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伯,这有些不对吧。八王爷应该找的是弗朗博士,找我一个司机干嘛?”跟在管家屁股后面我把想不清的疑问坦白了出来。
“我们做下人的就是按照吩咐办事,别的一概不知,八王爷听我描述了你的长相以后就一定要你去见他。”管家走在我的前面,稍微驼着身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
不一会,那顶披着龙袍的窑洞到了,管家只是打开了门,冲我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不再有任何举动了。我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八王爷的这个窑洞虽然从外看霸气外漏,可是内部空间却没有那么宽敞,而且里面的配置也是相当寒酸,除了我脚下铺着厚重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其他还真没什么之前家当。同开锁匠所讲的一样,八王爷和我之间隔着一层土黄色的纱布,什么都看不清,在我的这侧摆放着一张木制桌几,却没有任何坐器,看了看周围,我只好一屁股坐到了那个木制桌几上,屁股顺势摇了摇,看一看这张桌几的稳定性,结果这张桌几却发出各种吱呀的声音。
“小伙子,这样不好吧,我老人家还没让你坐,你就坐下了?”就在我测试桌几牢固度的时候,对面的八王爷发话了。
“噢,那抱歉,老人家。”闻言我直接站了起来,因为已经从‘一分天’那里得知了八王爷的长相,所以我没有和常人一样,对着帘子后面瞅个不停,只是很安逸的看看四周。
“一般我让别人坐,人家都只敢坐到地下,你是第一个敢坐到我宝贝桌几上的人。”八王爷的声音依旧沉稳的从帘子后面传来,听不出欢喜哀伤。
闻言我赶紧蹲下摸了摸这个桌几,这老头上眼的肯定是好货,可惜南风不在,南风要是在的话我就可以从材料,质地,历史,价值各方面全方位的去了解眼前这个土黄吧唧的木头块了。
“这桌几可是我用四十吨红木换来的,换的一点都不亏。”八王爷淡淡一说,我立马对着这桌几跪下来了,准备要拜几拜,现在的红木多值钱,大家都知道,整整四十吨红木才换来这一张桌几,奶奶呀!我在心底呐喊着。
似乎感觉到自己失态了,我坚强的膝盖怎么可以向着什么物质财富弯曲呢?我直接站了起来,笔直的挺起腰杆向着八王爷一鞠躬,开口道:“八王爷,您找小的来有什么事?小的毕竟只是一个开车的,跟着弗朗博士混口饭吃。”
“哦,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八王爷似乎在研究我的长相,沉吟片刻后,他出声问道。
“晚辈叫王喾。”我一哈腰,抱拳回答我,向来尊老爱幼的我很遵守这些礼仪。
“可曾是帝喾的喾?”对面八王爷直接从摇椅上撑起了身子惊奇的问道。
如果现在在八王爷面前的是胖子,胖子肯定会喊叫着:“老子的喾不是底裤的裤,老子是帝喾的喾。”当然我不是胖子,没有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缺根筋属性,我笑着点点头。
八王爷向着我招招手,依旧是平淡的语气说道:“到帘子后面来。”
按照别人的说法,八王爷是一个性格超级古怪的人,他不知道又有怎样的想法,虽说他现在语气平静,可是谁都知道这老头喜怒无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给我吃枪子儿。所以我摇摇头,直接把自己钉在了原地。
“小伙子挺机灵,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八王爷不知何时掏出了自己的烟枪,深吸了一口,在帘子后面吞云吐雾着。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来到这里不是来探险的,而是专程来参加故事会。开锁匠已经讲述了一个故事,现在八王爷也要开讲。但是现在那个神秘盒子还在八王爷手中,也许他的故事里会有些许线索,所以我只好按着性子点了点脑袋。
八王爷吐了一口旱烟,呆呆的坐在摇椅上摇了起来,沉思了半天,开口道:“以前有个书生,他梦想带着自己的画笔走遍祖国大河山川,他每一天都在渴望着自己成为天子的御用画师,但在以文治天下的理念中,画更像是一种个人爱好而绝非一个大众性,普遍性的职业。受迫于此,书生参加了科考,乡试第二十一名,会试第二名,书生稳步走向了京城,准备参加最后的殿试。到达京城,怀揣着画笔的书生希望去护城河写生,可是那一天京城大雨。慌乱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听雨的女子,她闭着双眼,撑着一柄绘满青花的油纸伞独自站在断桥边。无论当时人影多么斑驳,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断桥一侧。后来那位奇女子偶然与书生相识,便要带着全部的嫁妆随着书生而去。那女子来自京城的一方巨擘,陪嫁物的数量之巨吓傻了书生。书生最后伤心的得知,女方的婚娶只是为了家族财产的转移。”
“八王爷说的这一切可是在讲述你的母亲?”趁着八王爷抽烟休息的空当我开口问道。
“并不是。”八王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后来书生发现自己的娘子始终带着一只盒子,这个盒子与陪嫁来的其他物件相比可真是平淡至极,可是娘子却对这盒子视如珍宝,寸步不离。某天书生终于无法抑制自己,趁着娘子熟睡而触摸到了宝盒。结果他的娘子发怒,撕掉了婚契,并带着所有的陪嫁去了隐秘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完全失去了兴趣,什么重要信息都没说,我打了一个哈欠,一屁股压在那个桌几上晃了晃脑袋。
“怎么?没兴趣听下去了么?”八王爷这一下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却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感觉你这个故事扯的漏洞百出啊。”虽然我没什么性子去寻找故事里的漏洞,但我内心却觉得这故事太假,而且这也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没什么价值。
“那个瞎子果然算的不错,你比我厉害,你不是想要这个么?”话毕,八王爷从帘子后将那个盒子丢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那赫然就是开锁匠提到的宝盒,但不了解八王爷的动机,察觉到危险的我并没有伸手去把盒子捡起来。
“其实那个书生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就是那个书生,八王爷从来不是那个疯女人的孩子,是那个疯婆子的丈夫。”说到这里八王爷已经歇斯里地,完全进化成为疯狂的野王八。
“你确实比我强,受到盒子的影响,我也在这里被迷惑了五十多年,但是看上去好似那个盒子影响不了你。”八王爷对着我冷笑道,而我的冷汗已经开始滴落。
“那个瞎子说,我们都是被创造出来完成任务的,但是谁得到神明信物谁就会得到翡翠冉的祝福。其他失败者注定要在胜利者的脚下陨落。有个秘密我一直没说,甚至都没有告诉那个瞎子。”八王爷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撩起帘子。
“什么秘密?”我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故作镇定问道。
“我也叫王喾。”声音刚刚落下,一只乌黑的枪口从帘子间伸了过来,直直的瞄准了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