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身子猛地一震,立马闭合口腔开始排挤这样的触碰,吻得太深,心底传出的悸动让她感到恐惧,这样真的犹如点心一样被他吞入腹中吃干抹净。然而,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准备要将自己真正的交出去。
任朗感觉到她的排斥,这一次,他是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排斥,霎时间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脾气,完全停住手上所有的动作。起身眸光沉沉,深深的看了她几眼,侧身回到驾驶位上,脑袋靠在车座靠背上,下颌连着锁骨之间的优美曲线拉开力与美的张力,隐没在黑色衬衣下。眼眸闭上,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样难得柔顺的靠在车背上。溜溜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眼眸中大雾弥漫,神色不明,犹如出魂一般。
许久,车厢内是一阵沉寂,刚刚漂浮在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全部破裂,洒落一地凄凉,蔓延开来,拉低了车厢内的气压。
任朗微微睁开眸子,有一些空洞,如果不认真仔细的死盯着看的话是很难察觉那一瞬而逝的精光。
“溜溜,我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什么?”
溜溜微调了一下角度,眼中的大雾慢慢消散,眸光掠过后车镜,看着任朗那眉间的疲惫神色还有那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眸子,心抽疼的不是滋味。眼睛像是有异物一般刺痛,她眨了眨眸子,想要挤出里面的异物,却不料眨出一滴水光,恰好落在她的右手指尖。看着中指那一滴水润的光泽,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白衣飘然的男生,温柔了一切,用温暖的指尖给她戴上了一世的承诺。那时候的她笑眼纤纤,纯净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阴霾。她再次抬头看向后车镜,神色凄迷。
任朗没有听见回应,也没有在动一下,等着时光在车厢里渐渐循环完一周,手指按了车窗台沿上的开关按钮,启唇说道:“陆溜溜,你走吧,我放你走。”
溜溜闻言,心一瞬间下沉,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那个此刻沉静柔顺靠坐着的男人,若不是那冷冽疲惫的语气倦怠着一丝留念停在她的耳畔,她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她身边的这个男子说出来的。这个从小就骄傲清贵的男子,这个从来不在乎什么,从不强求的男子,居然用这样低求的语气放出这样的话。溜溜的心里瞬间难受的像是吃了四五个酸涩的橘子,皱成一片。
以前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爱一个人注定卑微,注定你要放弃你引以为傲的尊严,因为你发现有的时候尊严一文不值,特别是对上那个特定的人,那时上帝专门早出的利器来打碎你所有的骄傲和自尊。爱是富有的,爱也是贫穷的,没有人能逃得过,就算是亲情。
如今溜溜在这样的状况下猛然的想起了这句话,原本低沉无力到绝望地心那么可耻的冒出了一点点的开心。哥哥,是我将你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打碎了的吗?
“我已经太累了,不想要在这样折腾下去了,也许真的是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也没有人会永远记得谁。你走吧,只要今天一别,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主动找你了。”这些年他都没有好好休息放松过,本来以为昨天那样,以后就会轻松自在一点,因为他找回了丢失的东西。但是这一天来得波折,真的让他感觉到了时间的空洞,三年就是三年,特别是在她刚刚从内心里泛起的那意思抗拒已经足以让他挫败了。
溜溜的心瞬间一沉,视线落在任朗那疲惫充斥的眸间,自我厌弃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她看着他许久,最后,手起手落,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溜溜泪水淹没了脸颊。哥哥,你是如此骄傲的人,我不想毁了你的骄傲,也不想你再累下去了,我们彼此放开,再也不要纠缠下去。你还有你的世界要你建造,我不想要再拖累你了,只愿你以后再想起我的时候,能够笑一笑。只盼以后再次相遇,我们能够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
哥哥,现世安稳,愿你安好,我也会很好的。
少了一个人的车厢,空间空出来,就显得孤寂空荡了不少。任朗还保持着刚刚的样子,柔顺沉静的靠在车靠背上,犹如沉睡一般,但是放在车窗上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情绪。在他刚刚听到车门打开又关合的声响,全身的青筋就不由自主的全部暴跳了出来,身上所有的力气化作阴暗的气流在车厢内流窜,原本就低的气压瞬间更低了。
猛然间,任朗睁开了双眸,眸光血红,鄙夷间的粗气不断,胸口的起伏在手臂青筋暴起释放力道下,还是压抑的比较正常,但那止不住的全身颤动,可以明显看出任朗身上环绕三全的怒气的火光。
陆溜溜,你居然真的敢走,你居然真的走了,你真是好样的!
刚刚他不过是再赌,再赌她的真心,再赌她对他的感情,再赌她对他的眷恋。虽然她的排斥让他感到了心寒,但是他还是可以从她的眼中和她在情事上的态度看出,她对他还是有情的,而且绝对不是一点点的深厚。所以,他在赌,他在豪赌,真正的押上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他以为她绝对会不忍心,她绝对会理解他对她的在乎,她绝对会理解她对他的重要性,凭借着这几点她绝对是不会离开的。所以他算是自私腹黑的,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自愿留在她身边。
只是任朗他忘记了溜溜不再是三年前的溜溜,如果在三年前单纯如白纸的陆溜溜,那么在今天肯定在他还没有说话的表态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扒光扑倒他了,更不用说他这么真情煽情加苦肉计的表演了,陆溜溜听着还不昏头转向的哈巴狗一样的只签卖身合约好几万张。
对上的时间人事都不在对了,溜溜终究是离开了。因为她是聪明的,她是爱任朗的,虽然有可能知道这样的爱根本就不是任朗想要的方式,虽然知道这样的方式很有可能让他们彼此了断一切,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因为她懂得,让一个男人永远都不厌弃你,都不后悔爱上你的方式,就是成全他的成功。至少到最后他只是恨她,而不是对她失望。她无法想象有一天任朗用失望和厌弃的眼神看着她时,她会是怎样的崩溃和生不如死。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就此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