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糖果店出来的顾客,立即就取悦了空气;
尘埃粒子在光线里跳动,马戏团成员放弃了进食的欲望……
一切,水磨成嫩豆腐。
我感冒,呼吸骑在一头豹身上,脾气斑斓。
而母亲的恋人在异乡:一个郎中,一个越剧小生,名字都叫春风,
他们的家拎在手上:柳条皮箱。
如果几味中药可以颠倒生命,
那么一套戏服则会玩弄光阴。
我居住的小镇,只有一条窄窄的街道,
青石板从南到北,延伸着脚印和雨声。
邮递员就是向日葵,
带来首都的最新指示。
男女老幼,一律着藏青色布衣或绿军装,聚集在高音喇叭下;
有人头戴纸糊的高帽,上书“牛鬼蛇神”;
有人握紧拳头呼叫:“打倒一切反动派。”
我感冒,永远停留在五岁。
紫气东来,充满广场。
同时,豆芽般弱小的惊叹号也打倒了我的感觉,
瘫倒的悲痛,如一滩水渍。
-201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