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是天元国面积较小的州府,但由于地处中原,水土丰沃,单论富裕程度来说在天元国中也是屈指可数。中州的汴梁城更是在天元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或许是这儿民风淳朴,让天上的神仙都忍不住祝福这里和谐美好的环境和善良淳朴的民风,中州各郡几乎年年风调雨顺,黎民百姓皆衣食无忧,正因为如此,汴梁城尽管经常来一些外地的旅人、商户,但却几乎没有人会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而杀人放火之事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但今天的汴梁城似乎戴上了一层血色的面纱……
“喂!你听说了吗?贤王爷一家老小昨天晚上不知是被谁灭了满门!”说话的是一名长脸老者,脸上深深的皱纹之中似乎隐藏着丝丝恐惧,毕竟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而此人口中的“贤王爷”,正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中州其实也就是这位“贤王爷”的封地。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听了这话,另一名老者一听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连忙争辩道:“怎么可能!别乱说话!你也不怕遭天谴吗?贤王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这位贤王爷的敬意,其中的原因仔细一想便可以猜出,自然是这贤王爷爱民如子……但仔细一听他的语气,嘴里虽然仍嘟囔着,却是十有八九已经相信了长脸老者所说的话了。
没过多久贤王爷一家被神秘人士灭了满门的消息不胫而走,铺天盖地的谣言也随之传来,那当真是五花八门,什么“贤王爷其实是海里的鱼妖所化,这些年中州表面上风调雨顺就是证据,而暗地里,贤王爷却是干着吸食活人阳气的勾当,最后被路过的神仙遇到了,将他灭杀。”还有什么“贤王爷强抢民女被一位侠义之士路见不平抄了家。这些谣言虽然看起来都有理有据,但实际上仔细一揣摩,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久后,等这些谣言都被拆穿的八八九九之后,一条小道消息却映入了人们的耳目:前些日子贤王爷无意中得到了一枚古镜,却怎么也看不透这枚镜子,故而在举行宴会的时候将这枚古镜展示出来,就是这枚古镜引来了神仙们的抢夺,据说这枚古镜品相普通,说是展示,其实贤王爷也只是想在宾客来临之际,看看有无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此枚古镜的奥妙,谁知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贤王爷一家被灭口的消息渐渐在人们心中淡化,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而另一名少年却是在这几个月中躲躲藏藏,不停的逃窜……
此处是距中州汴梁城,千余里的一处密林里,一位瘦瘦的驼背老者住着拐杖,拉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向前狂奔而去,说来也怪,那老人明明住着拐杖向前移动的速度却是普通人的三四倍以上,仔细看去这名老者身上似乎浮现着淡淡的青光,而那看似不起眼的拐杖则是那青光的源头,这青光显然就是老者速度奇快的原因了。即使有着青光加持,但不一会儿少年还是吃不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老人见此,急忙拖着那少年继续飞奔,但是这样速度显然慢下来一大节,老人无奈的劝到:“少爷,快跑啊,在这样下去我们就逃不掉了!”
此话一出,少年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竟是又回光返照般的向前奔去。而在其后面似乎有一位道士冷笑着看着前面那一幕。
半晌,一老一少似乎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危险,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时前方密林转弯处猛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只见此人身着一件通体为黄色的道袍,手持一灰黑色符剑,另一只手轻拂长须,脸上还挂着些许和煦的微笑,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若是一般人见了恐怕立刻会生出想要膜拜的念头。而老人和少年,竟是丝毫不为之所动,方向一转,向之前的方向奔去。
看到这一幕,黄袍道士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理会逃窜的二人,自顾自的念着法诀,单手向二人逃窜的方向一指,那灰色小剑便涨大了倍许,凭空激射而出,几个呼吸间便飞到了那少年身后,大有想凭此剑直接刺穿那少年意味。但他旁边的老人显然不是寻常之辈,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这危急时刻,即使能保住少年的性命,但受些伤也是在所难免的。想到这儿,老人猛地将少年向前方一甩,并借此机会身子一转,将手中的拐杖迎向灰色符剑,“当~~”一声巨响传来,这是那老人手中的拐杖和灰色符剑怦然相撞,强大的气浪从碰撞的中心席卷而出,竟是硬生生的将原本落在地上的少年推出了数丈远,更不用说那处在碰撞中心的老者了!
半晌,烟尘散去,露出了一个狼狈的身影,仔细一看,不是那老者又是何人?说起来,倒也是这老者命大,换作是其他人在这一击下,恐怕……而老者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可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毕竟对方刚才只是试探性的一击罢了。
正在老者正准备拼了性命应对对方下一击时,一道惊疑的声音传来:“咦?区区一个练气期小辈,硬接我一击居然没死,看来你手中的那件法器恐怕品阶不低吧,也好也好,就当是孝敬老道我的吧!”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根本没有将老者放在眼中,甚至已经把老者手中的法器当成自己的东西了!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这老道已经是筑基期的强者!自然不把一个练气期的修仙者看在眼里。
老者听了这话,心立刻沉到了谷底,这老者倒也机灵,一眼就看出对方不打算和自己耗下去了,急忙从腰间行囊处拿出厚厚一打符箓,看样子是打算拼命了。
道士目光一扫,便将老者的动作收入眼底,脸上也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毕竟他虽然是筑基期修士,但老者手中灵气逼人的符箓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以他筑基期的修为,多看那一厚打符箓后,也不免有一些心惊肉跳,要知道修为越是高深,对未来的一些预判也就越为准确,能让他感到心惊,那可必须要谨慎对待了!
“看来必须要拿出一些压箱底的宝贝了。”道士这样想着,祭出了一面金灿灿的圆盾,这圆盾自然是大有来历之物,防御力极其惊人,只是每用一次威能就会减少罢了,但若是能得到那面古镜,可就全都赚回来了。当道士再看向老者时,老者身后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来,趁着这筑基期修士准备法器的时机,老者将行囊交给少年后,竟打算独自迎敌,为少年逃跑争取时间……
一条僻静的小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他的耳边似乎还留有老者余音:“古月少爷,快逃吧,这行囊里装着一些灵石和天道宗的信物,沿着这条道向北走五天的路程,自会到天道宗,把信物给他们,你便拜入天道宗吧,老奴当年是被王爷所救,无以回报,大不了不入轮回,也必定将他封在此地三天,请务必三天内赶到天道宗!老奴虽不是古家弟子,但也算是半个古家人了,还望您能好好的活下去!”
这如同丧家之犬的少年正是古月,贤王爷府上唯一逃脱升天的人,也正是贤王爷的第六子!此刻风轻轻的吹拂,仿佛将少年的誓言告于天下:“我古月必将我古家之人流的每一滴血,百倍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