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高的耐心劝解下,徐敬放弃对抗,同意搬出老宅,这一场风波终于被化解了。徐敬是个明白人,他知道错怪了老高,心中愧疚。在省市领导和公安干警面前痛哭流涕,深刻检讨自己的鲁莽行为,请求处罚。老高说:“徐教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罗副省长说:“徐敬,你制造事端,妨碍执法,影响极大,已触犯法律。要不是高董为你求情,一定会把你依法严办。”林书记说:“徐敬,你是大知识分子,本该自觉地维护国家的法纪,但你意气用事,不分青红皂白,使用极端手段危胁社会治安。由于高董处置得当,所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你对自己的行为要深刻反省。”赵市长说:“徐教授,你一生都在教书育人,所谓传道、授业、解惑……然而你自己面对社会进步,却做出如此令人痛心的事来,真是可悲呀!”面对大家的责备,徐敬老泪纵横,他懊悔地说:“领导们批评得对,是我鬼迷心窍,错怪好人。我无地自容啊!”老高说:“好啦。常言道不打不成交。徐教授日后可用平生所学,教化民众,继续为社会做出贡献。”徐敬说:“我可以当个反面教材,告诫大家遇事要冷静,要识大体,顾大局。莫像我一样当个老顽固,给大家添乱。”听到徐敬这样讲,大家都被逗笑了。老高见状,知道事情已有圆满的结局,赶忙招呼大家返还。
从清徐回来,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徐敬在老高的真诚邀请下,心中释然,高高兴兴地搭老高的车一同回到双鲤大厦。从车上走下来,看着眼前宏伟的建筑和秀美的环境,徐敬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对老高说:“高董,好大的气派呀!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建筑,真是让老朽开了眼界了。”老高说:“徐教授,等晋阳新城建成后,让三千五百万河东父老尽享太平时,你再发感慨也不迟。”徐敬说:“我老了,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老高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一天就在眼前。”
说着话,老高领徐敬到了金色大厅。徐敬看到巨大的空间和豪华的装饰,对老高说:“高董,这一切太令人震撼了,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感受。”老高说:“徐教授,你第一次来,感到新鲜,多走几趟,也就习以为常了。”在老高的引领下,徐敬乘景观电梯,穿过二层,看到巨大的沙盘,知道这是六大功能区的规划;穿过三层,看到琳琅满目的展品,知道这是八大主业的产品陈列区;穿过四层,看到丘陵、绿地、小河,知道这是高尔夫球场;穿过五、六、七层看到风光迥异的景色,知道这是景观层;穿过八层,看到大大小小的精美建筑,知道这里是会议室聚集区。这些,老高在清徐老宅前都向他作过介绍,虽然思想上有准备,真正见到实物,徐敬还是大大吃了一惊。他从这些宏伟的建筑,联想到企业的主人,想像着他们的事业。这时,高志远的形象在他的头脑中升华,升华……徐敬正沉浸在遐想之中,电梯停了下来,九楼餐厅到了。
徐敬紧跟在老高身后,步入河东厅。厅内雕梁画栋,大红灯笼高挂,一派豪华喜庆的气氛。在大厅的中央,环形摆放着食品盒,里面的食品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早就把人们的口水都引逗出来了。徐敬一见是自助餐,高兴地对老高说:“这样好,各取所需,科学文明,又节约。我就喜欢吃自助餐。”徐敬学着老高的样子,先用服务员递上来的热毛巾拭面擦手,然后取来一只银托盘开始在餐台上选择自己喜欢的食品。他俩来到肉食档前,徐敬拿着夹子往托盘里放了一块鸡中翅、一块牛排、一块红烧猪肉。老高看见徐敬频频往盘里装肉,心想:这位老爷子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今天问题解决了,看来是胃口大开了。徐敬见老高只夹了一小块牛排,就问他:“你不喜欢吃肉?”老高说:“后面还有很多好东西,就怕你盘里放不下。”他们又来到海鲜档前,徐敬看到老高往盘里放了一只大虾、一条小黄鱼、一块香辣蟹、一个蒜绒扇贝。徐敬也学老高的样子,往自己的盘子里放了这几样东西。他们又来到菜系档,川菜、鲁菜、粤菜、淮扬菜还有新晋菜,都多少选了一些。主食老高选了一小碗米饭,徐敬选了两个迷你馒头,最后每人又端了一杯鲜榨的果蔬汁,才回到座位上就餐。罗副省长、林书记、赵市长等也都选好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餐,林书记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每吃到一种菜肴,他都会夸道:“真好吃,这才是真正的有机食品。”老高说:“林书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送检的食品样品,经国家食品药品局检测,没有任何有害成分,鉴定为有机食品,已发放上市许可证。”林建功说:“太好了,先在龙城市场上销售,让全市人民都享受一下这个高科技产品。”老高说:“林书记,我们的产品大批量投放市场以前,必需先做好一件事。”林建功问:“什么事?”老高说:“就是十万菜农的生计问题。”听了这话,林建功也沉默了。他看到坐在一旁的徐敬,就很客气地问他:“徐教授,你看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呢?”徐敬沉思片刻说:“‘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依我看,志远公司的产品越早投入市场越好。第一,让人民群众吃到了放心食品,有益于大家的身体健康。第二,促进了产业的提升,淘汰了落后的产能。第三,让人们明白,只有紧紧跟上社会前进的脚步才能发展。任何抱残守缺的心态都是要不得的。第四,政府适时加以引导,为转产的人们提供必要的帮助,让他们顺利接驳新的产业,走上一条新的致富路。”林建功看着侃侃而谈的徐敬,心生敬意。林建功说:“徐教授,这话讲得头头是道,很有见地。”徐敬嘿嘿一笑,说:“老朽不才,权当抛砖引玉。”罗副省长说:“徐教授讲得很有道理,我们不能保护落后。志远公司达产后,这样的问题会更多,我看只有在发展中才可能探索出一条解决问题的路子。”赵昆也接着说:“高董,你们可以大刀阔斧地开展业务了。先和现有的商业体系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建立互惠互利的关系,能建立更好,如不能建立,你们可以重起炉灶,市里给你们提供大力支持。”
吃完午饭后,罗副省长对林书记说:“我看咱们就在这里开个座谈会,为下一步工业园区的动迁安置做准备。”林建功说:“好吧,那就请入住海螺大厦的人家都参加,让他们谈谈切身感受,说不定会对我们有启发。”赵市长对老高说:“高董,请公司的主要人员参加座谈会。”老高说:“好吧。”赵市长又对徐敬说:“徐教授,特邀你老人家也参加座谈会,你可要不吝赐教呀!”徐敬笑哈哈地说:“老朽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良才把座谈会安排在八楼的一个中型会议室,会议室内布置得简洁大方。会议室的中央,桌椅摆放成一个圆圈,中间摆放着盛开的杜鹃花。这样的场合,让人感到温馨、和谐、心旷神怡。省市的政府官员和志远公司的企业领导依次坐好。老高对身旁的罗副省长说:“现在住在海螺大厦的几户人家,还不能全来参加座谈会。其中:李宝根一家在河南老家陪儿子高考未归,何蕾去南方接父母缺席,也只有曲富贵和杜海棠这俩家能来。”老高无法说出赵欣和韩平的事,至少目前还不能公开他们的身份。罗副省长说:“就让这两个家庭的成员参加,我们听听他们的感受。”
不一会儿,迎春就把曲富贵、马淑卿、林志军、杜海棠请到了会议室,并安排他们入座。赵市长对他们说:“今天请你们两个家庭的主要成员来开个座谈会,我们想听听你们入住海螺大厦以来,在生活、工作方面的亲身体会。为今后动迁到金字塔楼的群众总结经验。”林书记说:“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得越详细越好,你们亲历的点点滴滴都是十分宝贵的。”曲富贵和马淑卿这老两口,听说要来开座谈会,都非常高兴,特意打扮一番,俩人都穿了一套崭新的唐装。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两口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体健康,精神矍铄。虽然是皓首霜须,但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听说让谈体会,曲富贵大着胆说:“我先说几句吧。”赵市长说:“你老请讲。”曲富贵说:“我叫曲富贵,今年七十五岁。我做梦也没想到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我们全家感谢高董的大恩大德……”老高打断他的话,说:“曲师傅,讲一讲具体的生活情况,什么地方满意,什么地方不满意,有什么样的建议等等。”曲富贵说:“我没文化,不知道应该说啥,反正我对这一切都非常满意,没有不满意的地方。”马淑卿说他:“平时没人让你说,你叨叨个不停,说这好、那好;今天有人让你说倒不说了,真是不中用。”大家听了都笑起来。赵市长说:“从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说起就行。”曲富贵说:“我们全家自打住进海螺大厦的1号别墅以来,真是掉进了蜜罐子。先说住的,全家四代同堂,七口人住了六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这里宽畅、明亮、设施齐全,有大客厅、厨房、书房、多媒体室、健身房和大露台,有七套住人的房间,每个房间都配置卫生间,院子里还有六百平方米的绿地。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啦。”马淑卿接着说:“我们刚进来住,看着这么先进的设施什么也不敢动。多亏了有机器人小庆帮忙,才让我们很快就成了家里的主人。”马淑卿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她说:“我们熟悉了家庭的环境后,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这就是想着干点什么,不能躺在志远公司身上白吃饭。”赵市长很感兴趣地问:“你们老两口也能找到工作吗?”马淑卿笑着说:“老曲曾经是食品厂面点师,有一手绝活。他现在在互联网上应聘当了美食家讲座的一名讲师,每天背课、讲课,忙得很。每月有一万多元的收入。”赵市长高兴地说:“真了不起,太好了。”马淑卿接着说:“我也找了份干的。我年轻时是服装厂的裁缝,手艺也不错。现在我在网上专为中老年人设计服装,并兼营品牌服饰。每个月的收入也上万元。”林书记听到这儿,也高兴地说:“真没想到住进海螺大厦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马淑卿接着说:“我们有了收入,心里就踏实多了,我们把钱存入购物卡,可用来购物,缴水、电、通讯等费用,可以做到自食其力了。”曲富贵又说:“要说有收获,我儿子国庆的收获最大。开始他怀着报恩的思想,主动把海螺大厦二层的保洁和养护花草树木的工作干起来。后来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在网上学习专业知识,现在已毕业了。高董要聘任他当专业绿化技师,每月工资两万元。这些钱以前他一年也挣不来。”罗副省长开玩笑地说:“你们家这么多人挣钱,花不了怎么办呀?”曲宝贵很认真地说:“不瞒各位领导说,我们攒够了钱,就想把现在住的1号别墅买下来,也好给后代留下点念想。”曲富贵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赵市长又问:“曲师傅,你们每个人每月的消费情况怎样呢?
”曲富贵说:“我说不好,还是让她说吧。”然后用手指了指马淑卿。马淑卿说:“吃饭人均每月三百元足够了。水、电、通讯费用人均每月一百元。穿衣就算一年四季穿得比较体面,人均每月二百元也可以了。其他的都是现成的,不用我们花钱。”林书记问老高:“高董,他们的物价和市场挂钩吗?”老高说:“海螺大厦提供的东西,在价格上基本和市场同步。但是质量比外面的好,所以还是实惠很多。”
赵市长对杜海棠说:“你们年轻人也谈谈吧。”海棠说:“我们俩人现在已经是志远公司的员工。我负责迎春热线的工作,主要是接听电话,甄别真假,审核救援金额,追踪受援对象的后续效果。志军负责双鲤大厦、海螺大厦和广场的维护工作。”赵市长说:“看来你们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吃得消吗?”海棠说:“其实我们的工作量并不大。这一切都是由感应器自动处置的,就拿迎春热线来说吧,当热线电话打进来后,来访者的所有资料就全部反应在感应器的大屏幕上,包括他的性别、年龄、容貌和家庭背景等。当他反映问题时,其真伪立刻就能辨别清楚。如果是真实的情况,当事人遇到天灾人祸需要救助,感应器就会打出一个通知,发给当地民政部门,让他们代为处置。事后按救济标准或约定的费用付给民政部门。如果不是真实情况,感应器就会明白地告诉对方:你所说的事情是不真实的,无法得到救援。”赵市长问:“感应器能够准确地判断这些人的真伪吗?”这时应博士回答说:“我们的感应器在四维时空中,严密监视着地球上的一切动静。大到宇宙辐射,行星碰撞,小到粒子运动,病毒变异都逃不过他的慧眼。人类的活动及动植物的消长,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人类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私密性可言。”林书记听到这儿心中暗暗叫苦:原来如此呀!若不是悬崖勒马,说不定早就身败名裂了。罗副省长问:“那国家机密你们也可以轻易获取了?”应博士说:“如果需要,获取国家机密如探囊取物。”罗副省长说:“这是否涉嫌触犯法律?”应博士反问说:“人类研究蚂蚁的生活,找出它们的规律,进而为它们的DNA排序,破解它们生命密码,这是否触犯蚂蚁的法律?就算是,蚂蚁怎样向人类讨回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