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他转头看向一旁那正呆呆望着自己的萧世心,略有骄傲道:
“师叔,怎样,我还不错吧?”
萧世心没有回答,而是目光诡异的望着莫正,顺带着点了点头。
莫正的心中多少也有些异样,可是他又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岔子,只好带着满心狐疑去穿衣服,可是刚一拿起手中,那小孩子一般的衣裤,他就忽然间一阵惊悚。
“这么小,谁家小孩子来这里玩了?……嘶!……说起小孩子,好像就只有我一个啊!”
莫正喃喃自语道,他缓缓低头,望向自己的身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之前的我,好像才这么高,而现在……”莫正转过身来,用诡异的目光望着萧世心,好似在确认般的说道。
“不,你在之前不是那么高,准确的说,比这还要矮许多……”萧世心好像心不在焉的说道。
“萧师叔,原来这淬体之法还有催生人身高的功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被吓得不轻!”莫正呼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下一刻就紧张起来,因为那萧世心非但没有认可他的说法,反倒是用更诡异的目光盯着他。
“萧师叔,你不要告诉我,别人不会这样!”莫正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吐沫,道。
“有没有我不知晓,但我却知道我没有听说过任何类似的情况!”萧世心保守地说道。
莫正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随后面容恢复了平静,不管他的肉身究竟为何发生了此等变故,其结局都对他有益无害,所以他也不想把本就稀缺的时间浪费在疑神疑鬼上,愉快地接受,是现在最合适的处置方式。
“你疯了么?”萧世心在看到莫正的平静后,有些不可置信的吼道,可是在听闻了莫正的理由后,他却更为震撼,同时心中对莫正的佩服之意竟然愈发的浓烈。
“如果我处于那小子的位置,忽然间遭此种变故,我可能会如同这小子一般释怀么?”萧世心喃喃自问道,不久之后苦笑一声,道:“我不仅不能释怀,反倒是会把其余的一切放下,专心研究这变故,若是研究出来些端倪,还有可能仅仅是付出一些时间的代价,若是研究不出来,估计就会丧失信心等死了,哦不,若我是莫正,根本不会有如此自信寻找那不存在的生机。”
忽然间,萧世心心中一颤,他第一次对师尊的判断产生了环疑,他有一种预感,那早被宣判了死刑的小侄子非但不会死亡,反倒还会做出更多让他们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样,我都要做好我的责任,京城没事,就照看莫正,有事就去杀人!”
“师叔,请留步!”一见萧世心欲走,莫正当即焦急道。
“你要做什么?”
“师叔,你有尸化丹这种东西么?”莫正面色正经,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不过即便我有,也绝不会给你!”萧世心一口回绝,把头摇的跟拨浪鼓死的,要不是他有些疑惑莫正的奇怪想法,早就转身走了。
“为什么?”莫正疑惑道,以往,这萧师叔一般都很好说话,即便有时候否决了提议,也会有婉转改变的可能,可是这次却是例外,他好像老早就铁了心一般,决然不留缺口。
“我若是喂你吃了那东西,不说你会怎样,你爹娘就会万里追杀回来,把我吊打致死!”萧世心瞥了一眼莫正,道。
“这又是为什么?”莫正又一次疑惑了,他并不认为莫寒心夫妇会做出如此之事,毕竟他的死亡早已是定局。
“这你不懂,不过,你没看书么?”一提到书籍,萧世心的脸色又有些难堪起来。
“我只看了一本天才地宝册,其余的还没来得及看!”莫正老老实实的答道。
“只看了一本,你就毁坏了那么多书?”萧世心毫无征兆的发疯吼道。
“那时,我被关在密室中……负责给我拿书的,好像是萧叔派遣的人吧!”莫正一脸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悲愤,充满委屈的反驳道。
“咳咳,咳咳,好像是这样,但我怎么会毁坏书籍,我怎么会做出这种马虎的事情,这一定是你小子趁着我不注意……”萧世心当即变了脸色,可依旧是怒吼着。
莫正无奈的催头丧气,自动开启休眠状态,哪怕他强壮了不少,可是毕竟底蕴浅薄,不一会时间就打起了呼噜。
萧世心望着沉睡着的莫正,表情渐渐僵硬起来,其实他刚刚的姿态并非是出自本意,而是演技极高的做作,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自己会因之前的不可思议而一时激动,答应了莫正的要求。
他虽然看似有些文弱,但实际上却是最为倔强,如果有外力和自己的意志产生冲突,那么无论那外力有多强大,他都会选择依照自己意志而行事,而他现在之所以没有答应莫正所求,那是因为他的内心还是很尊重莫寒心的。
“不行,不能太过于冲动,我要自己好好思索几天,再决定是否要全力支持这小兔崽子的选择!”
“这小子在之前的表现实在是太突出了,要想让我放弃他,这真的很难,但是我又实在不想面对震怒的师兄嫂,这可真令人头疼!”
萧世心一边恨恨的自语,无声无息间,消失在黑暗中。
然而经过了一晚上的,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萧世心却终究下定了决心,决定要答应莫正的部分请求,并约法几章。
白昼,阳光把地面照射得如同锅底一般灼热,莫正正犹豫的望着面前那一脸严肃萧世心。
“萧叔,没有别的可能么?”
“没有,两种满大街都是的毒药,我只可以给你尸化丹,但是你必须要时刻处于我的视线范围内,哪怕你知道了什么隐秘,也必须在我的眼前把它挖出来!”萧世心一脸的不容置疑,道。
“萧叔,这真的合适么?”莫正依旧想要讨价还价。
“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在皇宫中老老实实待到死,第二,在我的监视之下,去找你所说的什么机缘1”
“我选择第二种!”莫正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你去准备,随时可以启程!”萧世心淡淡道,就要转身离去。
“那么,师叔,你不用照看这莫云都城了么?”莫正略有担忧的说道,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到大局。
“这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萧世心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高傲道,莫正皱眉,感觉有些不妥,但是却又无法说出来。
“既然师叔准备挑大梁,那么我就傍着大树躲风雨!”莫正喃喃道,抬眼望天,眼神中闪烁不定,他很难下决心,是否要在中途溜掉。
“我倒是不担心萧师叔会眼馋我发现的天才地宝,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喜爱辅助修行之物的人,我是担心他若是有朝一日知晓了我的目的地,会不会加以阻拦,亦或是冒险伴随我进入?”
直到第二天天亮,莫正却依旧是在犹豫,他用充满血丝的复杂眼神看着漫步而来的萧世心,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好把这件事情留作后拖,决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你今日就走,我不会在你的身边,只会在暗中注视着你,所以你有几乎绝对的自由,这是你的行囊,注意在路上的安全!”
萧世心随手扔过来一个大约有西瓜大小的包裹,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砸起不少尘土。
而就在莫正低头拿包裹的时间,萧世心无声无息的失去了踪影,宽大的广场再一次恢复了寂静,莫正抬眼四望,道:
“莫家崇尚虚无么?这么打地面连个人都没有,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去了解一下。”莫正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为自己换了一套灰黑色的衣服,他走了几步,觉得这衣服太过光鲜了,就又从口袋中拿出匕首,在衣服表面划了几道口子,一会功夫下来,这套残破衣服配合起那无法掩饰的苍白脸色,都不用抹灰,就活脱脱的是一个小乞丐的角色。
“这小子,总是能够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掩饰,难道是天生做杀手的料子?”萧世心隐匿在不远处,悄悄望着莫正,喃喃感叹道。
莫正没有在白天出发,因为他知道出宫城会路过皇城,从之前那藏经阁老者的话语中,他知晓此地是有人可以认出自己的,而为了不惹麻烦,他只能选择在夜深人静时间出发。
夜晚,皇城一片黑暗寂静,经过了上一次的行动,这一次莫正再不顾忌会撞墙,于是直接向光线跑动,而皇城也不是很大,没用多长时间,那些都城居民所点起的灯火便出现在他的近处。
靠近了灯光,莫正忽然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自己正处于一座大山中,四处都受到压迫。
奔跑着,莫正陡然间感觉身上轻松,那磅礴如山一班的压力在瞬间宣泄了,他不由的松了口气,就打算要回头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