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母亲一直是家里的主宰,父亲和我只是家里的配角,日常活动我们只有听从的份,如果个别人有意见,母亲总会板着脸,将家里的存折如数拿出来,对我们说道:“下面是公选时间,如果有哪位不服气,可以来做家长,存折便归他分配。”
父亲便赶紧低下高贵的头颅,他不敢以小学毕业的可怜去对抗母亲高小毕业的高贵,所以,父亲便拉着我,乖乖地听从母亲的安排。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难免会出现些锅碗瓢盆的交响曲,记忆里,父母亲原来经常吵架的,每次都是以父亲的败北而告终,所以,亲戚们中间便有个“父亲每吵必败”的传言,父亲有时候也会据理力争,但一看到母亲铁青着脸站在眼前,便“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啦!
我长大时,父母每逢吵架时,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本来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父亲却突然来个180度大转弯,转身离开了,我和母亲都以为他逃跑了,后来一次偶然间,我却发现父亲每次逃跑时并没跑远,他就蹲在家门口的台阶后面,母亲在和他吵架后与我找过他多次,我们每次都找不着他,后来的一次,我们夜晚出门找他时,我突然发现家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身影,我刚想叫他,他却冲我摆摆手。
我一直以为父亲怕母亲,后来的一次谈话使我改变了对父亲怕事的看法,父亲告诉我:“娃,你不知道,我原来与你妈吵架时也是不依不饶的,但有一次,我突然发现你母亲有心脏病。她脾气暴躁,禁不住折腾的,从那时起,每次吵架,我便躲起来,一个人是吵不起来的。”
我听后泪如泉涌,父亲却告诉我让我守口如瓶,不要告诉母亲。
我以为母亲不知道父亲的伎俩,一次在与母亲的谈话中才知道,母亲早已发现父亲每次在吵架后蹲在门后面,只是不想戳穿他的阴谋,她知道,他是为了容忍她的暴躁。
照例,我替母亲隐瞒了事情的真相,现在,如果他们再吵架时,我总默默地跟着母亲出去找父亲,到家门口时,我总会看到那个在门口蹲着的男人,他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位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