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问毕和平:“和平,我们的资金有问题吗?”毕和平说:“钢厂和电厂的情况差些。今年的煤电谈判还没有结果,但前景对我们不利。整个金融危机对我们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现在抽调五十个亿,有些困难。”赵欣说:“这个我知道,我们不去和国企比,在私企中我们就是要在大家都困难的时候出手,抢得先机,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资金的事,你再想想办法。”毕和平说:“上次对冲基金的那笔钱是否可以拿过来用?”赵欣说:“上次你说的时候,还没有用处,我也没在意,现在需要了,还是可以考虑。你说说他们的条件。”毕和平说:“他们做得很精,要赌人民币升值,千方百计要把热钱打进来。除了股票和房地产,他们最想在能源这块投入。他们要求以十亿美元为一个单元,进行中短期的商务贷款。以十年期为例,每年以15%的额度还本付息,即每年还本付息一亿五千万美元。当然,结算是以人民币为单位,他们还要赚取十年的汇差。”赵欣说:“也就是说年利率是5%,不算高,我看行。”韩晋生说:“省政府那头要落实下来,毕竟还没有下文。再者兼并重组的对象是谁,他们还会有哪些具体要求,都应该摸准。一般情况下,不可预见的费用要准备充足,这一块会大大超支。还有,我们要用的资金,多长时间能够拿到手上,这个不确定,其他的都无从谈起。
”赵欣说:“韩总说得对,我看重组的事前进去办,融资的事和平去办。我们随时商量,谋定而后动。”工作谈完了,韩晋生问:“你们是要健身,还是要娱乐?”
赵欣说:还不如到你的藏宝室,看看你最近又拣到什么宝贝了!”大家也都随声附和。韩晋生说:“我那还算宝啊!和董事长的名车收藏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说说笑笑,赵欣等人离开办公室,来到韩晋生的“藏宝室”。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老高被一阵悦耳的音乐惊醒了。老高睁开眼看了看,保护他的盒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撤掉了,只有身上的几道安全带还牢牢地捆绑着他。吴为还坐在老高身边,见他醒了,就对他说:“马上就到了,看看你的新家吧!”老高从航天器巨大的窗口上向外张望,眼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处蓝天碧水间,一轮红日正喷薄欲出,景色十分美妙、壮观。老高问:“看不到房子,哪里是家呢?”吴为笑着说:“那个最显眼的地方就是。”老高说:“不会是在说太阳吧?”吴为说:“当然不是太阳。它只是旭日东升造型的宫殿群,由水下的水晶宫、周围的祥云配殿和中间的红日主殿构成,是自然界中一个美好瞬间的定格。源于自然,胜于自然。”老高说:“壮哉!美哉!真是叹为观止啊!”吴为说:
“全部看完,再发感慨不迟。”说话间,航天器盘旋而下,对准“红日”飞了过去。航天器穿过似有似无的光障,稳稳地降落在一个明亮、平坦、巨大的停机坪上。吴为说:“高兄,到家了,下来吧!”固定老高的安全带自动脱离开,老高从座位上跳下来,边活动肢体边说:“真不好意思,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也没看到沿途的风景,这么快就到家了。”天玉说:“先生,沿途什么也看不到,怕你寂寞,才安排你睡觉的。”老高说:“原来如此。
”天昊说:“先生走吧,我们到生活区,我备了盛宴为你接风!”良才开一辆白色敞篷车过来,老高和吴为坐在二排,天昊、天玉坐在三排,敞篷车盘旋而下,来到生活区。在一个白色房子前车子停下,天昊说:“先生在此沐浴更衣,然后我们去赴宴。”吴为说:“这回是接风宴,不是鸿门宴,不必害怕了。”老高说:“来到这里,我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都稀罕。你可不能捉弄我,自己取乐啊!”听完这话,大家都笑了。吴为说:
“你如此聪明,一点就透,谁能捉弄你。”老高说:“在你面前没有聪明可言,好在郑板桥说过‘难得糊涂’,再多一个糊涂人也在情理之中。”吴为说:“中国的文化真是丰富,糊涂这样的事都被你说得这么好听,看来依你的文化积淀,一定能把人类文明梳理成美妙的篇章”这时,良才吩咐一个精干的男服务员过来,对他说:“请服侍先生沐浴更衣。”这个服务员穿一身白色工装,和颜悦色地对老高说:“先生请吧!”开门进来,这个房间是一个洗浴间,各种洗浴设施一应俱全。老高对服务员说:“你出去吧,我不需要照顾。”服务员说:“也好,我在外面等您,洗好后按铃叫我。”不多时,老高洗漱完,按铃叫服务员进来。
服务员撤去挂在浴缸旁的围帐,露出一排衣柜。衣柜都是敞开的,摆放着着各种高档的衣服。老高一时也不知选哪个好,就问服务员:“你看我穿那个好?”服务员说:“这里的温度是恒温,十八到二十五度。外面的季节是金秋十月,建议您选一套黄色休闲西装,内穿白色棉布衬衣,脚上着黄色皮鞋,与时节相宜。”老高听从服务员的建议,换好衣服,正要往外走,服务员说:“先生,请照照镜子,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整理。”老高说:“对,应该修修面。”在落地的大镜子里,老高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一头银丝不知什么时候已换成黑发,面色白里透红,已恢复到大约三十来岁年轻时的容貌。老高满怀喜悦地问服务员:“这真的是我吗?”服务员说:“先生,不用怀疑,真的是您。”老高匆匆刮完胡子,梳理好头发,精神抖擞地从浴室走了出来。吴为父子都是新装,早已在外面等候,见老高出来,天昊说:“先生年轻了许多,像是换了一个人。”老高说:“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吴为说:“只有这样才能精力充沛地投入工作。”天玉说:“原来先生年轻时也是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说得老高脸色发红,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吴为说:“走吧,我们去赴宴,看天昊为大家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老高也说:“请吧!”大家寒暄一番,天昊要尽地主之谊走在前面,老高他们随后,向餐厅走去。主殿内巨大的空间和仿自然的背景效果,让人感到如置身在野外一般。正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走了几步,天昊对老高说:“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场景如何?”老高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隐居山野,自古为文人骚客称道。他诗中描绘的自然情趣,意境高雅,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要是再有美酒肥蟹就更好了!”天昊对良才说:“就按先生的话布置。”良才答应一声,瞬间一个活灵活现的田园风光场景出现在大家面前。只见一座五间卷棚顶的农家瓦房坐北朝南突兀出现,房子的三面用低矮的竹篱圈出一个小院,院内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尤其是篱笆下面的一排菊花开得正艳。农舍的南面,依稀可见绵延悠远的山脉。房子的三面都是草地,更远些是茂密的林地,深秋的红叶、黄叶更兼蓝天白云,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老高满心欢喜地对吴为说:“最美就是自然!”吴为说:“这虽然是幻景,但源于自然,美于自然。”院子的正中央,铺一块鲜红的地毯,与粉墙黛瓦的农舍相映成趣。地毯中央摆放了四套古色古香的红木桌椅。良才安排老高和吴为相对而坐,坐在上首,天昊、天玉兄妹坐在下首。大家坐好,天昊问:“先生,喝什么茶?上什么酒?”老高说:“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都好。”天昊说:“那好,我们开始吧!”话音刚落,迎春等一批茶姑娘,个个年轻美艳,都着天蓝色的半袖旗袍,翩翩而至,给老高等四人每人呈上精美的白玉茶杯。迎春对老高说:“先生,这是用杭白菊沏的茶,明目除湿,请先生品尝!”老高对吴为说:“吴兄请!”天昊说:“先生不要拘礼,只管轻轻松松地喝茶聊天。”老高说:“孔夫子的仁、义、礼、智、信早已深入人心,为君子者,礼仪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可或缺。”吴为说:“我们边喝边说。”老高揭开杯盖呷了一小口,一股淡淡的菊香清新扑鼻,当绵软的茶水下咽后,口唇间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甜味。吴为对老高说:“这是我们第二次喝茶,能否谈谈你以前喝茶的感受?”老高说:“茶水是人世间最好的饮品,贫富皆宜,但真正懂茶的很少。
大家都是渴饮三江,像我们现在这种讲究情趣的品茶,少之又少。”天玉说:“先生,上次在龙潭公园喝茶时,我们曾说到喝茶要讲究质、器、水、时、环境、心情等六要素,现在你能否讲得更详细一些?”老高说:“我自己的理解是这样:质是说茶的品质,上等的好茶如苏南浙北的碧螺春、龙井茶,湖南的君山茶,福建的铁观音,云南的普耳茶等,质地好,加工精湛,沏出来的茶自然味道好。器是指保存茶叶的器皿,沏泡茶水的杯壶,烧水的炉具等。像我们现在使用的玉质茶杯就是上好的器具。水是指沏茶的水,古人讲究用河流上游水、雪水、雨水等沏茶,现在的人大都用矿泉水沏茶,更多的人用自来水,不一而足。环境当然很重要,像现在这种场景已是很奢侈了,但也应该导入一室,窗明几净才好。心情更重要,世人虽无远虑,必有近忧者多,心情难以平静,往往好茶难以品出好滋味来。吴为说:“你还没有讲‘时’。”老高说:“‘时’,当然是酒足饭饱之后喝茶更好,象现在喝得肚子咕咕叫,就大打折扣了!”大家听了又都笑了。吴为说:“和你在一起,笑声不断,让我好开心!”天昊说:“那我们就开饭吧。”迎春等人身上都套了一件白色围裙,头上也别了块护发的餐巾,手上戴着白色长筒手套,前来侍餐。她们收去茶水,给每人铺好餐巾,摆放好酒杯、盘、碟、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