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七红着眼睛退出了病房,不料,冷君濯居然还守在病房外面没有离开。
“怎么搞的?眼睛红红的,这么情绪化?看来你和艾家人的关系,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深!你对他们挺在乎的,对不对?”本来少言的冷君濯,不知不觉在莫小七面前就变得话多起来。
莫小七大胆地白他一眼,这里面的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当然在意,非常的在意。
当然,这也只仅限于她瞪他罢了。
“去哪?我送你一程!”见莫小七只是低垂着头,却无心情和他搭讪的样子,他自觉无趣,也不好趁着人家心情不好,再缠着她打听什么。
“不敢,你自己走吧!”莫小七实在不想再和茉莉同车,一路上的尴尬和难堪,她已经领教过了。
这一回,说什么她也不愿再免费坐他的车。
冷君濯堪堪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被手下的职员拒绝,还真的很伤自尊心!
要知道,他对其他别的职员,可压根没有这么好的脸色和这般热情的态度。
“那你自己小心!”甩甩袖子,他兀自自己一个人离开。
盯着这男人笔挺的背影,她再次潮湿了眼角。
医院门口,茉莉已经等得极度的不耐烦,眼睛更是不停地往医院出口处张望。
“怎么还不下来?急死人了,真不知道和一个病人老太太究竟有什么可讲的?”她不停地碎碎念。
直到冷君濯高大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她这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斜眼扫了下冷君濯的身后,幸好,那个‘尾巴’没有再跟上来。
想到一会儿,又可以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她这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
“怎么在上面呆那么久?我等得都快急死了!”她小声地抱怨一句,上前想去拉住冷君濯的手臂示好。
谁知,冷君濯却巧妙的躲开了她,绕到车子的另外一边,看也不曾看她一眼,直接利落的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茉莉示好的手,堪堪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这算怎么回事?
对她心里有气?不愿意甩她?
她又是哪里招他惹他,让他看不顺眼了?
不等冷君濯有所动作,茉莉就自己转身也钻进了车里,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君濯,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地谈一谈!”
尽管难得的两人相处时间,用来谈这些,太大煞风景,但是,她觉得已经和这男人之间产生了一定的隔阂,再不及时沟通,他们之间早晚都会出现问题,而这绝对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谈什么?谈你刚才在楼上病房里对病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谈你在才丧亲失痛的老人面前气势凌人?茉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你变得这般冷漠,这般不近人情?”冷君濯在楼上强忍着的脾气,终是暴发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严肃地‘训斥’她,茉莉只觉得满腹委屈,但她不能让这样的误会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她咬牙解释道:“君濯,不是这样的,你想错了,我是实在看不过去,我看他们对你这般无礼,对我们侦探社更是一点都不尊重,是他们先说话不客气的,我只是为了维护你和我们侦探社的名誉,不得不做出的回击罢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侦探社好,君濯,你怎么可以说我咄咄逼人,气势凌人呢?”
真想不到,这里形容她态度恶劣的词,居然会从他的嘴里亲自蹦出来,按在她的头上。
冷君濯兴许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偏激,于是放缓了冷硬的语气说道,“茉莉,你要知道,这家的老人,刚刚他们才失去了一个至亲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悲痛的心情,我们应该要感同身受的,这事搁在任何一个不幸的家庭里面,老人有情绪,是理所当然的,换做别的态度恶劣的家庭,还有的因为心情悲痛会说出更难听的话做出更偏激的事,难道我们都要像这次一样,毫不留情地还击回去吗?这样的话,只会让我们双方的矛盾更进一步加深,这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好处。”
“做我们这行的,每天都在各种各样的案子打交道,和不同性格不同脾性的当事人及其家属打交道,所以,我们的态度,一定要注意!能尽量避免产生直接的冲突和矛盾,就尽量避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呢?”冷君濯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服力,竟意外地例举了一大堆的理由,努力让自己的说词合情合理。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对待艾家,对待那个人,他始终持着不一样的态度。
他对别的当事人及其家属,哪里有这般热心的,办完了案子,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接下来的,一概便与自己无关。
然而,在对待艾家的事情上面,他终是有了私心私念。
冷君濯向来的口才就一直很棒,思维逻辑很强,平日里只是不想多于开口罢了,只要他开口想证明某件事,那么一定会成功地说服对方。
茉莉偏头想了想,好像自己刚刚在楼上,的确态度有那么一点不太友好。
想到这里,她是个知错能改的人,逐看向冷君濯,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君濯!”
“以后注意就是了!”冷君濯也不是个执着于抓住不放的人。
茉莉的心情,这才彻底转好。阴霾的心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小鸟依人一般地又倚了过去,语气轻柔得似羽毛一般,“君濯,等下我们去哪里?”
现在就只剩下他和她,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华灯初上,属于城市五彩缤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茉莉的心,如小兔乱撞一般,在静静地等待着冷君濯的回应。
男未婚,女未嫁,年轻热情的青年男女,在一起恋爱,难免会有些热情的冲-动。
茉莉已经不满足于这种和冷君濯平淡如水的恋爱,她想要更深一些地突破两个人之间现在的这种关系。
她随时都已经做好了,要成为他真正的女人的准备,无论是身,还是心,只要他一句话,或是他什么都可以不说,有实际付诸的行动,当然更好。
她是混血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长大的,性格奔放热情,自是受了很多国外开放文化的薰陶。
甚至她主动一点儿,给点小暗示什么的,她也不介意。
相反,冷君濯就表现得比她要被动,要保守很多。
至少比她想像中的,要保守。
她有时也不太明白,按理说在国外呆过的男子,在感情之方面,应该不会太过拘束和保守才是。
但,显然,冷君濯是个例外。
和他恋爱以来,最大胆的举止,就仅限于气氛好的时候,拉拉她的小手,再大胆一点,然后就是亲亲她的小嘴,再也没有比这更深一步的突破。
可是,这些对她来说,不够,远远不够。
她那么在乎他,喜欢他,爱他,自然因为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打上她的烙印,恨不得从此就让这个男人完整地成为自己的,从头至脚,从外到内。
而她一直也在暗中寻找着各种两人独处的机会,努力将自己的目标早日达成。
而眼下,便是个绝好的机会,她更不想错过。
“有点饿,我们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菜?”冷君濯自然不知茉莉的这些小女人心思,只专注地注意前面的路况。
“随便,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吃饭,我胃口就很好,什么菜式都能吃得下!”这绝不是恭维奉承的话,而是茉莉的真心话。
如果这个男人天天可以陪着她一日三餐,那么,她觉得自己会幸福得梦里都是带着笑意的。
“那就本地菜吧!在国外呆了那么久,才发现,还是本地菜最合我心意,西餐什么的,一点都不馋!”他循着自己的爱好,便拿了主意。
“嗯,也行,对了,君濯,我们都回来这么久,我是不是该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茉莉早就想向冷君濯提见他父母的事,她迫切地想把他俩的事,告知他的父母,更加稳固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的家人也不反对的话,那似乎这个关系就更确立,然后,离结婚当新娘什么的,似乎也就不远了呢。
能有朝一日披着白色的婚纱,成为她的新娘,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呢。
“回头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先问问看!”冷君濯从国外回来之后,就只回过他家一次,因为他父母并不愿意他回国发展,总觉得没有目前国内没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当年,他父母带着他出国念书,直到他学成之后,父母才念着落叶要归根,才重归故土。
“那你得早点儿安排哦!真要定了日子,提前通知我,我好准备准备!”丑媳妇,第一回见公婆,总归要隆重一点的,不能太过随意,至少她要去做个头发,再美一下容,化个精致可人的妆容,再挑几件时髦的新衣等等。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像为了那一刻最美的自己,所要做的各种努力。
不过,她是心甘情愿的,见他的家人,自然自己要展现出自己最美最好的一面来。
哄得未来的公公婆婆一个高兴,就指不定会立马催促儿子的婚事呢。
“对了,你爸你妈平时都喜欢什么?我第一次上门,总要备点儿薄礼才是,两手空空可不行!”这送礼,可是大有讲究。
既不能显得太庸俗掉价,又不能华丽张扬,最好是深得人心。
哎,选礼物,真是伤脑筋的事呢。
“也没什么,就是我爸平时爱喝茶,你挑着送点茶叶就好了,至于我妈,倒没啥特别的爱好!”冷君濯对这事,倒是一点儿都不热衷,反应平平,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