖出一块黑色的鼻涕。“呸!这活还真不容易!”
克努笑了笑,“这事还得看我的,我经验很足。”说着,他蹲下去,要忙了。
“我还会一招,包你看傻眼。”提手说,“先别急,我表演一手绝技。”只见他攥紧右拳,用力看准灶台里的柴禾,口中念念有声,“秘火之仆,我是阿洛之火的主人,我命令你升起来,升起来!”
提手将右拳张开,灶台里突然蹿出了一股幽绿的火焰,柴禾立刻被点燃,变成熊熊烈焰,烧到了屋顶。当那股火焰窜出的一刹,克努心都被吓得停了跳动,浑身发冷,抖个不停。
“我不该使用它的。”提手说,“你感觉怎么样?”
克努这才反应过来,见到屋顶烧起来了,大惊失色,跳起来,要将屋顶燃起的茅草抓下来。
“你这样是救不了这屋的。”提手拉住克努,让他出去,“我自有办法。”
提手再次张开右掌,扔出一拳幽绿的火焰,它将通红的火焰吃掉,凭空消失。提手走出屋外,站在阳光下的克努任然心有余悸。
“刚才那幽绿的火焰充满着阴暗的力量,”克努说,“它一出现就使得我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般。”
“那是恶魔的力量,”提手说,“我不该使用它的,太自以为是了。力量的本质属性永远不会改变,不管是任何人使用。”
“我就知道那不是凡火,”克努说,“就像魔法一般,根本就是魔法。吃饭可以推迟一会吃,但是魔法可是毕生难见,实在是太值了。”
提手睁开了另一只眼,一只黑色像漩涡一样具有引力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提手问。
“什么也没见到,原来这就是您一直要闭着眼的根本原因。”克努说,“是挺可怕的,不熟悉你的人见到了,一定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我见到了自己的影子。”“说得好,看来我赌对了。不要说一般人,就连那些身怀绝技的人见到了,也会不由自主因此掉入陷阱中。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说实话,我并不想带着它在凡间走动。”提手说,“它是夜眼,是我对它的一种好听的说法,在其他的邪恶生命中,另有一个称谓,魔眼!意志不够坚定的人看见了它,就会见到自己的死亡幻象,可以说是一秒一千年,只需一秒钟,他就会死在自己的幻象中。”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提手继续说道,“你意志坚强,心智健全,到时候,我会为你另荐良师。我所会的全是迷人神智墓底下的力量,你学不了,也学不来。”
“我会遵守自己的誓言,战争到底,直到和平。”克努说,“这是我再次见到你以后找到的梦想,我希望成为对你有所用的人。”
“那你最少要达到能再空中飞行一段距离的程度。”提手说,“先别想太多,我希望在你治好自己的伤病以后再开始行动。”
“我觉得很怪。”克努说,“但我心里明白,那一定需要难以想象的力量才能做到。我相信当我能做到这一点时,我也许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人物了。不要紧,您对我说过,坚持,坚持,一定要坚持,困难也会被我的坚持所吓倒。”
“不,我告诉你,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除了已经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永远也不会做到。”提手说,“不要试图去接触禁止活人的力量,人各有命,要随遇而安。”
“我不甘心。”克努说,他叹了口气。“那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吧,也只能这样了。”
“我这次从远方归来,带来两把兵刃。”提手说,他将两把刀从脚踝处取了出来,交到克努手上。巴掌长,二指宽,刀身殷红如血,刀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这是我请专研魂灵的大师尼古和筹剑大师博克共同合作完成的杰作,它具有光明的属性,能帮你远离危险。“
“我感觉自己活在了传说中,也许是神话。”克努说,“我真想收下,可我收下以后,不知道自己应该对你说什么了,我满脑子能想到的只有,天啊,天啊,有什么东西涨满了我。”
“怎么啦?天还亮着呢。”提手说,“别发呆了,我们得赶紧做饭。”
“我必须得说上两句。”克努说,“我想说谢谢,您别责怪我,我现在只会说这个了。”
“哼!”提手笑了起来,“我身上的黑暗属性强大得足以令你手里的两把兵刃融化,当时把那两位可爱的朋友吓坏了,因为自己遇到了一个黑暗的魔王。我告诉他们,如果我真是一个魔王,那么岛上就不会有一个活人。这两把兵刃还没有起名,当那些具有黑暗属性的生命靠近这两把兵刃,它就会发出黄光,警告你,有危险。事实上,这个世界上能逃得过它的侦测的黑暗生命不会太多,你要是不幸遇上了,那也不用逃,对方一个念想就足以置你于死地。”
“那就叫它为红箭吧,”克努说,“起得不好,现在我能想出的,只有这么一个名字。也许太轻率了,我应该花时间好好想想。有人能够制造出这样的神奇兵刃,我真想认识他们。”
“关于他们的存在,是一个秘密。”提手说,“应该这样说,不能排除任何不幸的可能。往后的日子我们都是要冒险的,算了,当一切结束之后,你会知道的。”
屋里的人已经饿了,贝丽走出来,见到屋顶烧出了一个大洞。“我猜的没错。”她说,“房屋被你们烧了,我就应该对你们不放心的,我们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居然可以做到一声不吭,这就是你们男人,总让人不放心。”贝丽双手叉腰,像一只生气的母鹅。
“你!”贝丽指着提手,“去找到材料,修好屋顶,我是指吃完饭以后进行。”
“你!”贝丽指着克努,“来给我帮忙。”接着贝美也出来,大家一起合力,总算吃上了一顿迟到的午饭。
下午,提手独自一人站在阳光下冥想,贝美来到了他身后。“有件事在我心头堵了几天,必须说出来。既然有光明的使者在寻在你,那么那么黑暗魔王比必然也向你伸出了它的魔掌,我认为我们的境况堪忧。”
“你也去休息吧,好好休息一番。”提手说,“今天会没事。”
“我们早就准备充分,你只要告诉我们该什么时候出发。”贝美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背上都可以带上一个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心里装满了秘密,我整天为我们的安全担心,而你看起来,却是无所事事的样子。”
提手回头看了贝美一眼,“只要你愿意,可以和我们在一起,我并没有让你许下为我效力的诺言。”提手站在贝美面前突然变得威风凛凛,身材伟岸。他一掀背后的黑色斗篷,目光如炬。
“我跟你说过,我们俩姐妹根本不知道路径,”贝美说,“你就希望我们在荒野中盲目地行走,在冒失中丢掉性命?”
“这可难说。”提手说。
“你是个狠心,绝命的人,我们这就离开你。”贝美说,“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们。”
“事实就是如此。”提手说,“你能让我进入你的记忆里?让我确认你是可信的?”
“不能!”贝美义愤填膺,“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还不知道你具有这种特殊的能耐!再见。”
“并非有意对你进行冒犯,是你的言语过于针锋相对。而我的回答受到真言的束缚。”提手说,“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你的确使我非常生气,不要说什么,真言的束缚,那种我听不懂的话。”贝美说,“我决心已定。像你这样的人,连天空的王者都要尊重你的意愿,我们这些只能在地上走的人怎么能明白,我也不想知道。”
“等等,”提手说,“曾经有一个至亲至近的人在我身上牺牲了,为了我们共同的命,我必须遵从他的意愿。如果我不假思索地言语,我无法抗拒自己不说真话。我想,在我看来,你对我也是有诸多疑问的。只是你没有说出来。我的情况就是,我认为你很美,但是我不敢说出来,你若是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要么说真话,要么说其他的事,没有其他的选择。我无法说假话。”
“我希望你能过得惯这样的生活。”贝美说,“你说我很美?”
“嗯。”提手说,“是的。”
“那你是很喜欢我这样的美人了,是吗?”贝美说,他专注地看着提手。
“这个问题在我的嘴里无法回答,”提手说,“我心里给出了答案。”
“那你在心里都说了些什么?”贝美接着问。
“天黑了,你可以去做饭了。”提手说。
“那要是我离开你了,你会想我的,是吗?”贝美问。她把提手弄得有些口吃,有些气急败坏。
“今晚会是一个圆月。”提手说,“你在做什么?我告诉你,不准对我提问!”
“别害怕,我是不会看上你的。”贝美得意地说,“说实在的,你这张脸真够难看,左脸的一道疤,拉着左脸在笑,右脸却是好的,往下趿拉,是一张哭脸。一个人的脸同时在笑,在哭,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提手见到了一张尖尖的下颌,和一双爱紧张的大眼睛,他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三水的形象。一刹那中,所有的东西都退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风声和各种动物的鸣叫声都退到了山背后,一切都被烟雾笼罩,成了一副画卷,朦胧的,就像在雾里看它一样,有一样却锋利而明显,三水那出色的脸盘,苗条充实的体态,质朴纯白的衣服,有一种堂皇精粹的曲线,她在脑海里粲然的雪白和分明。
第二天晚上,他们坐在屋外的篝火旁。“我感觉离开的时候到了,”提手说,“沉沉的阴影越来越浓,使我心情压抑,远方的天际有一大片黑云向我们飘来,充满杀气,一场毁灭性的暴风雨正向着我们而来。”
“是啊。”克努同意道,“我也感到十分焦急,最近这段时间在梦里总能听到使我毛骨悚然的声音。令我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十分疲劳。”
“我有种预感,”贝丽说,“情况不妙了。”
“是黑暗的魔怪在寻找它们的目标。”提手说,“它们探寻的目光总是落在了这一带,这样的眸视会使弱者昏睡,也能迷惑强者的心智。”
提手突然站起来,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洒在山上的月光,万籁俱寂。贝美默默看着站立的提手,她往火边凑了凑。“你看到了什么?”贝美问。
“我什么也看不到,我此刻有一种危险快要来临的感觉,但愿它错了,我说不上原因,感到紧张,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克努小心地说。
从远处传来一声召唤声,接着是一声应答。一阵冷意从大家身上冒出来。
“我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山上爬。”克努说,他将两把刀刃取了出来,它正发着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光。
“是不祥之物!”克努大声对提手说。“我心里感到十分地害怕,说什么也不敢往山下走,我们该怎么办?带上她们立刻离开这里吗?”贝丽问。
“靠近火堆!”提手大喊,“脸朝外,握紧手里的武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我要让它们靠近一点,更近一点,决不能让其中任何一个有命离开这里。贝丽,你回到屋里把他们都给我击晕,立刻!不然这一次他们一定会疯掉,或者死去,永远也别想有机会恢复过来。”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警惕地注视着包围着他们的黑暗,但什么动静也没有。克努活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可怕的寂静,他真想大声疾呼。
“嘘!”提手小声示意道。“在山脚下似乎有五六个黑影升起,它们正在快速向我们这跑来,从刚才的呼声和应答声来看,山的另一边也有类似的东西。山的另外两边根本无路可走,下定战斗的决心,我们别无他法,只有就地而战!它们还不知道这里站着它们的灾星,很快它们就要尝到后悔的滋味了。”
提手拍了拍克努的后背,发出小声的咚咚声。“不要怕,这次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勇敢的复仇,敌人已经送上门来了。”
那些身影黑得出奇,就像浓浓夜幕下的几个黑窟窿,能把人吸进去。大家睁大眼睛,很快就确定无疑。黑影慢慢地变大,瞪视着他们,它们的呼吸声像毒蛇的嘶嘶声,那些黑影步步紧逼。
屋里传来几声闷响,贝丽将他们统统击晕,自己也被吓得颓然坐地,那些阴影发出的声音吓得人魂不附体。
外面的人也好不了多少,贝美吓得浑身打颤,克努就像是掉进了冰里一样,不停地冒着冷汗,牙齿咯咯作响。上一次他与狼人的遭遇使他受了太大的苦难,他不怕死,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还会倒在地上,日夜不停地流血,无可奈何地拖着一条半死不活的命,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孤零零地一个人忍受着无边的寂静和伤疼,他就真想自杀!无可否认,狼人的到来使他感到害怕,这是天性,不可抗拒!随着恐惧的激增,握紧武器的手在一点点变得无力。
足够近了,可以看清它们身上密匝,粗硬的毛发。每一个狼人都比身后的房屋还要高,巨大的狼头上嵌着一对特别凶狠的大眼睛,像点亮的灯笼。它们站立着,对自己眼前见到的深感兴趣。它们停了下来,张开巨嘴,长长地嗥叫了一声。
克努与双胞胎姐妹都紧紧靠着提手,才不至于被吓得瘫倒。
领头的一个狼人,对于他们还能站立,感到诧异。他们没有被吓得昏死,或者疯狂的逃命。
四周是那么的阴暗,但那些可怕的面孔却近在眼前。它们从口里吐出一口口长长的气体,它们目光犀利,仿佛能把人的身体穿透。克努脸色惨白,突然向后跌倒,又站起来。不由自主地大喊。“啊!所学的恶魔,我不怕你们,今天你们谁也活不了!我保证。”他从手里掷出一把飞刀。
领头的一个狼人伸手抓住,疼得哇哇大叫,立刻把飞刀扔到地上。说着狼族的语言。“呸!白光的东西,不和你们玩了,生气,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