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时,一抹寒带的晚霞,
在果园里寻根;
一条被驼背调戏过的杏花河,
将掌故洗净;
深爱菜场的窗户,
开向旧时月色;
在江南绿色琉璃的底座上,
小母亲受了水精子的孕。
这时,一支陪葬的银箫,
从余温里吹起,
那生命微微起伏的褶皱,
浸泡着完美。
追忆光辉的冬日寺庙,
负有赎罪的责任。
二
那吹箫的女生是个幻影,
微弱的气息尚未接通阳间。
她吹着,曲调悲喜交织,
断断续续描绘了季节的飘零;
荒凉的帝国,
像挂在蛛网上的爱情尸体;
一个民族几代人的税收,
只精制了二三只木鱼。
她穿着一件金缕玉衣,
肉身隐匿成谜。
像黎明光线下的时尚英雄,
她陷入了寂静的十面埋伏。
永不腐烂的仇恨力量,
在崭新闪亮。
三
在打磨了不含水晶的露珠,
和粗糙的悼词之后,
在饱食了吴越风情,
醉饮了奢靡的气息之后,
她雨水的嘴唇,
有了喜气。
她发着情,
身体像一只柔软的蜜罐,
她在一幕悲剧的高潮里发着情,
不顾阶级利益,
也无视一支用以屠杀的军队,
行进的意志。
岁月在箫声里忽隐忽现,
一种悲怆拯救了此刻。
-2005·12给王音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