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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非意义的年代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好像刚刚过了春节又要过春节了。要说我这个年纪,应该是青年和中年相交之际,并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发现时光不再的感觉。

人说你觉得日子过得快就说明你生活愉快,什么叫度日如年?过得不好的才觉得时间走得缓慢。

在这样的感觉下,又时常觉得对时尚的不适应,莫名其妙地对目前的社会文化产生排斥,有人说那证明你的心态老了。可我自己实在不能承认这一点。

当下半身写作从卫慧、九丹到了木子美,当超女颠覆整个流行歌坛,当芙蓉姐姐把肉麻作有趣,当《武林外传》极尽无聊之能事,我们就不能简单地宣布风花雪月的鸳鸯蝴蝶派又在当代中国复制了。

我们为什么要读书?人民需不需要桑拿?这样的问题已经越来越没有实际意义。长期的没有战争的生活,长期的没有政治运动的生活,长期的经济高速增长,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中国,一个无聊时代的到来,全民进入一个垃圾文化的消费时期。

没有意义就是一种意义。

生活的富足,没有让那些有钱人产生对政府的满意度,反而滋生了对官方行政的不满。以湖南卫视为代表的一些传媒,以其充分的娱乐功能对意识形态进行彻底的非礼,他们对政治意识的消解,对传统偶像的革命,把中国整个社会都八卦化了。

也许现在还是许多人的资本原始积累期,富裕起来的人们需要娱乐,生存高压下的人们同样也需要娱乐来减轻工作的压力。

我们看到在很多旅游景点,都挂出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牌子,实际上的娱乐场所,却有这样的招牌,颇有点黑色幽默的成分。

在这样的时候,所有体制内的作家们终于盼到他们的精神领袖巴金寿终正寝,尽管他老人家在新中国各个历史时期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不少对中国文人的批判,但他还是比较有良心的中国作家,这样说是因为中国作家中有良心的同志或者先生并不太多。

巴金以他的忏悔和韬晦赢得了中国作家协会主席这样一个十分具有官方色彩的位置,由于他在位时间太长,以至耽误了一大批像刘白羽一样的资格完备的作家的接班工作。

在执政党和政府官员都已经彻底取消了终身制的中国,最应该有民主思想和独立思考的作家们,却仍然生存在一个最封建的中国作家协会的体制内,他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种事实:即便最会忏悔的巴金老人也没有在自己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解决中国作家协会主席终身制的问题,使得别人有机会造成他老人家尸位素餐的局面,给他老人家的历史带来了新的问题。

于是在我们无比喜欢的漂亮女作家铁凝姐姐接班之时,大家无法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不幸长寿,比如要继续生存到100岁,那么我们现在健在的作家谁都没有希望坐到作协主席那个位子上去了。

那么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作家抱怨为什么要和铁姑娘同一个时代,这是一个既生瑜何生亮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许将困扰体制内作家们几十年。

在刚刚结束的中国作家协会改选大会上,铁姐在初选时几乎得票最低,而最终杀入决赛,像超级女生一样, PK掉许多德高望重的同志,不能不让人感到她的后台老板实力了得。

毫无疑问,铁姐坐了中国作家协会的江山,在目前全民进入娱乐时代里,也是个最具娱乐性的结果。这个结果与中国大学生毕业以后吃低保、交警在哪里哪里就堵车、经济越发达环境越糟糕、矿难越治理越多、腐败往往和政绩成正比等等有着同样的历史意义。

在这样一个时代,有意义也没意义,没有意义也许就是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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