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顼这几天几乎完全回到了抽签补考之前的状态,什么事都不做,整日发呆。本来他还想去地方阁再挑选一本功法来稍微增强一下自己的实力,找了两天却没有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便就此作罢。他有时会想,自己难得能变的这么积极,老天却不开眼,不顺他的心意。
秋顼还记得那天沈丹霓说的那句话,“男人需要的是能给自己不断前行动力的女人。”现在对于秋顼来说,这个女人或许就是沈丹霓。只是她已有心上人。他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个许未闻,又怎么能保护她。犹犹豫豫中,他又变回了那个懒散的秋顼。
这日,秋顼刚从学府供学生饮食的珍味堂买了一笼生煎,边吃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人,叫住了他。
“秋顼,康校长让你去一趟校长室。”那人说道。
秋顼闻言一惊,心忖自己近日又没被周晃拖去一同惹是生非,为什么要被叫去见校长。虽然康校长平日里总是一幅笑呵呵的样子,但秋顼从之前在地方阁上层的藏书中曾读到,康起洲早年也是叱诧幽州的狠角色,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忌惮。
而见来人文质彬彬,面无表情,似也不是普通学生,秋顼便问了一句:“请问你是?”
那人一脸无奈,答道:“在下蔡玖,现任学生会会长。”
“啊啊,失敬失敬。”秋顼连忙致歉。
“嗯,那你快去,别让康校长等久了。”
见蔡玖说完便打算离去,秋顼心生好奇,便又问了一句:“请问蔡学长,之前在回游森林,你为什么没有……”
“取得地府花种子,需要依靠能够压制地火能量的冰寒之力。我的修行还不够,便没有办到。我倒是很好奇,你和周晃是怎么办到的?”
“啊,我们只是机缘巧合,从一只吊睛白霜虎那里偷取了几颗。”其实秋顼这时才明白,原来这次选拔试炼考验学生们的,是是否具备压制地火能量的能力。自己和周晃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避开了试炼的难点,通过了选拔,还真是靠的运气。
蔡玖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嗯……这也是个办法。的确,凡是要达目的,路都不是只有一条,是在下欠缺考虑了。”说完蔡玖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
秋顼提着那笼还没怎么吃的生煎,敲了敲校长室的们,听到一声“请进”后,便推门进去。
康起洲坐在案桌后,微笑着招呼秋顼过去坐下。
“哎呀,来看老校长还特地买了生煎包子,真是有心了。”说着康起洲便一把夺过秋顼手里的那笼生煎,随手抓起一个便塞入嘴中。一口咬下去,汁水沾的他满胡子都是。
“秋同学,对于这次的遗迹考察可有信心?”
“学生只是误打误撞才通过回游森林的选拔试炼的,对于这次考察能够做出多大贡献,并没有什么信心。”
“你是不相信我们远东学府的试炼制度么,既然是通过试炼的学生,便是优秀的学生。”
“校长您说的是,我突然就有信心了。”秋顼还在想着他那笼生煎包子,心情一时放松,随口就说了一句玩笑话。说完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康起洲。
“这样才对嘛,呵呵呵。”康起洲似是没有在意,还夸奖了一句,继续说道:“你战胜柯阵的那最后一剑,使的漂亮。那是什么剑法来着?”
“学生用的是《白心剑法》。”秋顼说着,回想起之前与柯阵战斗时的情景,并不记得当时周围有什么人观战。但毕竟面前坐着的是这座远东学府的校长,知道自己那场战斗的种种细节还不是很自然的事。
“对对,那剑法只有三招,没什么人学。其实是套好剑法。”康起洲顿了顿,说道:“你那把剑也不错。”
秋顼心生一丝诧异,康起洲是第二个夸赞自己那把不起眼的灰剑的人。虽然第一个是那个卖自己剑的打铁师傅,他的话并不能作为参考。
“学生花了十几两从城里的铁匠铺子买的,应该只是把普通的剑罢了。”
“呵呵。我看你最近似乎没什么干劲嘛。怎么了?为情所困?”
这次秋顼真的吓得屁股差点从椅子上弹起。难道连自己对沈丹霓有好感的事他都知道?
“呵呵呵,我这里有本剑谱,很适合你。”康起洲从桌案上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就递给秋顼,说道:“这样你请我吃生煎的这份人情我就还清了。”
我本来就没有想请你吃生煎啊,那是我自己的午饭!秋顼心里这么想着,还是用双手接过康起洲递来的剑谱。剑谱上写着四个大字——《赤铸剑谱》。这是什么?教人怎么铸剑的剑法么。
秋顼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只是恭敬地向康起洲道谢。
“你赶紧拿去勤加练习,研究院的人没几日便会到达学府,可不要荒废了时间。祝你好运。”
——
秋顼拿着那本《赤铸剑谱》,没有照康起洲的吩咐直接去地方阁练武场练剑,而是又去珍味堂买了一笼生煎,回到宿舍,边吃边翻看起来。一口咬下,油水都滴在了书页上。只是这剑谱上的文字虽然并不难懂,秋顼却完全不知道是在说什么,简直就是真的在教人如何铸剑。
这时周晃看见秋顼正在翻书,也是好奇,便夺过来看了一眼。
“什么?赤……铸剑法?吃住剑法?你小子已经破罐破摔了么?居然只想着吃和住?还能不能有点人生目标了。”
“别吵,我正在研究剑法呢。”
“噢,你继续边吃边住地练剑吧。”
这本剑谱虽然也有招式的记载,但哪怕在秋顼看来,这些招式也是稀松平常,威力低微。还有那些看似有关铸剑的内容,秋顼实在摸不着头脑。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卖他灰剑的打铁师傅,不如去问问他好了,或许以他的专业知识看出其中的玄机一二也说不定。
秋顼来到苏景城内,又是立马被热闹的街市所吸引。看见有卖花鸟鱼虫的,就要上前逗上一阵;遇到卖艺舞蹈弄剑的,便要围观叫好一番。直到天黑,秋顼才想起来要找那位打铁师傅的事。他辗转来到那间铁匠铺子,店铺果然还没有打烊。他走进去,并没有看见人,便喊了师傅一声。
那位打铁师傅闻声,从左转第二排的架子后面探出头,见来人是秋顼,也是一怔。问道:“那把剑还好使不?”
“好使好使。”
“看你一幅笨拙的样子,那什么鬼试炼通过了么?”
“学生运气好,侥幸通过了。”
“真是迟钝,说什么运气好,这时候要说托那把灰剑的福才是。”
秋顼闻言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自己没把话说到位,连忙赔罪。
“算了算了,通过就好,也算没有辜负我送你的这把好剑。”
秋顼心想,自己也是付了银子的,怎么现在变成是送的了。但好歹他还算明白一些事理,这种事情没有纠缠的必要,便打算问起这次的正经事。
“师傅,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教师傅。”秋顼便从怀中取出那本《赤铸剑谱》,捋得些许平整之后,继续说道:“我这本剑谱十分晦涩难懂,里面好像有些关于铸剑的内容,不知能否请师傅解答一二。”
那打铁师傅看见秋顼手中那本剑谱,眉头却是一皱,问道:“这本剑谱你是从哪得来的?”
“是康起洲康校长赠与我的。”
“哼,那个老不死的,当年偏说这剑法无用,那为何还留到现在?”
秋顼似乎听出了什么,问道:“莫非师傅与康校长是旧识?”
“旧识个屁。”那打铁师傅也不解释,随手便翻看起了这本剑谱。没翻两页,眉间的怒意更盛,单手拿着剑谱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剑谱翻开的那页,满是油渍。秋顼不好意思地答道:“啊,这是学生吃生煎时不小心弄上去的。”
秋顼一说完,那打铁师傅一把将剑谱扔回秋顼的怀里,骂道:“什么东西!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练。连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都看不出来,还有脸做人吗?”
“但是师傅,学生我对其中的内容不甚了解……”
“滚!”
秋顼话还没说完,便被那打铁师傅轰出了铺子。铺门一关,瞬间打烊。秋顼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禁纳闷,怎么每次来这里,都会把这位师傅惹的不高兴。不过虽然看这打铁师傅是个粗人,但没想到,他竟也是个如此爱护书籍的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