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戚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别紧张，亲爱的。”
陈律川伸出手压住横亘在他们间的玻璃墙，又轻柔地抚摸着，眼中发出异样的光芒。
“别怕我。”
“不，这并没有让我觉得恐惧，也并不值得。”
“是吗？那这像你的心脏一样脆弱的墙又为什么出现在你我之间？”
戚然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睛，缓缓坐下来。
他们唯一能接触的是钢化玻璃墙与桌面接壤的圆形窗口。
陈律川将手放在长桌上，离窗口只有几厘米远。
“抓住我，小甜心。只要你抓得住我，我就告诉你。”
戚然顿住迅速思考了一会，将手伸进玻璃窗口。
触碰到陈律川手的瞬间令她感到一阵颤栗，他的手在这冰冷的审讯室里竟然还有些许温热，痩削骨感却很舒适温暖。
“别放了。”
反应过来陈律川正别有深意地笑着，她欲要脱离，手却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她心沉了下来。眼前的人，并不是正常人，而是真真切切的变态。她已经做了最坏的设想，看来她的手要废了。
“完美！多完美的手！”
陈律川将脸凑到她的手前，用类似爱慕的目光端详着。他的用闭着的眼以至嘴唇掠过她的手背，温热的鼻息触碰皮肤间的微痒引起她的颤栗。
而令戚然难以接受的是，陈律川用舌尖舔/舐了她的手，用力吸吮后便放开。或许她该庆幸他并没有吃掉她的手。
“真好。”
陈律川似是满足了一样，用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戚然。戚然收回手，感受到手背的上残留的湿润，冷汗阵阵。
“加拿大。”
戚然不适于手上的感觉，还未反应过来。听到这简短的三个字，惊异地抬头与陈律川对视。
他正扬起嘴角深深地笑着，缓缓开口用英语说了句晚安。
戚然回到办公室坐到办公椅上，抬手看了眼手背上浅浅的吻痕，窝着的身体依靠旋转椅向后转过去正对墙上的戒条。
闭了闭眼转回去，启动电脑。
进入私密国际刑警档案库，搜寻加拿大的犯罪记录。天渐渐亮起来，她疲惫地眨着眼。找了一夜，却没有一条可能与陈律川组织有关的案件，不说作案手法，就连动机相仿的都没有。
第三夜
“陈先生。”
“现在我们还是这么生疏么？”
“你……”
“嗯？”
“我们只是双手上的接触，陈先生。”
“也是，我也很期待和你更亲密的接触。”
戚然轻笑了声，冷静下来，不再迎合他的玩笑。
“今晚你想听故事吗？”
“你想知道我犯罪的动机对吗？其实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没有。”
“开个玩笑。”陈律川挑挑眉，怔了怔又说道。“如果是让你穷追不舍，这个理由怎么样？”
“我不会追捕你，你并不在我的管理权限之内。”
“是吗？那我可真失望。”
“你们还会有下一步行动吗？”
“很不幸，这不是由我决定的，但是你放心，至少一月之内不会有。”
“你怎么知道？”
“嗜血梵高。这么难听的名字也只有北河日报想得出来。”
戚然眼里闪过一丝希翼。
“你了解他吗？”
“你开始依赖我了。”
看见陈律川微笑的脸，戚然顿了顿低下头而后轻笑，似是嘲讽。
“你会依赖一个差点将你毕生好友杀害的人吗？”
她以为陈律川会接着说些什么，却迎来了很久很久的沉默。抬起头，陈律川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对不起。”
完全没料到陈律川会道歉，戚然抿唇紧紧拧住清秀的眉。
“你考虑过最不可能的地方吗？”
陈律川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只听他又缓缓道来。
“如果说我被逼上绝路，我会忍耐一时等待时机。”
他是在......帮助她破案吗？戚然眼中的疑惑更重。
左手扶上额头，按照陈律川引导的思路思索下去。
忍耐一时......等待时机......
无论繁华拥挤还是破败冷清的地方，小到公路小巷大至居民住所，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他们都搜寻过。而且车站机场他们也有监视巡逻，至少可以确定他不可能逃出北市。
那么他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戚然猜想着，余光瞥到陈律川。
他被关押在监狱里，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所说的忍耐，是不是在监狱里安稳渡过一段时间等待机会再逃脱？
“监狱！”
戚然突然开口。他们没有关注过市里的警局，那么拘留室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
抬眼。陈律川正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然，我有正常的时候。”
见戚然沉默不语，陈律川笑了笑。
“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呢？今天在你身上我闻不到他的气味。”
似乎知道她惊诧自己的话语，陈律川解释道：“我的感官很敏锐，特别是鼻子。”
“陈先生......”
“叫我律川，或者阿川。”
“律川先生，时间不早了，晚安。”
戚然耐心地将要说的话重诉一遍，而后一把抓起档案袋，转身离去。在陈律川看不到她的面容后疲惫地叹了口气。
郭青接到戚然的电话火速从民警市分局回来的时候戚然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搜查市里所有拘留所之类的地方！”听见开门的声音戚然敏锐地睁开眼，向郭青快速叙述完后站起想要走出门。
“你先休息，方队已经去了。”将戚然拦下，重新带到沙发上坐下。郭青看着戚然皱起眉不安的神情，安抚一样说道。“他也是昨晚才破案。”
“为什么不通知我？”
“你在审讯陈律川，相比之下你的任务更沉重。”
戚然叹了口气，失望地低下头。
“我本来是想将他的组织和嵩洛都了解清楚。”
“不可能那么容易，别灰心。睡吧！”
郭青拍了拍戚然的背，将她扶住躺放后给她盖上被子。
正当郭青准备出门时戚然突然从沙发上坐起。
“抓获罪犯怎么能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