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生宝宝一样?”
纱仓似乎听懂了,用略含期待与好奇表情看着我。
“对,就像生宝宝一样。”
两人的身体非常非常接近,几乎融合在一起,但无论多贴近,终究还是有一层缝隙。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创造了拥有自己身体成分的第三者。
生出的所谓新生的生命,是那么的……飘渺?
虽然生命这种东西的确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直到死都还在想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是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又该往哪里去。
但是,所谓‘新生的生命’具象化的东西是婴儿吧?
那绝对不是飘渺的东西,那是晚生的‘自己’,自己生的‘自己’,自己的复制品。他的成长方向,全由自己决定。他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自己不管他的话,他这个所谓的‘新生命’就会成为一坨不值钱的东西。
本来人一生下来就是那么一坨不值钱的东西,没有知识,没有记忆,只会哭、只会哭。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会赚钱、不会取媳妇。
人会变得值钱,生命之所以变得宝贵。
不是因为他们的努力而让我们变得有价值吗?而不会轻易死去,因为,此时的我们的生命,已经是如此的宝贵。
记忆、知识、感情、语言、存活的方式,一点点的在脑中聚集,一点点的从他们的身体中榨取过来。活着,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的事。
要跟纱仓解释清楚吗?
如果她就这样错误的理解生命的话,会不会变得轻视生命起来?
“惇君,要不要跟我一起制造小宝宝?”
“咦?咦诶诶诶!”
不知觉的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然后是难以置信的声音。
如果此时我身后是悬崖的话,我会因为一时间的惊讶而忘记悬崖的存在,从而掉下悬崖去吧。
“不愿意吗?”
纱仓搅动着她沾着露水的头发,一副失望及为难的样子。
“明明能够直视我的身体,还跟我在同一间浴室,同一个浴池,只要身体稍稍一动就能触碰到对方,而事实上也碰了对方很多次了。惇君也对我做了很多过分亲密的事情……即使如此,也不原因跟我生小宝宝吗?”
纱仓一步一步逼近,跨在一言不发的我身上,直视着我的脸。
“惇君,果然只是打算玩一玩。毕业后就会分道扬镳,然后开始玩弄新鲜的事物……惇君,你害怕现在过分玩弄我的话,以后我会找你麻烦是吧?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也不打算跟我生活到最后是吧?”
每一次想好怎么回答她的话,都被她下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然后我不得不跟上她的进程,去思考下一个问题。
最后才发现,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所以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纱仓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你发的火真是莫名其妙,别这样好不好,你看,爱花不是叫我们好好相处吗?因此还让我们一起洗澡。”
“才不是莫名其妙!惇君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对吧?其实惇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对吧?不……也许惇君和她早就勾搭上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推开纱仓,热水从浴池里溺出去,腾起大量的水汽。
“纱仓又如何?纱仓既然说出了那样的想法,就是想过对吧?其实真的打算以后某一刻就分道扬镳,然后谁也不认谁,对吧?!”
我冲纱仓吼到。
然后,然后纱仓哭泣着。
哭泣着,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