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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迟到的诚实(9)

邮局已经下班了,管电话的是我家的一位远房亲戚,父亲让我喊他姨爹。进屋时,他们正在吃饭,父亲说明来意,姨爹嗯了一声,没动。我和父亲站在靠门边的地方,破旧的衣服在灯光下分外寒酸。一直等姨爹吃完饭,剔完牙,伸伸懒腰才说:“号码给我,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能打得通不。”5分钟之后姨爹回来了,说:“打通了,也讲明白了,电话费9毛5分。”父亲赶紧从裤兜里掏钱,又让我快拿绵梨。不料,姨爹一只手一摆,大声说:“不要!家里多的是,你们去猪圈瞧瞧,猪都吃不完!”

回来的路上,我跟在父亲身后,抱着布兜哭了一路。仅仅因为我们贫穷,血缘和亲情也淡了;仅仅因为贫穷,我们在别人眼里好像就没有一点点自尊。

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姨爹摆手的动作一直深深藏在我心里,它像一根软鞭时时鞭打着我的心灵。我不会做姨爹那样的手势,给一个女孩子的记忆抹上灰色的印痕。我相信,我今天的饺子将给女学生留下抹不去的记忆,因为爱心的力量总比伤害的力量大得多。

毕业生

◎文/岳勇

我们宿舍有三个姐妹跟着娟子去她家乡做了乡村教师。

临近毕业,同学们都为能留在城里能有份好工作忙开了,唯有成绩最好的娟子按兵不动,无事人一般。

我们同宿舍的几个姐妹都劝她出去活动活动,争取能在城里留下来。

哪知娟子却笑笑说:“我要回乡下去。”

我们都吃了一惊。娟子的老家我们去游玩过一次,汽车在二十里以外就进不去了,村里全是茅草屋。而现在,娟子却放弃了这次改变命运的良机,要重新回到那穷山沟,我们都替她惋惜。

这时,娟子给我们说了一个故事。

10年前,大巴山深处有一所学校,整个学校只有一间茅草搭成的教室,只有一个班级,也只有一个老师。班上有十三名学生,那位乡村老师将他们从一年级教起,一直教到六年级。

就在小学快毕业的时候,不幸的事发生了。

有个放牛娃在山上玩火,不小心把茅屋教室给引燃了,大火很快封住了教室门。教室里的十三名乡下娃子都乱了套,但那位乡村教师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静。他一面叫孩子们不要慌张,一面将孩子们一个一个往外背。老师的衣服、头发和胡子全都烧焦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两名女学生。老师再一次冲进火海,那两名女学生正在哇哇大哭。老师咬咬牙,背起其中一个就往外冲。他把那个女孩背到安全地带,然后又急急地冲进了早已变成火海的教室。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教室烧塌了,老师和最后那名学生再也没有出来……

我们都猜了出来:“最后救出来的那名女学生就是你,是么?”

“是的。”娟子点点头,含着眼泪问:“但你们知道最后那位没有背出来的同学是谁么?”

我们都摇摇头。

娟子说:“是老师的女儿呀!”

说完这句话,娟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们的眼圈也都红了。

最后,我们宿舍有三个姐妹跟着娟子去她家乡做了乡村教师。

我是其中一个。

你又没有死过

◎文/笑丫

谁也不该孤独地死去,何况是我们骨血相通的挚爱亲人。

大学同学罗刚的母亲因左后脑大面积脑栓塞导致右半身瘫痪住进医院,罗刚当时正远在美国迈阿密州攻读博士学位。

母亲人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家里人不愿影响罗刚的学业,一直拖到医院下了数次病危通知后才打电话告诉他。

罗刚已经两年多没回国探亲了,为了能见母亲最后一面,他匆匆由大洋彼岸飞赴母亲病榻前。

全身浮肿的母亲已经昏迷了23天,面上臂上遍布针管器械,仅靠葡萄糖已经不足以维持生命,每天都需将胃管通过鼻子将250毫升牛奶输进体内。罗刚尽心尽力地侍奉着母亲,一个星期下来,他已瘦脱了形。

家人劝罗刚回美国,他却执意要等到母亲睁开眼见自己一面。

又挨过了一星期,大夫对罗刚说:“别再费心了,她早就没有意识了,你还是回家等着处理后事吧。”

罗刚当即勃然:“你有什么权力这么说,你又没死过!”

大夫愕然。

固执的罗刚紧握着母亲的手,依然故我地又熬过了几个日日夜夜,他相信母亲一定会睁开眼睛!

在母亲昏迷的第41天,母亲突然醒过来了,她那双大大的明澈的黑眼睛在一刹那将罗刚的心映照得敞亮无比,罗刚激动万分。

母亲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尚能活动的左手轻轻抚摩着儿子的头发,罗刚落泪了,他为之执著守候的拳拳孝心终于感动了上苍……泪花和笑意凝结在母亲腮畔,母亲放心地去了……

你没有死过,你怎知生命何时才是真正的终结?

即便是对死亡已经司空见惯的医护人员,对于自己从未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发言权。

罗刚说,谁也不该孤独地死去,何况是我们骨血相通的挚爱亲人。

黑馒头·白馒头

◎文/霍忠义

战胜别人易,战胜自己难。

我小时候家里穷,粮食奇缺,平日常吃粗粮,细粮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那时,奶奶70多岁了,身体不好,需要精心照顾,每次妈妈蒸馒头时,总要特意给老人做几个白面馍,那是不准我们姐弟几个吃的。有时,奶奶吃不下,就留给年龄最小的我,但我不敢吃,除非妈妈点头同意。

上小学后,早上带馒头用来课间充饥成了许多农村小孩儿子的习惯。

一天早上,我到厨房,屋里很黑,胆小的我匆匆忙忙摸黑抓了个馒头塞进书包去了学校。

两堂课后,看看同学都取出馒头吃,我也连忙拿出馒头,但我却怔住了:那是一个白馒头。

尽管很饿,我还是将馒头塞回包中,看着其他同学吃得津津有味,我不停地咽唾沫。接下来上课,我一点也听不进去,头脑被白馒头占满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一次一次想把馒头拿出来吃掉,但终于忍住了。

放学回到家中,我立即被妈妈按住揍了一顿,然后问我是不是偷吃了白馒头,我一脸泪痕地从书包中取出馒头举给妈妈说:

“早上拿错了,我没敢吃,又拿回来了。”

妈妈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泪水扑簌簌溢了一脸。

日后看到一句名言:战胜别人易,战胜自己难。我很自然地想起当时自己强忍饥饿咽唾沫的情景。

尊严

◎文/周天

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一张月票。

有个司机每天都开着公共汽车跑同一路线。

有一天,从某站上来一个男子,此人身高近2米,体格强壮,面目凶恶,一上车就吼道:“我不用付钱!”

司机心里很不愉快,但嘴上不敢说什么,因为他身材矮小,体重可能还不及此人的一半。司机思索了一下,决定保持沉默,犯不着为了1元钱冒生命危险。况且,这一定只是一个偶然事件。

但他想错了。第二天,同样的车站,同样的乘客又上车,同样大吼:“我不用付钱!”声音似乎比昨天还大,司机同样不敢声张。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司机每次都忍气吞声,只是夜里开始睡不着: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又看到那男子凶恶的脸,听到他刺耳的吼声:“我不用付钱!”司机越来越气,难道就让他这样欺负我吗?我也是个堂堂男子汉哪!

这样想着,司机不禁热血沸腾,他决心为自己的尊严而奋斗。司机报名参加了健身训练班,一下班就钻进健身房进行强化训练。每当累得吃不消时,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男子凶恶的脸,耳边听到那男子刺耳的吼声:“我不用付钱!”

整整一个夏天,他终于把自己训练成了一个强健斗士。只要脱去外衣,就能看到他那钢铁般坚硬的肌肉。他觉得是时候了。

为尊严而战的时刻终于来临,同样的车站,同样的乘客,同样是一个怒吼:“我不用付钱!”

司机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目瞪着那个男子:“为什么?”

那个男子一愣,懒洋洋地说:“今天你很麻烦哪!”同时,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一张月票。

花茎上的蜘蛛网

◎文/张心

学会把握时机,这是顺利度过人生的一大课题。

学校的院墙外耸立着一座绵延数里的小山。深秋时节山坡上长满了金灿灿的野菊花。淡绿色的叶子,衬着一颗黄澄澄的花心,韵致特别。微风拂过,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听学姐说,这种野菊花具有清热解毒、提神醒脑的功效。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约上几位好友,一同上山采菊花。

一簇簇,一丛丛,在明媚的阳光下千姿百态,只轻轻一捋,整个花瓣洒落掌心。顺着半山腰望去,还有更多,更大的。我抚摸着一朵野菊花,仔细地打量着格外美丽的花盘,陷入了无边的遐想……

沉思中,我的目光无意中洒向花茎,眼前的一幕令我大吃一惊:花茎上缠绕着一张稠密的蜘蛛网,一只悠闲的蜘蛛正躺在网上休息。在我的记忆中,蜘蛛网都是结在布满灰尘的角落里,那么这只蜘蛛为何要把网结在花茎上呢?充满好奇心的我苦苦地思索着……突然,我眼睛一亮,领悟到了蜘蛛的良苦用心。原来,野菊花色泽艳丽,浓郁清香,引来一群群小飞虫在花蕊四周飞来飞去,一不小心就会撞到蜘蛛网。这样,蜘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享用一顿美餐。

大自然赐予蜘蛛一次绝好的机会,它心领神会,不失时机地在花茎上织出一张硕大的网,从而捕获了一顿丰富的美餐。

人在一生中,出现的时机有多有寡,善于抓住时机的人,到处是良机。学会把握时机,这是顺利度过人生的一大课题。

一把雨伞

◎文/牛玉平

我无比地珍惜,始终带在身边,像无价之宝一样来保管。

那次,我到南方一个城市出差,正赶上梅雨季节。缠绵的雨从早晨下到晚上,又从晚上下到白天,稀稀拉拉的,总也没个完。

我来时没带伞,出不去屋,所以,什么也不能干。独自一人,坐在电视机前,翻来覆去地调换着频道,心里很烦。

恰巧,单位的一位女同事也来这座城市办事,特意到旅馆来看我。

她的突然出现,简直让人喜出望外!虽然,过去交往不深,但在一个楼里办公,彼此也颇有好感。这次在异地相见,更觉得格外亲切。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我来说,真的就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她的热情和健谈深深地感染着我,在我临时住的旅馆小屋,我们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无拘无束地谈着,一晃就过去了一天,甚至忘记了吃饭。临走时她还恋恋不舍地对我说:“想不到今天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也有一刻千金之感,很想留她再坐一会,但看着天色,真的实在是太晚了。

出门不久,她又返了回来,“哦!这把伞留给你吧,下雨出门办事方便!”

我说:“那你怎么办呢?”

她说:“我打车走。”又意味深长地望我一眼,“回去再见!”

那晚,我很感动,望着那把雨水未干的伞,虽然躺在阴冷潮湿的床上,却感觉浑身十分温暖。

接下来的几天,我愉快地打着同事留给我的那把雨伞,东跑西颠地把所有的事都办完。

此后,我又辗转几个城市,虽然天空早已晴朗,万里无云,但我始终把那把雨伞带在身边,无比地珍惜,精心地保管。

一个月之后,我回到单位,虔诚地把那把完好无损并寄托我全部情感的伞,交给我的女同事时,她轻轻地瞟了一眼,满脸不屑地对我说:“哟!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把这把破伞也带了回来?这把伞就十块钱!”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确实从没想过这把伞值多少钱。我想的只是在异地他乡的一个雨季,在我最烦的时候,与我聊了一天还觉不够的异性,把这把伞留给我遮风挡雨。所以,我无比地珍惜,始终带在身边,像无价之宝一样来保管。

把伤害留给自己

◎文/崔鹤同

让世界少一些不幸,回归温馨、仁慈、友善与祥和,才是宽容的至高境界。

二战期间,一支部队在森林中与敌军相遇发生激战,最后两名战士与部队失去了联系。他们之所以在激战中还能互相照顾、彼此不分,是因为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小镇的战友。两人在森林中艰难跋涉,互相鼓励、安慰。十多天过去了,他们仍未与部队联系上,幸运的是他们打死了一只鹿,依靠鹿肉又可以艰难度过几日了。这一天他们在森林里又遇到了敌人,经过再一场激战,他们巧妙地避开了敌人。就在他们自以为安全时,只听到一声枪响,走在前面的年轻战士中了一枪,幸亏在肩膀上。后面的战友跑上前来,用颤抖的双手抱起战友的身体泪流不止,赶忙从自己的衬衣上撕下布条包扎战友的伤口。

事隔三十年,那位受伤的战士说:“我知道谁开的那一枪,就是我的战友。他去年去世了。在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碰到了他发热的枪管,但当晚我就原谅了他。我知道他想独吞我身上带的鹿肉活下去,但我也知道他活下来的目的是为了他的母亲。此后三十年,我装着根本没有知道此事,也从不提及。战争太残酷了,他母亲没有等到他回来就走了,我和他一起祭奠了她老人家。”

一个人,要学会容忍,把伤害留给自己,让世界少一些不幸,回归温馨、仁慈、友善与祥和,才是宽容的至高境界。

沉默是金

◎文/秦文君

六个字:谢谢你的沉默。

他念初三,隔着窄窄的过道,同排坐着一个女生,她的名字非常特别,叫冷月。冷月是个任性的女孩,白衣素裙,下巴抬得高高的,有点拒人千里。

冷月轻易不同人交往,有一次他将书包甩上肩时动作过火了,把她漂亮的铅笔盒打落在地,她拧起眉毛望着不知所措的他,但终于抿着嘴没说一句不中听的话。

他对她的沉默心存感激。

不久,冷月住院了,据说她患了肺炎。男生看着过道那边的空座位上的纸屑,便悄悄地捡去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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