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因为甄曼琪的一句“有人知道你想要的答案”,秋顼便决定参加这次回游森林的选拔。虽然包括周晃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秋顼是因为垂涎甄曼琪的美貌,才会参加选拔的。而有时秋顼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甄曼琪的美貌才是他愿意参加选拔的真正原因。因为他这一个月以来,有时也会想起那夜在钟楼楼顶,那个宛若天仙下凡的白色身影。
而自那夜以后,秋顼便再没有见过甄曼琪,那次夜谈也成为他们唯一的一次交流。秋顼不知道她这一个月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刻苦学习修炼。但或许天才本来就和刻苦二字没有关系。然后想了想又自嘲道,自己也不刻苦,但自己可不是什么天才。
选拔被安排在酉时开始,在晚上举行试炼并不多见,这也让参加选拔的三百四十一名学生心头多了一分忧虑。参加选拔的共三百四十二名学生,还剩下的那一个当然是秋顼,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懒散。
时间将近,学生们开始在乾坤台附近聚集。参加选拔的学生们,包括秋顼在内都穿上了灰色的校袍,只有学府十杰穿着象征荣耀的白色校袍。学府十杰个个气定神闲,他们多少都有进入回游森林修习的经验。而相比之下,普通学生们的脸上就满是紧张焦虑之色。学府至今还没有公布具体的选拔规则,如果最终是要他们在回游森林中互相厮杀,或许他们会直接选择弃权。
秋顼和周晃站在人群之中,周晃看着悬在秋顼腰间的那把灰色破剑,还是一脸鄙夷。再次嘲讽了一顿后,面露从容之色,对秋顼说:“放心,有哥罩着你。”
秋顼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想你也是泥菩萨过江,先管好自己吧。
突然周晃便眼前一亮,轻喊了一声:“快看!”
秋顼沿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原来他发现了甄曼琪的身影。她正站在不远处,和身边的小姊妹说着什么。她一样穿着灰色校袍,虽然不及先前那身白衣来的出尘耀眼,却还是美的动人心魄。她腰间悬着一把修长的细剑,看来定然不是凡品,或许是家中的至宝也说不定。周围的男学生都不由自主地向她望去,全都盯着她轮廓柔美的侧脸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夕阳低垂在天际,不知什么时候,康起洲伴随着晚霞出现在乾坤台上。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背光的面容上似乎依旧带着招牌式的微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请参加选拔的学生们随我前去回游森林。不参加的学生请留在学府内。”
人群开始移动,穿着灰色白色校袍的学生随着康起洲,浩浩荡荡地从学府后门离开,沿着后山上的小径,向着北面的回游森林而去。
路才过半,太阳已经不见踪影,一轮圆月孤单地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上。今夜是中秋之夜,月亮显得特别大特别圆,看着有些让人心慌。小径两旁的草丛里响起阵阵蛙鸣,叫的人心烦。月光洒在学生们的身上,反射着苍白的光,看上去不像是去参加选拔的学子,倒像是一群徘徊在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
——
众人终于来到回游森林。森林被看不见边际的铁丝网环绕着,入口处有一扇简陋破旧的铁门。通过这些铁丝围墙,能看到茂密遮天的铜树树冠,树叶不时倒映出地府花喷出的闪烁火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更显得诡异可怖。铜树因其树干呈铜色,不宜燃烧,固称铜树。铜树和地府花是回游森林最常见的两种植物。而现在不论铜树或地府花本来是什么颜色,在这黯淡无光的夜晚,也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康起洲和其他几名提着灯笼的教习站在那扇铁门前,康起洲发话:“接下来请严教习宣布这次的选拔规则,呵呵呵呵。”
学生们这次一点都没有觉得康起洲的笑声和蔼,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前的正是教务处的严威,“这次选拔的规则很简单,所有学生一同进入回游森林,每人采集一颗地府花的种子,将其带去回游森林中心处的望月峰,以日出为期限,在此之前,最先到达的五位便算合格。”
“地府花的种子?”人群中瞬间议论纷纷。有些人还来不及庆幸选拔规则不是互相比拼厮杀,就被这地府花的种子搞的一头雾水。
人人都知道,每当月圆之夜,地府花便会吸取地底的地火,将其喷出地表。但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地府花种子,虽然只要是植物,便必然会有种子。这时才有人想起来,地府花极为罕见,历史上曾有人试图栽种地府花,但皆因无法获得种子而作罢。便是学府十杰,此时脸上也是多有疑惑之色。
有人大声向严威问道:“要怎样才能获得地府花的种子?”
“关于这点,请大家自行探索,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并没有人会相信严教习所说的话而轻松下来。
“好了,最后提醒大家一点,虽有多位教习监视以防出现不必要的意外,但进入回游森林之后,还请各位不要冒险,谨慎行事。”
“祝各位好运。”一旁的康起洲以此作总结,然后看向身后的教习,示意他们打开铁门。
片刻后,一些学生三三两两地结伴进入森林。而另一些人则还留在原地,正努力回想所学之中是否有关于地府花种子的线索。甄曼琪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也走进了回游森林。看见甄曼琪的行动,有好些人也随之而入。
“走!”周晃自信满满地对秋顼说。
“你知道地府花的种子?”
“怎么可能,鬼才知道。”
“那你这么自信。”
“难道留在这里能有用?还是进去仔细看看地府花再说。”
“也是。”
秋顼和周晃两人自然而然地结成一队,向着回游森林进发。
——
今夜无云,月光照得回游森林里的植物留下了一圈淡淡的轮廓,使人还不至于什么都无法辨认。秋顼和周晃穿梭在高大的铜树之间,森林很大,学生们渐渐分开,直到最后只剩秋顼和周晃二人。他们小心翼翼,虽不用担心学生之间互相攻击,但还是要提防着森林里夜晚出行的各种野兽。
行不多远,两人都注意到了前方闪现的一片橘红色火光。是地府花的火焰。两人走近一看,一棵巨大的铜树周围长着一簇地府花。秋顼毫不在意地将脸凑近观察,被周晃一把拉了回来,“你就不怕这突然喷出的地火把你一头的卷毛给烧光了?”
秋顼只好退后两步,继续观察。地府花的每朵花冠由五片暗红色的花瓣组成,有着修长的茎,直通地下。每根茎上都生长着几片带刺的长条形叶子。丝毫不见种子的影子。
“这可难办了啊。”在一旁的周晃说道。
这时,秋顼注意到,他面前的这株地府花突然产生了异变。只见那修长茎上的丝状脉络从靠近地面的部分亮了起来,接着向上蔓延至叶子,经过花托,然后是花冠,最后从花瓣中心喷了出来,形成一朵橘红色火焰。整个过程十分短暂,吓了秋顼一跳。
“有动静!”周晃小声说道。他说的不是刚才秋顼面前的那株地府花,而是别的什么。他迅速拉着秋顼躲进附近的草丛之中,从草叶的缝隙之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对面的草丛骚动起来,竟窜出一只一人大小的吊睛白霜虎。这种白霜虎也是回游森林常见的猛兽之一,从它的体型大小来看,这应该是只雌虎。秋顼周晃二人均是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凭他们现在的本事,可对付不了一只成年吊睛白霜虎。两人只能尽量压抑自己心中的恐慌,静静地看着。
那只雌性白霜虎,不知为何,绕着刚才那簇地府花来回打转,似是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