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历8099年,秋。
天玄神域,神勇王朝,秦国。
赤焰山,高有百丈,离秦国帝都太炫皇城六七是里,山顶极为平整宽敞,树木稀少,杂草丛生。
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身老旧的灰色长袍,满脸悲愤,迷茫的眸子仰望着天空。
“为什么不能修炼?为什么?你说话啊?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少年突然发出狂吼,向天自问道,嘶吼声中带着心酸与无奈!
大喊大叫一阵发泄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起身向山下走去,依然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临近帝都皇城相隔三里处,此刻少年完全清醒了,
路旁杂草中一阵簌簌声响后,突然从其中露出三道身影,缓缓向那少年逼近。
“嘎吱,”一声踩在枯枝烂叶上面的声音传来,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少年蓦然被这声音惊醒,循声望去。
脸色猛然一变,大声喝问道:“是你们?韩少虎,就是我死也要咬你几口,真当我是废物吗?”
从草丛中走出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身材稍高的少年接口说道:“嘿嘿!你还真是废人呢,真不巧,我们又巧遇了。真不幸啊,我的拳头又要痒痒了。”
“来吧!一贯以多欺少鼠辈,怕死是王八。”
少年知道遇见韩少虎后,想不动手根本不可能,当即也不废话,身体一动,抢先发难。
一拳快速挥出,向韩少虎胸前击去。
韩少虎目中露出轻蔑之色,右脚向左后侧退了一步,微微侧身让过,右手握拳快速向少年肚腹一击。
“韩旭,对付你这个废人,还用不着他们,你好好享受我的拳头吧!”
韩旭见对方躲闪了自己一拳,心里一紧,对方一拳又瞬间来袭,招式已老,此刻难以闪避,只得咬牙硬抗。
“碰”地一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顿时痛得弯腰低头。
随之身体禁不住力道的凶猛,不由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强忍住剧痛,眸子里露出狼一般的凶狠,又快速向韩少虎冲去。
韩少虎见对方如此不堪一击,又拼命向他冲来,眸子里露出不屑之色,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闪避,身形如鬼魅般,径直迎向对方,双拳快速出击,猛烈地落在对方胸膛。
像猫戏弄老鼠似的,轻松自如,围着韩旭的身体转动,不断出拳轰击在对方身上。
霎那间,韩旭被暴风雨般的拳击得不断咳血,身体左右摇摆,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
尽管自己一拳都没有沾到对方的衣角,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但是眸子里始终有一股不屈的战意。
可惜,双方实力相差太大了,一个是血肉境六重的普通武者,另一个连血肉境一重都不到,双方根本是天渊之别,哪有一丝赢的机会。
韩少虎足足戏耍对方半柱香,或许也有点厌烦了,见对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突然大喝一声:
“给我倒下吧!“
这突然挥出一拳,力量之大,带动空气发出嗤嗤的声音,快速地轰在对方的胸膛上。
韩旭本来就被对方轰击得要晕迷过去了,一直在强撑着不愿倒下,突然再次被猛烈的一拳轰击,哪能抵挡得住,感到前胸一股剧痛传来,口里“噗”地一声,喷出一片血雨,再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晕迷倒地了。
韩少虎见对方又一次昏迷倒地,轻舒了一口气,嘴里喃喃低语道:“娘,我又折磨了一次害你魁首的儿子,你在上天好好看着吧。”
说完,也不理睬一起跟随来的其他两个少年,径直往皇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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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帝都,韩家元帅府。
巍峨雄伟的元帅府旁,有一间四合院式简陋房屋矗立着,尤其怪异!
在简陋的房间里,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脸色苍白,躺在一张简单又古朴的床上。
床前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目光里流露出一股痛惜又悲愤之情。
沉默半响,长长叹息了一声,双手轻柔地推搡着床上那少年,口里轻呼道:“旭儿,醒一醒,服药了。”
韩旭只觉得整个头部非常沉重,昏昏沉沉,耳边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竭力想睁开双眼。
挣扎了数息时间,才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眼前景物慢慢清晰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的面孔,熟悉地相貌,熟悉的人。
是爹!很不想理他,可是浑身痛疼不已,实在······
“旭儿,你醒了就把这碗药服了吧,对你的伤势会恢复得快些。”
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发生类似的情形了,韩旭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药碗,咕噜咕噜地喝完后,又蒙头侧身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见此情形,韩问天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先休养几天吧,以后见到那几个小兔崽子,躲远点!不要轻易惹恼他们,要懂得隐忍。”
等了良久,被褥里无半点声音。
韩问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走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韩旭慢慢掀开被褥,眸子里隐隐有些泪花,眼望着屋顶。
眼神很无助很无奈!
足足半晌后,黑色的眼球微微一动,目光凝聚在屋樑上一张蜘蛛网上,静静地注视着网中的被困住的飞蛾。
韩旭悲凉地想到:自己如同这只飞蛾吧,被命运的网束缚着!
一时心生好奇感,这只飞蛾究竟能不能摆脱被蜘蛛吞食的厄运。
过了半晌,这只飞蛾在一番竭力挣扎后,竟然挣破了蜘蛛网的缠绕,飞走了。
韩旭不由得一阵沉思,难道自己竟然不如一只飞蛾吗?
它那么弱小无助,都在险恶的环境下去抗争,去搏,我堂堂一个人类,就甘愿沉沦下去吗?
不!我绝不!那怕身怀九阳绝脉又怎样,必须寻求机会抗争这注定的命运,哪怕十年不行,还有二十年,三十年······。
韩旭刹那间热血沸腾,信心百倍,大吼一声:“我要摆脱命运!”
可刚想摆动双腿时,这一动引发了浑身剧痛不已,痛得脸色变白,冷汗直流,右手握拳不禁连连捶打床板,发出咚咚的响声。
“韩少虎你们几个王八蛋,下手这么狠毒,等我养好伤后,一定要你们好看。”
韩旭是韩家第五代嫡系,天生九阳绝脉,无法修炼。
在整个大秦国,人人崇尚练武的年代,武者分为普通武者和天脉武者,可韩旭连成为普通武者都是一种奢望,更不谈天脉武者了。
地地道道是一个废人,连普通人都不如。
在韩旭三岁那年,如果韩家不发生那件惨祸,父亲也不成为废人,或许以一个五代嫡系少爷的身份,也许还能过上富足的普通人生活。
可惜,那一年发生的事,彻底打入地狱。
韩家直系有大部分人都很憎恨韩旭父子俩,因为,韩问天是当时引发人。
韩问天很愧疚地搬出韩府,在韩府旁边建筑了一座小小四合院,居住下来。
而同族的五代小辈们,从韩旭四岁时,就遭到围攻毒打,场常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玩。
从八岁时被家族检查出是九阳绝脉后,更是让他们出手毫不忌惮了。
每次都是遍体鳞伤,口吐鲜血,被父亲救回。
十年后还好好活在世上,韩旭都凭着一股坚韧的意志力和隐忍,活到了今天。
这也真是一个奇迹。
韩旭这十几年来,性格有点内向,一直喜欢看书,可以说博览群书。
在前一个月看到一段秘辛,人类肉身在筋脉断裂的情形下,更容易沟通九重天上的星辰,成为天脉武者。
后世也有无数人冒险尝试,但无一人成功,甚至有不少人死在这条路上,因此视为绝路,谎缪之言。
想到一只小小的飞蛾,都摆脱了命运,为什么我就不会呢?
想到韩少虎那群人,想到这十年的所受得苦。
我要改变以往苟且偷生的想法了,我要抗争!
拼了!
在目前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死马当活马医,不试试看谁知道是真是假,韩旭狠狠地想到。
死就死吧,不冒险去试,连着一丝机会都没有。
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必须把身体修炼得强壮才可以,如果贸然去试,十有八九会死得不能再死。
当下想到就做,强忍着伤痛爬起来,可走了几步,全身剧痛不已,冷汗直冒。
哎!先养好伤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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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月。
韩旭觉得肉身比以往强壮了十倍以上,心里也有一点信心了。
最近几日,一直在想找谁来把筋脉打碎,搜肠刮肚,脑海里没有亲朋好友,实在无奈,只得把自己将要做的事告诉韩问天。
当韩问天听完后,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盯住韩旭,足足过了数息,才低沉地道:
“你可想好了,要这样做吗?”
“早就想好了,我不怕!”
“要知道,这条路有无数人走过,都死在这路上,你还敢吗?”
韩问天的质问愈发严厉,目光炯炯,逼视着他。
韩旭微微有点迟疑,但想到十年来无尽的折磨,想到韩少虎狰狞的面孔。
眼眸中露出一股坚韧的意志,死,怕什么!一直窝囊的活下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意义吗?
“我要变强!因为我是韩旭!”
“好!这才是我的儿子,哪怕命运如此,我们也要逆天改命!”
韩问天大声道,双眸里泛出了泪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儿子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向命运低头了。
“旭儿,我知道你恨我,怨恨我的懦弱,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牵连到你了。”
韩旭不声不响,眼神略有一点疑惑之色,看着韩问天。
“哎!你日后就会知道的,现在不便告诉你”
韩问天眸子里流露出悲痛和不甘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说道。
“旭儿,你勉强有血肉境一重的实力,但远远不够。”
韩问天凭老辣的眼光,韩旭根本没有达到血肉境,怕说出实话,打击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说出了违心之话。
韩旭自认为身体比原来强壮了不知多少倍,该是时候了,想不到还远远不够。
“好吧!那再修练两个月。”
一夜无话。
凌晨天亮后,韩旭仍然在小院里,举石锁,后背捆绑一块二十斤重的石块围着石锁跑步。
而韩问天也来到了韩家元帅府大门口,目光复杂,凝视着大门上的横匾,脑海里出现了十几年前的一幕幕场景,自己也在里面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可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再也没进去过。
静默半晌,韩问天深吸了一口气,目露坚韧之色,再次踏上这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