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曾经昂首在鹿群前方的首领已经低下了头,总围在它身边打转的盎格鲁人再次激怒了它。它将头颅抬起,把坚硬吓人的大鹿角对准可恨的人,造成这一切疲惫与灰心失望的罪魁祸首撞去。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年轻的雄鹿跑出来对它施以援手,鹿群低着头,它们看出来了,这群不知疲倦难缠的对手要的只是一头雄鹿的生命,即便是它们的首领,相对于整个鹿群,它们甘愿牺牲它来换取安宁,换来活下去的机会。
雄鹿发出一声震怒的嘶鸣,在随后的一点时间里它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它不失时机地回头望了望。
“你看!这个聪明的家伙会立刻明白它面临了怎样的危险。”他们当中长的最高大的围石说道,他得意的往前一跳,一只脚往前迈出很多,弓着身体,这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姿势。用手里的长矛狠狠地对着雄鹿的臀部一捅,他躲开了它致命的一踢。
“夫规,截住它的退路,别让它回到鹿群中,累了这么几天就等这一次了。”围石大声喊道。
另一个围石的双胞胎兄弟围旦笑了起来,“你个蠢货,你以为你个皮包骨头的东西能把这个比水牛还大的家伙拱倒?”他对夫规说,接着他扬起闪着寒光的长矛把雄鹿吓了一跳。
这头雄鹿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在他活过的岁月里,狼群,野狗各种各样的猎食者都没得奈何得了它。这一次它势必也是要抓住机会的,在不断的左冲右突中雄鹿找到了机会。
情急的夫规掷出一把长矛,歪了一点,插破了它的皮肉。他遭到了一阵呵斥,他委屈地吸了一口气。
围石说“要是我们打算用武器来结束它,那么这场追猎在一开始时就结束了。你在干什么?差点毁了一切!”他气得跳了起来,后来又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在那个时候,提手他也掷出一根长矛,长矛贴着雄鹿的嘴皮插入地下。使它改变方向,顺着计划跑去。他故意放慢速度,大声嚷道“没关系,下次你抓住机会再看看能不能做得好一些,刚才说明你今天的运气不好,也就只有那点运气了。”
夫规大声叫道“反正我再也不带任何武器,他们让我抓那我就抓吧。毕竟我们追着它走了那么多路,吃了那么多苦。”
跑在最前面的围石往后看了一眼,眼睛里出现一丝恼怒的神色。“离远点,赶快点!”他大喊道,“我告诉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下意识地扬起长矛。
提手看了一眼围石,又对夫规打了一声招呼,不紧不慢地跑到了前面。
雄鹿的速度慢了下来,它左右观望一番,在它感到绝望,或者说快要绝望的时候,心中滋生出一股新的力量。乍然之下,双胞胎兄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撞倒在地。它向着深密的山林跑去。。
它在树林中左冲右撞,盎格鲁人从这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他们用追命吓人的呼声迫使雄鹿跳进难以行进的矮灌木丛中。雄鹿最后的一口劲很快被耗尽了。
夫规出其不意地出高空砸到了它身上,雄鹿爬了起来,发着抖勉强把夫规摔到了一边,刚走出两步,更多的盎格鲁人落到了它的身上。它放弃了,睁大双眼,把头落到地上。雄鹿最后的一口劲很快被耗尽了。
围石开始切割,大家围着他,夫规分到了雄鹿下身一团很是腥臭的东西。他不满,将手里的扔到地上。接着围石发作了,他说夫规的不是,说着说着,他看向了提手,也将他带入其中。
夫规顶了一句,吃了一耳光。他难受地嗒吧着嘴,提手靠了过来,看着双胞胎兄弟,他们比他大了三岁,自然也高大健壮了许多。围石又指向提手,发誓要惩罚他,因为他在刚才狩猎中不听他的指挥。其余了两个人坐了下来,对后面要发生的事很感兴趣。
“好了,现在是两个对两个。”提手在心里暗喊了一声。他脸庞流露出刚毅的表情,几乎变得严峻。他坚定了意志,只感到四肢一阵震颤,他好像是由钢铁和坚石合成的生物,无论是疲劳还是绵绵无尽的荒野或者其他都无法让他屈服。过了这么多年,他倒要看看自己还是不是从前那个软咖。乍然之下,双胞胎兄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撞倒在地。它向着深密的山林跑去。
当围石正在拨弄头上的一根老鹰的羽毛时,提手积蓄已久的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打在了一个极其歹毒的位置,心脏的位置。围石当场倒地,嘴巴张得大大,却半天吸不进一口气。发出难受的嘶嘶声。谁也没有料想到提手会突然发难。一点也不合规矩总是强的先向弱的伸手的。
提手咧着嘴,挂着一丝讥笑。他要是打算要动手,才不会事先跟你打声招呼呢。这三年以来他拒绝和人动手,现在他手痒了,连身体也痒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想揍人,或者说自己欠揍了。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是为了朋友,真是一举两得。
提手口中的白牙闪着光,他很明白自己将面对什么。这两个家伙像一对强盗,他早就不爽了。但是他们俩确实是年轻一代中最为骁勇的战士,在前一个月才通过了“鹰羽试炼”。他掂量了一下,觉得可行,输了没什么大不了,赢了,那就光荣了,说不定他可以提前参加挑战。
围旦怒骂了一声,提手躲过了他的攻击,可夫规遭殃了,被一脚踢到五米之外。
围旦发誓要狠狠地教训提手一番,他要是不哭就不会收场。
提手说“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固执的,我看你还有别的很大的麻烦,我怕你一会受到惊吓会自己跑掉!”
围旦怒气冲冲,难以咽下这口气“他真像个鬼。”他想道。
他们打了起来,围旦以前从未与一个无法靠拢的人斗过,要靠拢的愿望总是相互的,但是这里却有一个人,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到处跳跃闪躲。当提手击中他时,他却并不就此咬住不放,而是立刻跳开。看上去他并不急于战斗,急于想要得到结果。
他们身边布满了一个个大坑,最大的一个坑边缘全是碎石,宽宽的裂缝从坑洼中向四面八方散去。提手时不时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指向他。这个举动里有许多暗示,其效果是激怒他。
果然围旦身体红了起来,他弯下腰,双肩一耸一耸地向前推动。在一旁观望的人变得紧张,夫规喘过了一口气,坐起来,大声叫他快跑,他担心极了,害怕提手出事。只是他无力站起来,只能在地上无奈得蹬着腿。这时,围石也坐了起来,他捂着胸口,虽然不情愿,但是他还是说了“快跑吧,一会我也拦不住他。”
围旦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嗥叫,他的肩膀每完成一次推动,第二次推动时,他的嗥叫声低落下来。每一次推动结束都是上一动作的大延续,推动突然停止,嗥叫声却急剧升高。当围旦力量倍增时,提手没有犹豫,就像一场赌博,赌注加大了,他更兴奋了。
围旦犹豫了,一旦他真的动起手来,这一次可再也不会出现手下留情这样的东西。但提手却自有自己的方式,深思熟虑,态度坚决。等的就是这一瞬间,他的全部举动,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看着这副发红的身体,提手实在太想得到了,以至于当他靠近想象自己能拥有时,会不自觉地害怕,畏崽。他像山猫一样弓起后背,他的眼神锐利得要将那具身体刺穿,这样的勇气很坚定,连他自身都没有察觉。
提手一拳打中围旦的要害,他只是哼了一声。提手的性格向来坚强,充满希望,在此时也不免感到可怕,痛苦的现实摆在面前。他面临绝境,孤立无援的可怕境地中。
围旦的每一拳都会带出口气的震波,就算提手躲开了,也刺得脸膛发疼,要命的是围旦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当他自己都快以为躲不过了,其实他又躲开了。周围的一切快得令他无法忍受,像是自己生病了,没有力气,太累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认为它发出的声响实在是太过去巨大,好像这才是他第一不能容忍的,连它也像自己使坏了。提手的双脚软了。
提手被一拳击飞,其实他对于围旦的这一拳倒不是很在意,身体里发出两声闷响,这才使他吓了一跳。“胸骨断了。”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提手落到地上,他始终留意着自己的双腿,想要控制他站起来。做不到!围旦向着他慢慢走来,这时疼痛才找上了他。“啊!”提手难受的喊了一声,他使力地伸直脖子,双眼睁大得眼珠都快滚了出来。
“难道这样就完了?”提手看见有人去拦住围旦,有多少人看不清楚。夫规惨叫了一声,被打晕了,扔了出去。这个他很知道。
围旦认为提手完全地落败了呢,他还远远没有使他得到应有的教训。他踩断了提手一条手臂。“根本不是这样,也许吧。”提手想,被另外一番剧疼刺激了一下,跳了起来。一口不偏不倚咬在围旦的喉咙上,他决定不松口了,在睡着之前还笑了一下。提手醒来的时候,他感到周身疼痛。自己似乎小了很多,只有皮肤和里面的一点骨头支撑着
他,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我被掏空了吗?”他恐惧地想到。
就算是这么一副轻盈的身体,这张床也是无法承受得了他的。床要垮掉,他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上面的泥土会即刻缝合,他往下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时候停止这种坠落,他控制不了,永远不要停止才是最好的。落的时候不空虚,落的时候没有底。但它有答案,而且终能到达,这就使人满足。
后来他睁开眼看到了父亲和夫规,见到提手醒了,夫规立刻变得哭哭啼啼的,“你吓死我了”他带着哭腔,小心地说。“吓死我了!”
提手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他那一咬并不致命。咬得太低,但是咬住不放。围旦疯狂起来,试图甩掉他的身体,他依附在围旦上的身体是个拖累的重物,是个能打败他的陷阱。围旦狂暴地击打他,又疯狂地奔跑。他的全部本能都在怨恨和反抗这一重物。
已经昏迷了的提手感受不到自己那被甩了甩去的身体,和各种打击带来的伤害。围旦始终无法摆脱提手的紧咬,提手的牙齿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围旦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他倒下了,筋疲力尽了。不时还痉挛似的抵抗一下。
围石用长矛割破了提手的脸,用长矛撬开了他的牙。夫规必须反对,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办法。
提手想说话,他的父亲提醒他现在还不行,左脸被完全划破了,以后会落下难看的疤痕。他说“他们给你来了个破门而入,我很生气!不过那两个小子已得到了惩罚。我看这事应该算是扯平了。这些伤是可以痊愈的,不要丧气,你这一仗打得很出色,我敢打赌,再也不会有人小瞧你了。”
这天过后,提手开始一连做了几天噩梦。他梦见自己的身体可笑地和一把斧头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关联,它倒立在自己身后,当他移动时,那把斧头也要移动。但它移动不了,因为它没有双腿,所以提手的双腿也会在那时突然崩紧在一起,就像斧头—用一把斧柄把自己支撑在地上。很难说那把立在后面的斧头是自己,还是站在前面那个人是自己。
提手只能跳跃着前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跳到了一片长长的斜坡前,脚下是枯黄的树叶,巨大的树木一根根挡在他前方。走不动了,不,应该是跳不动了。如果他能跳出一个连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高度与距离,那他算是前进了一步。提手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已在半山腰。也许他一开始就出现在半山腰,也许,他回头想一想,他一直都在做着什么艰苦卓绝的努力吗?莫名其妙的,难道他居然坚持到了这里?不能再想了!
就这么一回想,发现自己原来坚持了这么的久,从那时候开始,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就这么一回想,自己似乎是可以永远地坚持下去的。
但是不行了,就是因为这么一回想,就立即感到自己不行了,崩溃了,要死了。他的双腿要蜷曲,使他无法站立,只能看着自己痛苦地一点一点倒下去。忘了是怎么呼吸的,他不停地往外吐气,呼出的气体掠过冰凉的双唇。他越来越难受,窒息的快感越来越强烈,难受与快乐模糊地化在了一起,分不清楚自己是要反抗还是要任由地享受。一方面品味着死亡带来的快感,面露微笑。另一边拼命地想要扇自己一耳光,告诫自己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一张被吓得浑身发抖,直冒冷汗的脸,惊恐地看着另一张来自地狱通牒的死亡脸孔,完全没有办法,他虽然拼命挣扎,有好几次都险些死去。
提手醒了过来,大口地喘气,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双眼,鼻子,七孔都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有很重的铁锈味。
“求你,阿爸。把我的双腿分开!”在黑暗中提手大喊。他左脸的伤口裂开,伸舌头一触,碰到了包裹在脸上的纱布。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力提过来了。
“魔鬼想要带走我!先是刺伤我,使我脸膛绯红,双脚不能移动。”提手呼哧带喘地不停说着同一句话。
“我的儿,你别怕。看着我,我会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你在梦里遇到了不幸,不知道它是梦,现在你醒过来了,没事了。”
“是真的,我从未这样累过,太吓人了,它看中了我,我知道。”这时提手镇定了许多。“他不会得逞的!”
“我们必须鼓足勇气,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我们都有可能被卷入一场远离本土的黑色战斗中,我琢磨着用不了多久,它就不会再影响你了。”
“想来也是,不过现在实在是太难受了!好像这对腿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我可以一直给你压着腿,我太乐意做了。”力提说“别说话了,脸上的伤口崩了,要重新缝合包扎。”
“再多说一句,等我好了以后我要跑,没日没夜地跑上个几天,就要我的双腿知道这样一点就行,我召唤它,使用它的时候,它必须完全地支援我。我的意愿是命令,它还缺少了一点锻炼,要不然在现在它就不会向我发出挑战了。”
“任何事要做到身随意愿,恐怕都会出现很大的困难。”力提说“你一定要打败所有人吗?”
提手没有说话,力提从他眼神里得到了答案,是的!一定要这样。提手一定要拿第一的愿望是发自灵魂的,以目前的情况看来,由于考虑到更漫长的旅程,力提不希望他在这条路上偏执地走下去。当他越强大时,他真实的眼神不免会陷到更深的地方去。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见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提手耸了耸肩,一阵钻心的疼痛飘过。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父亲在夜里的双眼会发出黄色的微光,耳朵似乎也比平常尖。提手用还能用的一只手指指眼睛,耳朵。疑问的眼神。
“哦。”力提说,他打量着儿子,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要想在黑黢黢的森林中生活一大段时间,有强壮的胳膊腿儿是必须的,夜光眼,顺风耳也少不了。不必着急,只要你有机会去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你自然也会变成这样。没什么可羡慕的,不过是好用一点的眼睛,耳朵罢了。”
提手哼了一声,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他偷偷地瞟了一眼父亲。一连两个月,他都是床上度过。力提没有出去做事,一直在照顾他。
“有件正事要谈谈。”力提低声说,“上一次发生的事,你别以为没什么大不妥的。我不怪你,那时你正迷迷糊糊的,张口咬人似乎是随着梦境而来。但是它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了,你们俩都差点因此丧命,这在盎格鲁族中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所有人都感到害怕,担心,要是下一次没这么幸运了,这么办!你知道和你一起受伤的围旦是怎么一个情况吗?他始终有着底限,就是不会要你的命。当时你那一咬几乎令他疯掉了。”
“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夫规告诉我的。我明白,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提手说。
“行了,谈话总算结束了。结果比我预料的要好,你恨他吗?”力提说。
“我宁愿节约点力气做其他事,我会很忙的,你别傻了。
这是传来了敲门声,“你好。”夫规探头进来问“力提,真高兴见到你,看起来你好多了。听说你今天可以下床了,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你一起散散步,行吗?要是不行,我就到你这儿来睡个好觉。你不会不欢迎吧,”
太阳升起在远方的群山之上,斜照透过如纱的银幕洒在大地上,露珠在枯黄的树叶上发亮。提手正坐在床上和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倾谈,他一下转过头对准夫规“你说什么?是真的?阿爸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他连床都不让我下。我还以为还要等上好几天呢。”
“嘿,早上好,小伙子。”力提说,“今天可是他第一次下床呢,我能放心地交给你吗?”
春天的晨光洒在夫规身上,一副早早起来,全身舒坦,精力充沛的样子。“怎么说呢,你完全可以放心,没有人会比我更健谈,更会照顾人的了,我们傍晚才回来,你看行吗?”
“阿爸,我的天哪!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在床上待了几个月,难受得昨晚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今天早上,等得实在是太久了。我告诉过你,那都是说的实心话,我好了。”提手说。
“现在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力提说,“你准备好出去欢度快乐时光了吗?”提手叹了口气,“这事我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去考虑了。”他说着跳下了床,“暂且如此。”提手和夫规沿着曲径急步向外走去,消失在晨光里。远远传来了提手的声音“晚上见。”
“你说什么玩笑话,散布。我还想跑步哩。”提手说,“几天没看见你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你还记得言丁山吗?上次我们抓野猪的地方。”夫规说。
“笨蛋,可敬可爱的夫规,我当然记得。”提手说,“那段记忆至少能值上一块金子。那么大一头蛮横的大野猪,你居然天真地以为可以一脚踢翻它,结果自己反倒给撞得飞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真的。不过当你爬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你是个笨蛋。”
“你是这么想的?照我看,你那时才是十足十笨蛋的表现,要不是我那巨力的一脚踢在它脸上,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呢!”
“难怪它一哼一哼的,也许它压根一点事也没有,也许是被你踢傻了。”
“根本就是被我踢傻眼了,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没有明白?它的猪脸上不是有着一个十分清晰的脚印吗?这比任何一切的都更能说明问题,这是你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那么我也不得不拉了你一把,使你到了安全的树上。你瞧你那时说了什么话,“这恶猪,我可整治不了它!快帮帮我,我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是的,恐怕那时我的确说了这样的话,那时的行为真古怪,可以说是存心那样的,一脚踢伤了它的脑子,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我心里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时显得胆战心惊,以为末日来临了,原来不是自己的幻觉,你见到了。说真的,现在我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倒是你咬断了它的尾巴,撂倒了它。”夫规说,他奇怪地看了一眼提手,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似的“能让我看看你的牙吗?我猜测你一定认为它具有魔力。”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到了最后的时候不想任人鱼肉就只能用这个了,它比你想象的要好用许多,现在你懂了吧,别去在乎什么好看不好看,一口就能吓破一个胆。”
“我?还是算了吧。”夫规说,“谢天谢地我还活着,不缺胳膊不少腿,就算遭到一点青块块,疼得慌,但也不算太糟,上回你算是遇到对手了,差点给毁了。前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言论你,有的说你太狠了,叫你是野兽。有的说你了不得!他们打算对你刮目相看。但我像是突然发现了,你是了不得加上非常地厉害。那时我还真担心自己抱的是一个勇敢却已死掉的盎格鲁人呢,我只能说你是用一种最坚韧的材料做成的,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要是我的话,肯定被毁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提手说,“我已竭尽全力,使出了甚至超出了自己的力量。你说道言丁山,不会只因为那头野猪的事吧。”
“哦,是了。你知道吗?我在那儿发现一个熊洞,我是说熊的一家。”夫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