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流浪到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不介意父母的言语。后来,他们惯了,因为,我惯了,再后来,他们真地认为我长大了,也就算了……
那是高一结束的时候,认识了风。
那个夏天,我的初恋刚刚结束。天天我只是抬头或是低头,张开眼睛又闭上。不停地喝酒,让酒精麻痹自己。后来,我把头发剪了,短短的,确是伤感。
于是,这个暑假,我离开家,想去四川吃辣。
朋友说我总是一个念头就决定一切,我只是笑笑。
在车站,我忽然渴望在炎热的夏季有雪花飘下。当然,很可惜的,没有。一切都只是梦。
在车上认识了风,在郑州上的车,他坐在我的对面。
“小姑娘,怎么?不开心?”
我没有答话,默默打开打开一罐啤酒,任泪流。
他也沉默了,好久才说:“天上的云是会下雨的,你知道吗?那是因为另一朵云把她染成了灰色。”
“要你管!”
“原来,不是哑巴啊!”
我怒视他:“你叫什么?”
“风。”
“什么?疯子的疯?”
“是带云飞翔的风,你叫什么?”
“那我就叫云,是风带不走的云。”
“还有啤酒吗?”
“给。”
于是,我们认识了,他也在成都下车。一直一起。
我们在酒店后的小院里,聊到很晚,天天如此。在雾气弥漫的山谷里,他总是弹起他的吉他,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音乐人。我说我最大的愿望是飞翔,去看看天上的星星为什么笑得如此灿烂。
他的眼睛很清澈,很让人相信的那种。我知道,自己又一次爱上了一个人。而且发现以前所谓的爱竟是那么的幼稚,原来爱是不需要语言表达的。
后来,我们分开了,但仍联系着。他说要为我写歌,我笑了,可是,他看不见。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得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回到洛阳后一直和他联系,可是,他总是东奔西走,说是寻找灵感,他总是很有魅力。
他说要给我写歌的,我仿佛看到了他雪白的牙齿、绽放的迷人微笑。
我还是很想他,所以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一直联系不到我,他心里很难受。他说他爱我,于是,他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时,我面临高考,可是,爱他,我义无反顾。
我依偎在他怀里,告诉他,我想永远在一起。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道,是否爱艺术的人都是那么不定,不止是肉体在漂泊,也许,心也是。
没有人愿意要他的歌,那些日子,他,烦躁,总是深深吸着烟,挥之不去的烟味缭绕。身后是五线谱散落在屋内的各个角落,一如我爱看的花瓣散落。
我好痛,看着爱的人如此,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于是,我走了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我想他会平静下来。可是,给我的是一个耳光,像闪电清脆地掠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我哭了,跑了出去……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得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我说我快乐,他会微笑。我说我倦了,他让我依靠。
那样的日子已经不再。我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强求可以得到的。我们的能力太小,小的可怜。
我想沉睡,却夜夜失眠。星星仍在闪,而快乐已不在。
我知道艺术的创造是很艰辛的,我没有想到陪伴寻找艺术的人也是这么让人痛苦。我以为我们浪漫的相遇会有幸福的结尾。这样啊,也许只是幼稚的想法,真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也许,是我渐渐认识他,熟悉他了。他竟然间断地打我,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于是只能抱着枕头流泪。
可是,我离不开他,因为,我知道,我爱他。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得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后来,我就不断地沉沦,迷茫着自己的迷茫……
陪伴我的往往是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啤酒泡泡沉沉浮浮,一如我。
好无奈,于是,我决定放弃。
很平静,我们的分手,叶子在春天飘落。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得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把这些写出来。我们分手后,我试着再去恋爱,拥抱,亲吻,都是那么自然的事情,可是,眼前总有一个影子在晃。
开始夜夜失眠,既然睡不着,就看着黑夜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不放糖的咖啡……
我背着家人去看医生,以后,就是这样以安定来维持睡眠。
高考结束,我还幸运,所以继续准备大学生活。
风来找我,轻轻弹唱,他说这是他为我写的歌,他说他很后悔,他说风要带云重新飞翔。于是,我,大滴大滴地落着泪,轻轻点头,因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我知道我爱他。
于是,我们继续……
我们常去城市一角的“那里吧”,喝着一杯一杯的啤酒,像初识那样,大笑,流泪,拥抱,继续喝酒。
就这样过了一个暑假……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得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后来,我来到南方的城市上大学,离他在的成都还是很遥远,我不停地思念着他。
我经常上网找他,时时刻刻都看着手机,期待短信息。他会跑来看我,每次相见,他都是把我紧紧的搂住,他说他怕失去我,他用吻封住我的唇。不等我安静就要我向他保证,一定等他,等他事业成功,他说他也等我,等我长大,然后,我们结婚。
我觉得我好幸福,沉浸在这样一个幻想。我知道,我爱他。一生,会是这一生。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很少和我联系了,我查了很多。我知道,他和另一个女人经常约会。我想恨他,不再见他,眼泪却不经意地掉,直到泪干了。我一个人坐在铺满啤酒罐的地上,点起一根烟,默默地吸着,默默地。
我跑到成都找他,到他的住所,我真地没有想到会是像电影情节一样的一幕,当时,双手在哪里,我都不清楚,我无法相信。愤愤的我回到自己的城市。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得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后来,我总是默默坐在宿舍的地板上,黑夜,不开灯,只是一根一根吸着烟,让泪水大滴地坠。
现在,我喜欢看曾经以为笑的很灿烂的星星,才发现,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会微笑,当然,也会流泪。
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花瓣散落,喧闹蒸发。
别哭,我最爱的人
◎文/周麟
背后是远去的小城,南面是沉寂的塔里木盆地。我终于离开了。而沿着这条千百年前就已经开辟出来的古道,有人却没有出路。
“这条路是沿着塔里木盆地北沿一直向西,属于丝绸之路的一部分,汉代称为北道。”我在车站的展示栏里看到了这段话。我到目的地了。这是我第一次出差,也是第一次离开生活的城市,没想到终点却是风沙漫天的西域。
我在一个每天上班可以睡八个小时的小机关上班,这里是经过了六年小学、六年中学、四年大学后的最终落脚点。当时单位派来到学校的招聘代表说,来我们这里,不但有大量的进修机会,而且每年都有出差机会。进修对于学习不甚努力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而出差,对于23年都浪漫在这个城市里的我来说,才是难以抗拒的魔法。
那个招聘代表现在是我的领导,但是,每当我看到他时,总会翻白眼。他没有骗我,单位确实有大量的出差机会,而且地方不错,新马泰、伦敦、巴黎……最次也是国内,但是这些机会是无法轮到我头上的。按照现在的轮流制,等到可以出差到得克萨斯州看日落时,我已经差不多三百五十岁了。我没那么长命,我骗了我自己。
当出差通知放在我面前时,我震惊了。但是,看了目的地后,我笑了。这不是出差,是一次流放。
出差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只是带一些资料回去,这一点,任何一个邮递员都可以完成。我毫无目的地在这座小城里转了三天,把餐馆和香烟铺子都数了一遍,总数不会超过一百。不过看到那些在老城墙下晒瓜的新疆老农,感觉总是很亲切。
虽然在刚到的第一天,我就赶上了沙尘暴,黄土夹在雨点里像泥丸一样砸在脸上和身上,白色衬衫留下了永远不能消除的痕迹。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毕竟是我第一次远行。
我掏出一块钱买了一个哈密瓜。这里最多的就是哈密瓜,满街都是。瓜瓤有乳白色的、明黄的、橘红的和碧绿的。据说瓤绿的吃时发脆,金黄的吃上去发粘,而我最喜欢吃的是柔软多汁的白色瓜瓤,很像酸奶的味道。吃完哈密瓜,我走进了街边的一个酒吧,这里是最让我惬意的地方,感觉离城市不远。
酒吧弥漫着爱尔兰式怀旧风格,从外面只能看到低垂的竹帘和紧闭的木门,风景被紧紧地遮在了里面。吧台边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我也坐过去,隔着一个座位,我叫了一杯啤酒。看了那姑娘一眼,她的眼睛特别亮,连带着整个人都漂亮起来,她是那种耐看的人。
今天的啤酒很苦,我仰头一口吞下了一杯,就感觉到苦涩密密麻麻地流进了大脑。我敲敲吧台又叫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那么想喝醉?”旁边的姑娘很有兴致地看着我。她的声音听着很舒坦,是几天来听到的唯一不是维族口音的普通话。
“嗯……我有周期性的神经病。”我板着脸说。
她一阵轻笑,眼睛在笑的时候会眯起来,完全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她不像我见过的姑娘,一个个泼辣得很,什么都不在乎。她眼睛里隐藏着些许羞涩,还有一些调皮。
我看着她发了一会呆,她的脸涌上一点红,转而又恶狠狠地说:“看什么?没见过?”
有几年没见过会脸红的姑娘了?我决定冒险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付雅。”
从酒吧出来,我有点喝多,但是神智还算清醒。我踉跄着在路上边走边回忆刚才的情况。付雅没有提什么要求,也没有让我请她喝那些很贵的酒水,我没有碰她的手吧?应该没有。好像我给了她什么,不是钱。我怎么会给她钱呢?她又不是那种女子。对了,是旅店的地址。
我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地址给别人呢?如果她有什么企图,那么我有可能命丧在这荒凉的塔里木盆地旁。我暗暗祈求了一下,希望付雅不是那种蛇蝎女人,希望她是个善良的女子。
第二天我在旅店里坚守了半天,把电话放在手边。结果并没有预想中的抢劫和凶杀,只是旅店老板很憨厚地进来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病了。
大约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街上还有明亮的阳光,发现自己十分可笑。小城还是那么安静悠闲,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我又走进了那家酒吧,带着一些期待。
付雅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有些神不守舍。我伸了一个懒腰走了过去。
“喂,想谁呢?”
“啊,没有……”她似乎有些慌乱,“没想什么。”
我掏出根烟来,点上,深吸了一口。青色的烟雾飘起来,像轻纱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不适合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付雅没有回答,而是甩了一下她漂亮的长发,有点落寞地说:“我觉得自己的脸很大,留长头发好像不是很好看。”
“不会,其实你留长发很好看,留短发和披肩发倒不适合你。”
“哦?”付雅挑了一下眼睛,“是吗?虽然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是你骗得很真诚。”她点上一支香烟,悠悠地说:“你不想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在城市里我觉得很孤独,我以为来到这里可以寻找新的生活和爱情,可是依然一无所获。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迷路的人,栽倒就无法站起来。我现在只能一头倒在这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我把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其实,嗯,在哪里其实都可以有新生活的吧?”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原来付雅和我一样,都厌倦了现有的生活。不过,她能够走出寻找的第一步,而我止步不前。她比我伟大。
付雅皱了皱眉头。我闭上嘴,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表示一下安慰。但是,手在她身后绕了一圈还是绕回来掏出了一根烟点上。
付雅不再说话,只是握着啤酒瓶,用瓶底蹭着吧台的斑驳台面。过了很久,她突然说到:“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为什么所有我身边的人都要背叛我呢?你说,我把自己放逐在这里是不是个好办法?”我看到一丝苦笑浮上她的嘴角。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有一搭无一搭说起自己的故事,从大学说到单位,讲单位里的那些破事。付雅始终平静地低着头,没有说话。说到最后,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晚期话痨一样喋喋不休,将讲述变成了一场个人表演。我开始迷上了这种没有回应的交谈……
“你是不是经常骗人的?”她忽然抬起头来问我。
她的眼睛里有些潮,在亮起的路灯下,仿佛里面藏着两颗星。她的态度看起来很严肃。
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付雅搀着我,在冷清的路上走着。我又喝多了,两个人的身影像是刚刚从前线退下的残兵败将。
“嗯,小问题上经常骗,大问题嘛……我是很真诚的,我讨厌虚伪。”看着付雅的眼睛,我不想再打哈哈,“我骗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