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多问。
楼月深深地看了看墨清轩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墨清轩突然开口,“楼月,本皇子会好好护你一世。但,只能是护你。有些事,本皇子不说破,但你自己能明白。”
她却头都没回,继续向外走去,裙角拖曳间,划出一道翩翩的弧线。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
晨曦初露,朝阳光辉像碎裂的尘羽在空中飞舞着希望。兰泽殿内,淡金色的光芒蔓延在楼兰的脸颊上,她便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眼中如大雾笼罩住了迷茫。不经意地低头,却发现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大,睡意一扫而光。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事,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是时候回梦轻山找师父了——她这样想,一手将衣襟微微松开些,让恢复女身的自己呼吸可以顺畅一点。
掀开被子,她散着如墨长发缓缓走至木桌前,摊开一张纸便开始信笔挥毫。
一盏茶后,她看着纸上湿意透露的墨迹,随手拿过一方砚将其压住。
楼兰从柜子里寻出被压在最里面的一套白色女装轻车熟路地穿上,刚想从暗门出去,又想到了什么,忙从袖中掏出一块面纱覆在脸上——月儿已不在楼国,自己不能再用她的身份了。整理好一切,她便毫不犹豫地走进暗门。机关缓缓启动,将楼兰的身影掩入了黑暗之中。
她算得很准,刚刚离开,宿星便进入了兰泽殿。
他看到桌上留下来的白纸黑字,便拈过来细细看完。之后,他默默地将其撕毁,一点一点地把碎片放进快要燃尽的烛焰中,任痕迹化成灰——已经习惯了她每月消失一段时间后为她处理烂摊子,但这一次……
兰泽殿的暗门直通宫外的一片竹林,瘦叶劲杆,释放着生命的活力。
楼兰先找到附近的集市买了一匹暂代脚力的马,便开始赶路。
风载着她的面纱浮浮沉沉,发丝融化了空气中的尘埃,而额前的朱砂痣仍是那般耀眼似华,如红袖,却未曾添香。
她不会知道,这一去,就注定了悲哀的结局,万劫不复。
……
“四哥。”南旖秋看着面前的人,热泪险些脱眶而出——整整十年,他们亲兄妹分开了整整十年未曾见过。
“旖秋。”宿星微微叹了口气,将手覆上了她的柔发,轻轻搓抚。
“我想死你了。”她红着眼,狠狠地揉了揉鼻子。
“我们现在不是见到了吗?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头发稀疏枯黄的小丫头竟出落得这般动人,武功还这么高强。”他面带笑意,却又立马严肃下来,“你怎么会和南一弦一起来了楼国,是……要有什么行动?”身为一颗埋藏在楼国数年还深得楼皇信任的棋子,他若是被动用,绝对可以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父皇说,可以动手了。”她低声应道。
宿星却心头一紧,“父皇怎么会突然想动手了?楼国现在早已没有十年前的辉煌,应该不足为惧,也就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