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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扣击心灵的爱恋(11)

平常开销都是他们做家教挣来的钱,云还有一个弟弟上高一,每个月她还要寄100元回去给弟弟。海也是来自山区的,因为爸爸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大山,所以给儿子起了个带“海”的名字;而云的名字则是她妈妈起的,妈妈羡慕云可以飞得那么高那么美。这对同样出身贫寒的恋人,就这样一路分享彼此的温暖与憧憬。

风越来越大,海说:“我背你回去。”然后就不容置疑地蹲下,要云爬上来。云有些惊喜又有些羞涩:“不要啦!人家看见了多不好。”但是,她的手已经抓到了海的肩膀。“你可以再胖一些!”海站起来这样说着,心满意足地背着她走,云咬着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口袋里没有坐车的钱了?”

海笑了:“我是你永远的巴士,不好吗?”云没有回答,她在擦泪。男生有多少钱是他的家世,花多少钱则是他的态度。记得有次他们在街头,因为学费的问题都有些愁眉不展,但是,当海看见有人卖茉莉做的手链时,他毫不犹豫地为她买了一串,虽然只是一元钱,但那可是海一顿早餐的费用。“我没有钱,但是有体力,还有心。”这是海最悲壮的语言。经常在阳光灿烂的操场上,他一句话没说,就突然举起云来转圈,在云张牙舞爪地求饶时,他说:“幸福不就一个晕字吗?”男人一般喜欢用物质表示爱意,但是,海则用心。他说她不仅有漂亮的眼睛,还有美丽的眼神,因为她“居然会看走眼看上我这样的穷小子。”

他们最初的爱情发生地是火车站。那是第一学年春节期间,云本来不想回老家,突然听说妈妈病了,才临时买了黑市的票,一个人到火车站。人山人海,大家都奋力向前冲。看到火车的时候,她傻眼了,要上车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她再怎么挤,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她机械地、被动地挤着,急得都快哭了。这时有人喊她的名字,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往一个窗口里塞,然后大叫:“爬进去!快爬进去!”在他的帮助下,云挣扎着上了火车。趴在窗前准备接行李时,才看清那个抱自己的男生,哦,是同学海……后来,海在信里告诉云说,他早已经盯上了云,本以为那个春节两个人可以一起在学校过,想不到她临时变卦,当他发现云背着行囊匆匆走出去时,他就尾随而来……

很快,他们都大学毕业了,分别在福州找到不错的单位,然后继续他们的爱情。一天,云正在公司的宿舍里学习打毛衣,她要给海一个惊喜,要为他织一件毛衣。突然来了电话,是海用手机打的:“请下楼,有人想见你!”他不是出差了吗?这么神秘,不懂男友又有什么魔术要表演,云便兴冲冲地跑下去,海正在一辆白色汽车旁笑着。“人呢?”云有些心虚地问。海马上躬身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三个人:父亲、母亲、弟弟!云冲过去,抱住两年没有见到过的亲人:“你们是怎么来的?”他们异口同声说:“阿海带来的!”原来,海并不是什么穷人的孩子,他父亲是福建石狮一家民营服装企业的老板,他一直不想沾父亲的光,父母也支持他“以穷人自居”,所以大学四年,他们也都是让海自食其力。想不到,他演得太像,都乐不思蜀了。“因为有你相伴,所以穷也开心。”这是海的内心表白。

因为父母催婚,他这才被逼露出原形,心想,这次的惊喜,一定会让云终生难忘,他便背着她亲自去甘肃接来云的家人,来看南方的海,然后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正式向云求婚……云撒娇地捶打着亲爱的海:“你骗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海扶着吃惊过度的女友,心疼地保证。

在海的石狮老家,父母为这对有情人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在海给云戴上钻戒的时候,云也从包里掏出一件凝聚着自己心血的毛背心,虽然有些简单甚至粗糙,但是她说:“这是我织的,我是北方的女孩,对温暖特别敏感,所以我想表达的也是一种温暖情怀。”海当着众贵宾的面,抱起幸福的云,旋转。是的,幸福不就一个“晕”字吗?

原封未动的情书

◎文/邓洁明

如果爱成为别人的心理负担,不能说不是一种伤害。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我都有过强烈的渴望与执著的追求。读大二时,有一天,我去图书馆,不巧的是,我伸手要取的那本书,却被先我而来的一位女生拿走。正当我感到惆怅时,没想到那位女生却回头将书递到我手上,浅浅一笑说:“你先看吧,我随便看哪一本都行!”

我还来不及道谢,她已转身离去,只给我留下一个高挑、颀长的背影。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而我却自作多情地认定这就是缘分。当时,我不仅担任学生会干部,还兼任校园文学社负责人。经常有一些我并不熟识的面孔同我搭讪。这让我常有一种校园名人的优越感。很快,我便将这位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倩的身世背景弄了个一清二楚。更巧的是,我们还是同乡。自此,我每周都给自己心仪的女孩倩写一封情书,并找机会毫无羞涩地当面交给她,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接受。

尽管,我从没有收到过倩的回信,但依然相信,她是喜欢我的!因为,每次和她遇,她羞怯的眼神,以及她那欲说还“羞”的表情,已经流露出她的心思。在我看来,没有哪个女孩在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不害羞的,更何况像倩这样矜持、高雅、性格内向的人,她回不回信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能读懂我的心就行。基于这种想法,我给倩写情书的节奏更快了,由原来的每周一封增加到每周两封。我想,只要我有着对爱情的执著与坚持,总会迎来云消雾散、阳光灿烂的一天。

然而,我终究还是错了。大学快毕业时,我的另一位同乡学友把我叫到他的宿舍,神情庄重地从箱子底下取出一个密封好的袋子给我,告诉我是倩让他转交的。那一刻,我心里特别激动,以为痴情已久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捧着倩送给我的临别礼物,我赶紧躲进屋子里悄悄打开,我傻了眼!没想到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当初写给倩的一封封情书,更让我惊讶是,这些情书竟然原封未动。数一数,总共105封。

随信附有一张字条:我知道,这是你送给我最珍贵、最美好的礼物。因为,有你快乐的心和纯洁的情。我敢肯定,它们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所以我不敢轻易占有,惟有珍藏着,直到完璧归赵,心里才能如释重负……我突然明白,这是世上最友善的拒绝方式。

我埋下多情的种子,却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收获到甜蜜的果实。相反,这份执著而沉重的爱,却给另一颗年轻的心带来了负担,而这一切,当时沉浸在爱的狂潮中的我却毫无察觉。

如果爱成为别人的心理负担,不能说不是一种伤害。而对于一个真正愿意自己深爱着的人过得幸福美满的人来讲,宁愿舍弃自己的爱,也要让心上的人过得更加舒畅。

如今,我仍珍藏着这105封厚厚的情书,每当看到它们,我便在心底对自己说,并非所有执著的追求都是美好的。有时,一些看似美好的东西,如果对别人来说是一种累赘,不如尽早放弃,于人于己都是一种解脱。唯其如此,人生的内涵才会更丰富,更有意义。

落寞的日记

◎文/水若无痕

不仅仅要抓住你的目光,还不惜再一次揭开自己的伤疤来试控你是否关注……

原来,我们在写日记时,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会被人看到其中内容的。但年少的时候,却还总是将日记本藏到自认为最隐秘的地方。还会在日记本的扉页上留言:看我日记者是大笨蛋,看我日记者是无耻之徒等等这类的话。

中学时,常常刻意地去看二姐的日记。二姐用水彩笔在日记本的外壳上写着:请尊重他人的个人隐私,不得随意翻阅,否则决不会有好下场。而我每次看得也理直气壮——我是随意,我不是刻意地、故意地、特意地看看。看完后又不动声色地给她放回去。

每次与二姐发生争执时,我便会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把她的日记内容抖出来。现在想本也是些很平常的事,无非是拿了三好生奖状时,在大家面前若无其事,其实内心却喜悦得不得了之类。要不就是一些要拿下单元考试第一的豪言壮语。但每一次被我说出来之后,二姐都会非常生气,激动地诅咒得意忘形的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后来恋爱了,又写了好多好多日记。但那一时期我的日记本们,陆陆续续的,总是在某个特定的日子,因为某种特殊的历史背景与原因,被我付之一炬化为灰烬。如若不然,想来也会有厚厚一摞了。

好久不写日记了。可能是小时候二姐对我的诅咒太灵验了——我没有了好下场。我一个人呆在90平方米的空房子里,日记本怎么扔都不会有人来翻看。恍然悟出失去藏匿与被搜寻的快乐之后,写日记已没有什么动力。

而今社会发展这么快,竞争如此激烈,大家都忙着累着,谁又会浪费心思地去探究另一个人是怎么想的?我们饱暖,却更寂寞——现在已再没有人肯花时间来翻看我的日记了。

于是我们流连于各种网站,以很自我的语言和文字来与人交流。做派不一定跟现实中的自我完全吻合,但却是一种宣泄的方式。而我也正沉迷于这种活动之中,正确与否我不知道,但还有人会关心我落寞的心情,这的确让我快乐。

好像现在都流行写公开的日记。既然要公开,那一定是准备让人读的,而且最好还要让读的人看着心里舒坦。

二姐的儿子每天写作业式的日记,每天都要交给老师批阅。在交给老师之前会主动给我们看看语句是否流畅。而我们总是巧妙地诱导他在日记里写下对老师和同学的恭维,或者是对校园的赞美。

各网站的“心情日记”,更是一个个都选择了“公开+评论”——不但期待着你来看看,还期望你认真读读并提出评论。因为期盼你来看看,所以我们的日记不仅仅要公开,还会冠以醒目的标题以招徕你的目光;不仅仅要抓住你的目光,还不惜再一次揭开自己的伤疤来试探你是否关注……

——来吧来吧,快来看看我的日记吧,来听我痛苦的呻吟吧,来吧来吧,快来看我的日记吧,寂寞中,无聊时……偷来的幸福

◎文/野玫瑰

有些幸福,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的。

一个忠实的伙伴,在13岁时死了父亲,为了生计,他不得不离开多年来熟悉的土地和我们,忐忑不安地投奔远在新疆的大哥。临行,他问我:“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如果你说不,我就不去。”我沉浸在一起背着书包在雨中仓皇赶路的回忆里。他是那样憨厚,那样能吃亏,其他同学笑他的时候,他总是低头腼腆地笑着继续走。一整个冬天,他义务替我端饭盆的手长满了冻疮,他也不会拒绝我塞过去的书包,然后默默地看我轻快地跑远。没有了他,谁给我端碗提书包呢?可是我坚决地说:“你走吧,因为你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他伤心地哭了,我仍没有挽留。从此,我默默地走在远远的上学路上,学会了孤单。可是在对他的怀念中,我感到了希望和幸福。我总是渴望他能挣到足够多的钱,希望他长得比我的老师还高,娶个比我更可爱的女孩,过上比替我背书包的时代更快乐的日子。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祈祷中,我长大了。

师范时,我喜欢上自己的数学老师。每天坐在靠窗的位置悄悄地向校门口张望,满怀期待地想着他走下校车的样子。他总是从容地,带着深思的表情,一进教室就轻轻掩上门,开始他的讲课。这时,快乐就从我的心里蹦出来。车门开了,我在人堆里到处搜索他的影子,他的衣服总是不好辨认的灰色,但我坚决地相信,他使灰色具有一种深邃的气质。直到看清他所在的地方,就数着再等多少秒钟,他就该从教室门前一晃而过。为了得到这种奖赏和心灵的安静,我必须在同学们众目睽睽之下,强压住内心的胆怯和恐惧,跑到教室门跟前将关着的门拉开一点点,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握紧汗湿的双手。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然地度过那一天。

我的数学成绩从五十几上升到九十几,但我还是担心自己不够优秀到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不管我夜里看小说看得有多晚,上数学课我都会精神百倍,我宁愿让同桌的好友在我腿上狠狠地掐上一阵,也决不让老师看到我打瞌睡的狼狈相。每当我听到有同学说他对我们不够关心的时候,我会淡淡地说“他的家很远”,每当有人说他讲课的语调太平淡时,我就会想起他引用诗词来讲数学是多么富有创意,而他的平静之下又隐藏了多么含蓄的精彩!到毕业离校的那天,再次看到他从教室门前走过时,我的心充满了悲伤,我是多想走过去跟他说声再见,多想握一下他的手啊!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听说他结婚了。但这遗憾,多年来给了我无数甜蜜的回忆。他和他的妻子走在马路上的时候,怎么会知道我在为他们的幸福而窃喜?也因为这样,我才能骄傲地、心怀坦荡地走在有他的任何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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