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劍派的大門,站在眼前。
雪寒,步步迫近。
面對氣勢如劍門,他只有決心。
「這位俠士,請問是否前來問劍?」天山劍派門徒說。
「是!」謝元爽脆地回答。
「俠士請。」門徒作了個揖,把來客請進門派內,說。
「有勞。」謝元作揖後,懷着六名兄弟的期望,踏進了期待已久的地方。
期待的場景,期待事情。
和他想像不同的,是現場只有他一個挑戰者。
「佈,十二人陣。」大殿內傳來一聲命令,不到片刻,已有十二名穿著深藍衣劍士,輕步地走出來。
「俠士,我是這場比劍的裁判,我先說說條件。」
裁判微笑了一下,接着說:「一:點到即止,不得下殺手。二:十二位同門手上的劍,就是天字一號劍,你能在兩刻鐘內奪取一把,就是你的。清楚嗎?」
「清楚。」謝元把木劍拿出來,說。
「開始。」
裁判說話後,十二名劍手立刻圍着謝元,準備動手。
劍,已經出鞘。
謝元感到十二股寒氣逼近,不敢怠慢,立刻把內勁運上人中穴,跳出被圍着的局面。
只是腳還未動,十二把劍已組成一張網,封死挑戰者的所有退路。
謝元看到從四方八面劈下來的利網,把腳步沉下,把木劍向着西南方的一名劍手刺過去。
因為那人拿劍的速度,比別人快了半步。
他肯定是個新入陣的人,肯定是個破綻。
果然沒有錯,被刺的人為了保護手中的劍、維持陣型,特意收慢出招,露出少許的空檔。
少許的空檔,已足夠謝元乘虛而入。
他把木劍伸長,無限接近目標。
所有人,都給他的步法和速度所打驚。
可以說,謝元是這一年來的挑戰者中,身法最快的人。
要解救同伴,唯一的方法是改變劍陣,六人防守,六人進攻。
只是改變,才正中謝元的下懷。
他把劍一縮,腿步急走,閃電之間逃出劍陣,站在對手們的右方。
右方,代表他要使出殺着。
能一次對付數十人的招。
當年媽祖一劍把島嶼一分為三的招。
「媽祖開島」!
十二名劍手,已倒在地上,彈動不得。
謝元,隨便拾一把劍,高高舉起。
他此刻的腦海,想起了六位兄弟,想起堅持多時候理念。
「挑戰者勝。」裁判高聲地喊着。
「精彩,精彩。」一名白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謝元附近,說。
「閣下是天山派掌門,劉宗?」
「正是。」劉宗笑着說。
「多謝賜劍。」謝元說。
「以成,手續都辦好了嗎。」劉宗對着那裁判說。
「都好了。」以成說話後,把朝廷的天字劍證明紙拿出來,說。
他走近謝元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接着說:「俠士,對了,請出示你的推薦信。」
「什麼推薦信?」謝元不解地問。
以成望了掌門一眼,接着又說:「這次比試贈劍,必須有兩名正派人士的推荐信,才能參加。」
「這,這從未聽聞。」謝元無奈地說。
他想了一會,接着又說:「為何要有推荐信?不是以武贈劍嗎?」
「是這樣的,我們贈劍,最重要的還是對方的品格,你想想,若得劍者是名邪教教徒,我們天山劍派豈不是做了壞事?」劉宗說。
「我們兄弟六人,從南方遠道而來,現只余下我一下人,可見誠心。我使用的劍法,是儒家的「新劍」和「媽祖劍法」,師承大俠黎錦明,掌門剛才從我的內功心學之中,亦應能看出我的人品。」
「俠士,你剛才出招處處留情,可見俠義,并不是我們不信任你的,而是規矩已定,亦無可奈何,俠士,請回。」以成說。
「好吧,不強人所難。」謝元知對方不肯贈劍,便把劍拋回地上,收好木劍,轉身而走。
「俠士,且慢。」劉宗追了幾步,說。
「劉掌門還有要事?」謝元轉個頭,問。
「俠士,我以掌門之名,邀你加入我們天山劍派。」
劉宗見他不動聲色,疑似考慮,又向前走近幾步,說:「俠士武功高強,可直接穿上淺藍劍衣,即第二輩分,能指令數千人,授賞碧海劍一把,月奉三十兩。」
「劉掌門好意心領,只是在下的「新劍」尚未精煉,無意分心其他,就此告別。」
謝元拒絕以後,作了個揖,隨即動起腳步,離開劍派大門。
送別他的,只有涼風。
涼風,吹在他的身上,掀起了少許的衣服。
衣服裏的袋口,只余下碎銀幾粒。
如何回去小城,也是一個問題!
「俠士,能否可憐可憐,施捨幾個錢?」樹林中走出一名背着包袱的老者,說。
「拿去吧!」謝元把身上的錢,都贈給老者,說。
「聽你口音,似是南方人。」老者說。
「前輩好聽力。」
「好,謝謝。」
老者收起了碎銀,又說:「能否讓我回你一份小禮物?」
「哦?」
謝元想了想,笑着說:「貴的我不收。」
「不貴,身外之物,不值一文。」
老者說話後,把包袱放下,說:「都拿去吧!」
「這。」謝元欲想拒絕時,老者已消取在眼前。
「到底是什么?」
謝元满腦不解,便快手把包袱打開,探過究竟。
答案,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一把劍!
寶劍!
劍柄上刻有兩個字,「請」、「雪」。
「天山三劍之一,請雪?」
謝元把劍亮出,忽然感到一股寒氣入體。
劍,輕輕一揮。
路上的雪,被分出了一條濶濶的傷痕。
「前輩為何贈寶?」謝元把內力注入口中,大聲說。
「寶劍易尋,仁士難求。」
那回覆的聲音消失不久,又傳來了一句:「包袱還有我的畢生學術,請俠士代為傳之後世,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