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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实验体初游梦虚境

“把手放到这个红色的地方。”杰曼指着黑色盒子上方一块红色的地方,像是一个指纹识别器,对曦铭命令道。

曦铭有一些迟疑,他从未见到过现在面前的杰曼,一改往常慈爱的面孔,一脸严肃和焦急,眼中还泛着一丝泪光。

“快把手放上来!”杰曼近乎哀求地低吼道。吓得蹲在一旁的娜娜也停止了哭泣,不出声了。

曦铭颤抖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盒子上那块红色区域。黑盒子的机关被启动了,红色区域向两边打开了一个间隙,里面是一条黑色的手带。杰曼拿出手带,手带在微光中散发着金属光泽,随后杰曼把盒子扔到一旁,一把抓住曦铭的手,把手带套到了曦铭的左手上。手带本来很大,但是似乎可以随着曦铭手腕的大小自行收放。紧接着,杰曼一只手拉着曦铭,另一只手拉着娜娜往卧室外面跑了出去。

“杰曼妈妈,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曦铭擦去自己的眼泪,打着哭腔问杰曼。

杰曼,很久没有这样奔跑了,再加上拽着两个小孩,她已经累得快无法呼吸了。杰曼喘着气,回答曦铭:“那个手带你一定要带好,当时你叔叔把这个东西给我,告诉我说,”杰曼狠吸了一口气,“他告诉我,如果孤儿院出现紧急情况,而且是针对你而来的,就让我把这个手带给你,然后带你到孤儿院的三塔上去。”

三塔是孤儿院最高的地方,顶上只有一个以前用来堆杂物的阁楼,自从六年重新改建之后,就没有允许过任何人去过那儿。杰曼带着两个孩子,往前跑着。娜娜已经跑不动了,连摔好几跤。快到三塔的入口了,这时“啪”一声枪响,杰曼右手一沉,娜娜倒在了地上。曦铭看到娜娜背上慢慢扩散开去的血红色,出不了声,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往外流。

“老太婆,不想死的话,就把那孩子交出来。”黑衣女人说话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到了他们之前冲过来的那个岔路口,手里拿着枪,指着杰曼。

曦铭和杰曼的手都在颤抖,曦铭现在内心如同染上了一层黑色的血,看不到一丝光明,也得不到一丝温暖。“啪”又是一声枪响,这时曦铭感觉被杰曼抓住的手一紧,然后就被抱了起来。

杰曼躲过了那一枪子弹,抱着曦铭往三塔上跑去。螺旋式的楼梯,石墙,杰曼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似乎习惯下面零星的枪声。自己在孤儿院呆了三十多年,都没有想过上三塔,而今自己这一把年纪还是跑上三塔的。

三塔的塔顶是活板门锁上的,和没有重建之前没有任何差别,杰曼快速放下曦铭,把活板门打开,然后把曦铭推了上去。然后想把门拉回来。这时曦铭一把抓住门:“杰曼妈妈,你不上来吗!”

杰曼用她那慈爱的眼神看着曦铭:“好孩子,快把门关上,那个坏人看不到你是不会伤害杰曼妈妈的。”

“你骗人,我要你上来。”曦铭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这时又是一声枪响,杰曼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但她依旧微笑着,使劲推了一下曦铭。曦铭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杰曼顺手就把门拉了回来。

曦铭爬起来,哭着想把门打开,但是怎么也打不开。他看见杰曼给他的手带出现了一圈蓝色的竖条,最后显示了一个“START”的字样。同时下面又传来了枪响,还有那个黑衣女人的声音:“你给我让开!”,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曦铭内心的痛苦,湮灭了所有的恐惧,他无心去关注手带的变化。他再也看不到杰曼了,他不想去想这个东西,但是这个想法就像楼下的枪声一般,刺穿他天真幼小的心灵。

曦铭已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麻木地听着楼下似乎已经模糊了的枪声,他似乎能感觉到杰曼的鲜血就像火山喷发的熔岩一般灼烧着活板门。曦铭倒在活板门上,冰冷的木板并没有杰曼的温暖,他看着那条黑色的手带变化着的彩色线条。渐渐地曦铭的意识就随着下面杰曼妈妈最后的一丝气息慢慢地消失了。

“曦铭,曦铭,曦铭……”曦铭的脑海里回响着一个沧桑但是有力的声音,像是一个年迈老人,又似一个成熟青年。

曦铭慢慢睁开自己的双眼,眼前的光芒刺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揉着自己的眼睛来适应这样的强光。绿色?蓝色?红色?血?曦铭一下子撑起自己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里不是三塔塔顶的阁楼,而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自己怎么到天上来了。他慢慢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空中漂浮着白色的花瓣,他自己就站在一个漂浮在天空的孤岛上,面前还有一棵看不到边的大树,盘根错节、古藤弥漫。

“你终于醒了?”又是之前睡梦中的声音。

曦铭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不用找了,我就是你。”

曦铭突然转身,看着眼前这棵树:“你是我?”

“应该是你是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我,至少性格、意识都不像。”风吹动着大树的枝条、藤蔓和树叶,似乎这棵树真的在说话。

曦铭什么都听不懂,这时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曦铭疼得闭上眼睛,抬起自己的小手捂住脑袋,像胎儿一样蜷缩了起来。

等他再睁开眼,把手放下来时,他发现自己泡在了水里,自己竟然能呼吸!他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是一块玻璃,外面有一群人,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有的人在惊讶,有的人在欢呼。更奇怪的是,有一个人,曦铭发现那个人在和自己对视,他很成熟,高个子,眼睛是黑色的,但是可以看出,他的脸和曦铭长得很相似,是长大了的曦铭!

曦铭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三塔的塔顶。刚才是在做梦梦?曦铭想了想,内心的恐惧再次袭来。曦铭趴在木板上听下面的动静,没有声音?他站起来,走到塔顶外面,还可以听到孤儿院小朋友的嬉笑声和学校的朗读声。难道是在做梦?曦铭感觉匪夷所思,然后打了一下自己的手,疼的,不是做梦,而且手上的黑带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曦铭一下子喜出望外,抬起活板门,跳了下去,楼道里空无一人。肯定是自己又和娜娜她们玩捉迷藏,自己溜上来做了个噩梦。曦铭一边想,一边往下跑。在无人的走道里飞奔,直接就冲到了杰曼的卧室。

曦铭开门进了屋看见杰曼和往常一样坐在窗台边,曦铭二话不说直接就跳到杰曼怀里,然后嚎啕大哭。

“我们小曦铭今天怎么了,受欺负啦?”杰曼一边抚摸着曦铭的头,一边关心地问着曦铭。

曦铭擦干眼泪对杰曼说:“我不要去见什么来看我的人了,我只要一直陪在杰曼妈妈身边。”然后又一次深深地抱着杰曼。

不一会儿,曦铭感觉不到了杰曼的温暖,而是发现自己抱在一根树干上。曦铭吓得跳了起来,摔倒在草地上。天空乌云密布,树干在草地上枯萎消失,整个草地空荡荡的。

曦铭惊恐地环视四周。这时他看见自己前面都草地出现了一滩血,血液就像娜娜背上的血一般向四周扩散开去,一步步逼近曦铭。“不要,不要!”曦铭一边退缩,一边嚎叫。可是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往后退。这时他周围慢慢飘起了一群银灰色的金属片,像花瓣又想飞舞的蝴蝶。突然有一双银色的手从金属片中伸了出来,正好握住曦铭的肩膀,把他吓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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