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断离看似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实则,也是如此。
“嗯,小金球能不能答应我,尽量不要杀人?”凌雪儿咬着嘴唇,很心虚的请求道。
“他们会复活的!”断离平淡道,对于它来说,结局要远比过程更重要。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凌雪儿慌忙摇头道,生怕断离误解了自己。
“既如此,雪儿是否心存疑虑,就是我为何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并通过群策群力,去完善这还有着致命缺陷的计划?”断离沉默片刻,问道。
“不,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想干预你们的计划,我想要说的是,复活是复活,杀戮是杀戮……应该,应该不能混为一谈!”凌雪儿心怀忐忑的犹豫了半天,还是捏着衣角,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
“你这小丫头,当真是不识好歹,以你的身份,老二能够听你说那么多,已经算得上是极为不易了,可你却还试图干预如此计划……”太断云很是不屑的撇嘴道,并不遗余力的打击着,凌雪儿那异常脆弱的自尊心。
“……那……我不说了!”凌雪儿焦急的想哭,但还是憋着通红的眼角,没有去询问,那所谓的身份问题。
“没什么,雪儿想说,就说吧!”断离淡淡道,缓缓飘到凌雪儿眉心前方的一寸处,并闪烁着外人所看不透的幽芒。
望着那和以前一般不二的水晶球,凌雪儿稍稍安心,并且低声说道:“虽说最终的结局未必如同表面那般,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沾染上太多的杀戮!”
“那样的你,很可怕!”凌雪儿有些怯怯的低语着,并且低垂着头,似乎从未希冀断离能够答应,只不过是说出内心所想罢了。
“好,我答应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断离沉默了很久,没有人能够猜到,它究竟在想什么,但直到最后,它还是答应了凌雪儿的要求。
“谢谢你!”凌雪儿喜出望外,但却没有敢于表现出来,她只是低声细语的感激一声,而后便手忙脚乱的缩回了空间法器内。
“我辈真灵,生于天长于地,理应当不对任何人容情……你不该这么做!”一旁的太断云不满的道。
“它都没有和那个家伙闹翻,我为什么要冷落她?”断离忽然间问道,且在声音内,多有意味深长之意。
“那个家伙,究竟是谁?”太断云反问道,它的历史毕竟短暂,并不知道一些恩怨纠葛。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应该会猜测到一些!”断离的解释很随意,令太断云感觉云里雾里。
“你应该尝试着变换一个形态,否则多有不便!”忽然间,断离说道。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光明正大的行走世间么?”太断云本想反对,但却被断离那相当诡异的目光,给看的毛骨悚然。
“我和主身,从未坦荡如砥,你若一定要那么作死,就请不要跟随在我的身边!”断离相当果断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你们缘何不把这个计划告诉他人,原来是任谁都不会相信你们!”太断云摇头晃脑的啧啧道,但是并没有反对断离的要求,而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变化成为了一个手杖的形状。
“这是为何?”断离对于太断云的这奇葩的变化,感觉很奇怪。
“如果我的残缺记忆并未错误,那么,我曾以如此手杖,作为兵刃!”太断云淡淡道,并且在精细改变着手杖的形状。
断离随手将某拐杖塞到空间法器内,随后汇聚起深渊之力,便如同弓箭一般,以极致速度,向仙界的星空掠去。
路程刚刚过了一半,断离却是改变了主意,并且掉头转向,前行向那一直沉寂在黑暗之后的地府。
浩瀚的黑暗星空,几乎成为了比邻深渊的恐怖所在,而其中的死气也是众多,远远望去,足以令任何生灵却步。
遥望着那长宽无尽的断天围墙,断离的内心愈发的谨慎,因为它知道此地绝非如同之前的星空,可以任由它随意隐形。
“地府的鬼魂,可绝非平常意义上的修士,它们有很多独特的手段,不被世人所了解!”断离低语着,但并未说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便是因为一些道法上的相生性质,太阴大道与地府几乎算得上是永恒的盟友,因而,断离几乎没有关于地府的任何信息,可谓是两眼一抹黑。
但,它别无选择,在这等最后关头,越是保持沉默的势力,越是可怕,而为了宇宙的运动轨迹不被再次打搅,它不得不选择闯入这里。
黑色的断天之墙,有着一股和深渊类似的,毁灭气息,只不过这毁灭并非是决绝的万物尽灭,而是单纯针对于生机的陨灭。
断离本以为,只要自己隐藏的好,便可以无声无息的通过这,仅仅只针对于生命的无上防线,但它却是计算错误,那看似单一的死寂气息,竟能够穿过空间的障碍,并直逼位居于空间戒指内的几人。
若不是断离天性谨慎,在预感到不妙的刹那,没有去验证,便退了回来,否则就会令身周的几个生命当场横死。
断离悬浮在黑暗之墙的近前,并从各个角度,仔细调查试验,那最后的答案,则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这黑色围墙所蕴含的道法,并非单纯的死寂之意,而是一种囊括了,死寂破灭崩毁寂灭等等,各种毁灭类道法的复杂集合体,而若是按照其作用所命名,者便是灭生群道。
灭生群道内,包含了太多的大道和左道,以至于那原本超脱于世间的空间之道,都要被其所压制,因而,只要有生灵敢于降临在,这围墙所在的宇宙方位,那么无论其在任何重叠空间内,哪怕是虚空和虚无,也必然会被这灭生之道所抹杀。
“若想将那些家伙活着带进去,就必需要走苍茫,但是,那样需要消耗整整一百年,而现在的时间根本不够……也罢!”
“小鸟,快出来!”断离打定了主意,并唤出了原本在沉眠的鸟儿。
“小铁球,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凤凰不满的嘟囔着,并在断离的身上啄了一口。
“我需要你带着他们,离开此地!”断离一字一顿的认真道。
“这没问题,但你要做什么?”火鸟眨了眨纤细的眸子,似是在深思,而后问道。
“我要进入地府一探!”断离实话实说。
“地府?哪里有什么?”火凤皱眉问道,作为天生生机浓郁的生灵,它可以算得上是与地府先天为敌,所以自然有着本能的反感。
“它们太安静了,平静的令所有人坐立不安,所以,我需要知道,它们究竟抱着如何想法!”断离认真地解释着,而在将一众空间法器转交给火鸟后,便一言不发的,潜入了黑暗的空间内。
当然,在此之前,它把自己的记忆结晶,转交给了凌雪儿报关,并把太断云安排在了凌雪儿身旁,作为保护。
接下来,断离沉默着悬浮在孤寂的虚空,并锲而不舍的等待着合适时机。
“这道阵法本身,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但是,我需要借助外在的波动,将本身的行踪隐蔽,所以,我必须等待地府组织的修士,主动出击!”断离低语着,虽说那无声寂静的围墙,看似可能会永久的沉默下去,但它却是坚信,这些鬼魂绝不会如同他们所言那般,真的准备坐等毁灭。
最终,事实证明,它的猜测并不假,在一道驱散了万般生机的霸道波动飘散后,那似乎仅能呈一个整体的城墙,竟毫无预兆的,裂开了一道方圆万丈的巨大裂痕,并露出了其内部的璀璨光芒。
“亡魂与光辉,这两个本是反义词的存在,怎会同时出现?”断离的心情很复杂,它一方面比较轻松,因为如此规模的大动作,足以护送它悄无声息的潜入地府,但同时,它又有一些失落,因为如此规模的变故完全打破了,它的那尚未消失的侥幸心理。
那是整整九条尸龙,千万丈的漆黑身躯上,遍布着比星辰还要庞大的鳞片,其中任意一块乌黑鳞片,都足以阻断天河的流淌,可谓是威势无上。
但,那曾经代表着辉煌与荣耀的金色龙角,却是已然堕落成为了漆黑的鬼角,原本锋锐到足以撕裂天际的五根利爪,也不知被何等更坚韧的存在给彻底磨平,至于其曾经的无上血气,更是被死气污染,成为了能够抹杀亿万生灵的血煞之气。
“地府最辉煌的一战,差一些屠灭了整个妖族,可惜却在最后关头,遭遇到了史无前例的仙魔联手!以至于万事皆休!”断离喃喃低语着,它知道那一段时间的历史,也知道地府与其余三族之间的复杂关联。
因此,它对于那有着资格,去令地府曾经的最辉煌来开路的存在,极为感兴趣。
但事实却令它失望,在那无比巍峨的九龙之后,并没有任何存在,似乎,这只是一次单纯的事物调动。
“九条龙的尸身固然有非凡含义,但若是究其实力,却是照比修士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这绝非代表着战争!”断离疑惑的自语,除此之外,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丝毫。
“既如此,我便进去一探!”断离低语着,便在那尚未关闭的大门之旁的漆黑墙壁处,悄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