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沫的话很尖锐,句句刺在了俞晴心上,一刀比一刀重。俞晴听着脸色一阵比一阵白,直到最后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看着衣沫离开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喉间也有些堵了。她感到心里空空的,惴惴的疼,闷闷的发涨手指抚上心脏的位置,慢慢的蹲下。双手抱着膝盖,嘤嘤的哭出了声。衣沫说的对,她就是他甩了不要的人,还有什么资本让他再次怜惜。她二十岁了,最青葱纯真的年华都给了他,剩下了一身的伤,她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抱着这样的伤口****下去,她还有好的时光,她还会遇上对的人,她还有多想做的事,她要忘记,忘记以前的一切一切。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疼,泪水为什么这么多?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他伤心。沫沫,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这一定是我为他伤心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俞晴抬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但是下一瞬泪水又浸湿了脸颊,她已经泣不成声,泪水止也止不住了。
衣沫躺在卫生间外的墙壁上,微微闭上眸子,叹息一声,小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听着卫生间里压抑的哭声,衣沫摇摇头,如果老是捂着腐烂的伤口,怎么会好,那只会越烂越深,深入骨髓,以后想治也治不好了。只有让伤口暴露在阳光下,狠狠地戳开,让那恶臭的脓液流出,才会慢慢的好起来。小晴,我相信,以后的你会更开心的。
衣沫举步向外走去,走过他们刚刚做过的位置,顿了一下。不忘初心?她记忆有些迷蒙,当初她问安染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她只是笑笑轻轻地回了一句死都要走下去。当时的她虽然表面淡定如初,但是内心却已经波涛汹涌了。以生命为赌注的坚持是要有多浓厚的爱啊,如果我再次归来,你如我一般等待,我会努力让我们幸福。如果我回来,你以离去,那么我就等在原地,直到死亡的来临。任朗啊任朗,你爱安染,可是你知道安染是如何爱你的吗?如果你们都自私一点,愿意拿出来比较一下,那么该多庆幸啊,庆幸原来生命如此圆满。
任朗站在公寓门口,气息浮乱,他是飙车回来的。当他知道溜溜离开的原因和离开后的生活后,心里想要见到她的那一股欲望已经是理智压抑不住的了。去他的什么选举,去他的什么规则,他只是想要见到他爱的人,不管是什么他都不在乎了。可是到了公寓门口,与她只是一墙之隔的时候,他犹豫了,包里的钥匙怎么也拿不出来。俞晴和衣沫声声质问让他慌乱了,任朗你到底爱溜溜吗?
爱,当然爱,到死了都爱。可是……他也不由得质问自己,任朗,你就是这样爱你爱的人的吗,你就是这样珍惜溜溜的吗?他苦笑,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他离开时,她熟睡的脸颊,自责、愧疚、心疼种种全部涌上心头,逼退了他的脚步。
任朗猛吸一口气,举步向公寓楼下走去。脚步浮起落下间,是缠绕的情思绵延。
小爷搭着哈欠,抓着脑袋打开房门,他被敲门声吵到不行了,“谁啊,要不要人睡觉啊,不知道小爷我这几天很累啊。”边说便爬在门沿上养瞌睡,听着半天没有响动,意味是哪个的恶作剧,眯开一跳眼睛缝准备开骂了,但看清来人,到唇边的国骂一顿又咽了回去。小爷吓得猛咳嗽了一番,边咳嗽便卡着脖子弯着身子卖乖,“老大,你怎么来了,小的不知道,没有迎接你,你看看你,有门铃不按,还敲什么门啊。让我看看你的手敲疼了么,小的给你按摩按摩。”
任朗无暇理会小爷讨乖卖萌的姿态,一步跨进了小爷的家。小爷看着,在后面猛地一瞪眼,一连串鬼脸就出来了。靠,真是随意啊。
任朗知道某只在后面的小动作,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理会这些事了,他坐在沙发上,将整个人陷在靠背中,神色疲惫,精神有些涣散。
小爷察觉到不对,立马关上门,爬在沙发上,一幅忠犬模样望着任朗,“老大,你肾虚了吗?”
任朗揉眉间的手顿住,一记飞眼滚向小爷。小爷看着,惊得立马后退一步,但一听到任朗的话,根式后退了十步。
“你要不要试试到底是谁肾虚?”
轻言细语,威严性十足。小爷迅速作出判断,将脸鼓成一个圆圆的汤圆,笑嘻嘻的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老大,你最强,你世界最强,是我肾虚,我肾虚。”
任朗不想再跟他蘑菇,嘶哑着声线说道:“拿酒来。”
小爷嘴巴一憋,感情来我这里蹭酒喝啊。怎么不多加一句,直接凑成——小儿,拿酒来。
任朗摇摇杯中红色的液体,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口见底。
小爷在一旁愣住,看着任朗连喝了三杯,立马包住了酒瓶子,嚷嚷:“老大,你那那里是喝酒啊,明明就是在灌酒嘛。你看看,那可是‘烈焰’啊,可不是‘迷幻’,你别喝的那么猛。不然,我上哪里去找一个任朗还给溜溜啊。”
任朗听着那熟悉到刻入心间的名字,愣了一下,拨开小爷的手,强硬的抢过瓶子,又连着猛喝了几杯。小爷看的心惊胆战的,他就知道他们小两口绝对不安定,这不,才几个小时啊,就找上他了,“老大,你慢点喝,就算你酒量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看着空了的酒瓶子,任朗心疼的抱着直哭,喃喃的说道:“我一百年的好久啊,就这样没有了,我才喝了一口啊,我这个小心肝啊,拔凉拔凉了。”
任朗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眸,喘息。虽然身上的气息还是低沉,但是明显比刚刚好多了。小爷哭丧了半边,看任朗没有反应,头疼了,看来这次的问题不小,老大脸眼神都不愿给他一个了。每一次任朗到他这里来,都是为了溜溜的事,他每次都要闹腾一番,从他对他的态度里观摩他身上的黑暗气息。小爷放下瓶子,正对着任朗坐下,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他说:“老大,我必须严重的警告你,如果溜溜这次再被你弄走了,那么,以后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