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中有道
袁仁行,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名人。
他的名来源于他治病救人,当然也来源于这家人的怪。
后来被人编了一首儿歌。
怪怪怪,真是怪;
房子就在山顶盖;
能炼治病金蛋蛋(河南一带方言,蛋读dai)
堂屋放着大棺材;
所以,这袁家人就有这四怪。
第一怪,行为古怪,看病不收钱,也不多话,治病之后便头都不回的就走了,甚至不吃人家一粒米,喝一口水,旁人看了都说这人傻,但多的还在感激他们人心善。
可是袁仁行知道,这是在行善积德,因为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德行会给他带来好处。
况且,就冲着屋里放着那口棺材,他也要这么做。
袁仁行祖辈都是修道之人,采药,炼药,写符,都是必修课。
这周围十里八村难免有孩子受了惊吓,丢了魂,还有家人中了邪。
这些驱邪之术,要是去找道观的道士,必然要翻越几座大山,过了几条大河,路途十分遥远。
这一来一回,也要有十天半个月,真是远水不解近渴。
可是袁家人没有供奉三清神尊,可是却能有着道士一样的能力。
袁家的人世代都是长发竖冠,在现代来说,整个一个老道的模样。
但确实他们就真的没有门,没有派。
所有的道术,都是祖上遗留的。
道家人擅长养生之术,炼制丹药,能益寿延年,祛病消灾。
每个袁家的子孙后代,都是独子,绝对不生第二个,而且必然都是一个男童。
这真是奇怪。
很多乡里的人都慕名求生子的秘方。
但都被拒之门外,无论多么显贵的人,都不曾求得一粒能专生男孩的丹药。
第二怪,就是袁家住在山腰峭壁上,那真是够怪的。
而且那石头堆积起来的悬崖峭壁,时常出现崩塌。
但至今,袁家的小院没有任何的损伤,安然无恙。
人们都在羡慕,时间久了,就觉得袁家的小院是不是有什么神灵辟邪。
不然这风雨怎么会绕着墙边走?
而对他们丝毫未伤?
第三怪,就是袁家院中那个丹炉,真如传说中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
青铜铸造,四面有四个兽面图案,冲着正南,一个太极八卦两仪图。
每日,都能看到丹炉熊熊火焰燃烧。
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炼制丹药。
而这第四怪,便是袁家正堂屋的那口漆黑大棺材了。
人家堂屋摆的祖先画像,要么就是什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图,要么就是一个花开富贵寓意美好的长画。
下面一张八仙桌,两边两个太师椅。
多么雅致!
山村里有些有钱人,干脆一个48寸的液晶大电视,两边两排真皮沙发。
有个什么客人来了,喝着茶,吃个小吃,看个电视,还真惬意。
可这袁家,在堂屋正中就放着一口大棺材。
还堵着门,只要从大门探着头去看,那乌黑发亮的棺材就能收入眼里,顿时感觉浑身发凉,背后抽搐。
农村里死了人,也确实会在堂屋放着棺材。
那就是灵堂。
才去世的人,要摆在正堂三日。
供哀悼的人瞻仰。
可你袁家堂屋可不是灵堂。
而且一摆就是几十年。
害的许多人,本来要去山上采茶,也不敢呆到太阳西落,每次都早早的收了。
很多人都说,采茶的时候要是背对着袁家的院子,都觉得背后发凉。
但是,却也有人认为这是一种道术,要不怎么尸体长年不腐?那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此话不假,确实是。
再接着他是一个道士,有人便认为,他有朝一日定要借尸还魂。
袁仁行今年约莫50岁左右,儿子名叫袁天纲,今年19。
小伙子长的眉清目秀。
只是没有了女人家庭的孩子,总觉得收拾的不利索。
光棍爷俩没有了女人,一看着就是邋遢的不行。
整日穿着灰色的袍子,要么就是灰色的布衣。
据说,那些衣服,还是他生母在世的时候,给袁仁行做的,都几十年了,又传给了袁天纲。
像宝贝一样。
可能也是因为,那乌黑发亮的油渍,才没有丝毫损害的吧,有人这样猜想。
袁天纲一头长发被束了起来,和父亲一样,盘在头顶。
一根竹签插在上边,卡主头发。
如果不是21世纪,单看着他们爷俩,你还以为穿越到了古代。
他们平日里耕种,种药,去山上采药,炼药。
晨曦时,时常远远的能够看到他们坐在小瀑布旁打坐,吐纳。
真的好像是世外仙人一样。
日日如此,如此过的清闲,无忧无虑。
袁天纲聪明过人,他没有在学校上过学,而所有的知识全部从父亲的口传,还有祖上的书籍。
他精通琴棋书画。
各种药书都是倒背如流。
只是可惜,这年轻人懂得这么多,这么聪慧过人,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啊。
但是他们认为,学好的知识,只是传到下一代而已。
袁天纲和他父亲一样,每日说话很少,要么读书,要么干活,少言寡语。
从早忙到晚。
袁仁行的妻子,是一个哑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
后来嫁给了袁仁行做了妻子,两人十分恩爱。
变。
他难得的婚姻,让袁仁行也得知了,给孩子找个对象,然后传宗接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整日就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中,积郁很久,近日来,还有些胸闷。
后来觉得,这件事一定要和孩子说一说。
这几天,两人正在药田忙活。
他抬起头,看着这太阳毒辣的很,便让儿子和自己一起到树荫下盘坐一会,休息一会,躲过这时毒辣的太阳。
看着儿子已经长大,而且眉宇之间露出的那份英气,颇感骄傲。
顿时觉得有一种成就感。
毕竟自己的责任,也是传宗接代,续接袁家的香火,这的第一代祖先传承下来的规矩。
这时,他终于开口了,“纲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现在长的壮实的很,每次爹带你去出诊,也都是走门串户的,那你有没有看上村里哪家的姑娘?”
袁天纲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下天,又环顾了周围,一脸疑惑。
心想,父亲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了?
他摇摇头,拿起了水壶喝了一口水。
“我就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你也别在意,因为咱们家的规矩,一定要21岁的时候找个人生个娃。才能保准生男娃,所以爹不想让你错过这个时间。当初爹错过了时间,但是祖先保佑才生了你,所以爹可不想冒着这个险了。”
袁天纲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心底,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姑娘。
过了好一会,袁仁行又说道,“不然山下老杜家的闺女你看怎么样?算是跟你大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虽说你们来往少,都是老邻居了,他们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所以说……”
“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突然打断父亲的话。
“哦,也不算是突然,前两天就想跟你说了。老杜家的闺女自己亲口跟我说,想给你当媳妇的”
袁天纲根本不想接话。
杜鹃就是袁仁行嘴里提到的姑娘。
你姑娘长的,五大三粗,比袁天纲都要胖。
从小的时候,看着还可以,可谁知道,长到这么大的时候,肥的要死。
袁天纲只要心里冒出她的影子,那就是浑人寒噤不已。
当然会一口拒绝。
“我不要”
只是听见他爹一个人在那说着什么。
听着父亲啰嗦个没完,他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听着,只当左耳朵听,有耳朵扔。
不朝心里去就完了。
可是,到了晚上,袁仁行又提起了这件事,对他来说的感觉,非要娶那女人一样,不然他就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
这个时候,袁仁行对着那口棺材说。“玉珠啊,咱儿子长大成人了。也应该娶媳妇了对不对。这袁家其他的规矩都可以违,但唯独21岁结婚生子的事不能违啊,我可不能做那个千古罪人。”
他开始数起了家里的辈分,而据家谱上记载,这仁、天之后就没有再续写了。
所以,就更让他担心这件事,会不会真的是因为从这一辈子开始。就真的生了个女娃?
袁仁行越想到这里,就越要将儿子的亲事尽快的办了。
袁天纲一人在昏黄的油灯下开始看起了书。
而他爹还在外面树下不停的说,而且语气明显的重了起来。“我不管你到底愿意不愿意,但这亲事我决定了。我明天要去老杜家提亲”
袁天纲忽然说道,“婚后,我住她家,还是她住我家?我孩子姓杜还是姓袁?”
“废话,当然姓袁”
“为什么?”
“我的孙子,我袁家后代,不姓袁姓什么?还说为什么!”
“那老杜头就一个独生女,可能愿意?”
“他女儿自己早已经同意了,怎么能不愿意?现在这个社会,可没有什么包办婚姻的,爹我也好好做一次现代人”
“你这还不是包办婚姻?也不管我喜不喜欢那女孩,你都定下了”
袁仁行一下没话说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那是人家姑娘愿意的”
可是儿子又反驳,可是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