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唯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什么东西……”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或者你不认字？”
“谁说的！”受不了慕夜恒鄙夷的眼神，乔可唯立刻反驳。
可是反驳过后就后悔了，她这么一说，不是等于答应要看的意思吗？
可是她根本什么都不想签啊，已经有过一次惨痛的经验教训了，直接把自己卖给他做了慕太太。
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慕夜恒点头，唇角一抹得逞，“那就自己看，看完赶紧签，我们要在１２点前赶回家过夜。”
这是老爷子立下的家规，在老宅住，就要遵守老爷子的规矩。
什么夜不归宿之类的，在老爷子面前是绝对不允许的，最晚１２点一定要回家，不管是儿子、孙子还是儿媳妇、孙媳妇。
只要你住在慕家，一律适用。
乔可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无语，“那你还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万一赶不回去怎么办？”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拿起那几张纸，手一触上去还有温度，应该是刚从打印机里出来。
原来刚才他一进来就打开电脑十指翻飞，就是在弄这个东西？
乔可唯很快看完，看完后一脸茫然。
慕夜恒皱眉，敲敲桌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没问题就签了。”
“不是……可是……你要签我当你们公司旗下的艺人？”乔可唯扬了扬手上那份热乎乎的合约。
不敢置信。
慕夜恒皱眉，表情不太耐烦，“合同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看来你真的不认字。”
“我知道，可是——”她当然认字，只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而且，“为什么？”
是啊，他为什么要签自己？
而且还是艺人。
“那个……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乔可唯弱弱地强调了一遍，生怕他不知道。
她学的专业可是和艺人没有一点点关系。
“我的公司不需要学建筑设计的。”慕夜恒说。
乔可唯点头，“对啊，可是我是学建筑设计的。”
慕夜恒皱眉，“我的意思是，我们公司不需要血建筑设计的，所以只能给你签艺人约，而且据我所知，你不是从小学舞蹈，原本就预备考表演类大学的吗？”
乔可唯心脏一跳，惊恐地看着他，“你怎么……”
“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他淡淡的语气，却带着绝对的自信。
乔可唯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句，“是啊……”
她虽然从小只有妈妈，但是妈妈给她的爱一点不比有完整家庭的父母差。
虽然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是学舞蹈方面，妈妈一直都是支持的，哪怕学费高昂，她也总是让乔可唯不用管，只管好好地学，学费的事她来想办法。
她不敢说自己的天分有多高，但是她很努力，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努力地不想让妈妈失望。
曾经，乔可唯觉得努力一定就会有回报。
直到高三那年，妈妈突然病倒。
随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乔可唯也临时改了决定，拼命努力，考上了Ａ大建筑系。
“可是我还是……”乔可唯默默握紧了拳头，咬牙，“我还是更想找和我专业相关的工作！”
“呵呵，问题是，你找得到吗？”慕夜恒忽然笑了，乔可唯一瞬间感觉被羞辱，恼怒地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歹Ａ大的建筑系也算是全国名列前茅的，他这是在羞辱她还是羞辱她的母校？
慕夜恒闲闲靠在办公桌上，微微倾身，瞋黑的眸子盯着乔可唯，“失败了这么多次，整个Ａ市都找不到肯接受你的公司，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乔可唯脑子里突然有一根线“啪”地一下，眼神惶恐闪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
她自己当然也早就察觉到这段时间找工作极其地不顺利。
虽然被拒也是有的事，但是每一家都被拒，而且她挑的都还只是一些中小公司，职位也不是特别重要，要求的薪资也很合理。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公司，有的甚至只是看了一眼她的简历，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说她和他们的职位要求不符合，让她另谋高就。
“是不是你捣的鬼！”乔可唯忽然一下反应过来。
慕夜恒无语地瞥了她一眼，看外星人一样，“我如果要整你，还需要用那么迂回委婉的手段？”
也对，这男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他如果故意针对她，恐怕她现在早就死得很惨。
而且，慕夜恒这个男人这么骄傲，又怎么会做打死不承认这样掉分的事情。
乔可唯目光闪闪烁烁，眼里还是有怀疑，“那如果不是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在Ａ市的所有求职机会都封杀掉？”
“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吗。”慕夜恒凉凉地一句，一边低头看手表，不耐烦地催促，“时间不多了，你赶紧把合约签了。”
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最近……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乔可唯恍然大悟，“是他？！”
“看来你还不算笨到无可救药。”慕夜恒这句，也不知道是夸人还是骂人的。
“乔！振！雄！”乔可唯狠狠地念出这个名字。
想到最近处处碰壁，处处遭人白眼，害得她只好去酒吧当酒促，还差点被坏人欺负。
都是因为他！
他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吗？她也不求他给自己什么，可是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
“知道了就行了，快点签。”
“可是我——”
“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钱，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慕夜恒的理由简单粗暴。
显然他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可是这个回答，却的确是最能说服她的一条理由。
乔可唯一腔的疑虑一瞬间被这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是啊，她现在缺钱，如果不把钱还上，她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摆脱慕夜恒。
而且因为乔振雄，她现在想从其他地方赚钱都变得举步维艰。
眼前这一条路是最平坦的，她要选吗……
“好，我签。”
几秒钟，她做好了决定。
拿起比，在纸上沉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内心依然无法放松下来，乔可唯紧紧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你会让我做什么？”
慕夜恒直接从她手里强硬地抽出了合约，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勾起凉薄的唇，“当然是竭尽所能地，挖掘出你身上所有的商业价值。”
乔可唯打了个寒战，莫名觉得这偌大的办公室有点冷。
慕夜恒收起合约，拉起乔可唯，“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时间刚刚好。”
乔可唯被他拖着走，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她一直很奇怪，她去那里打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遇到那件事是意外，本来以为今天一定死定了。
没先到，慕夜恒居然会突然出现，就那么救了她。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就在那里的？那条街很冷清，平常根本没有人在走的。
“我定位了你的手机。”慕夜恒再次塞垃圾一样把乔可唯塞进了车，甩上车门，上了驾驶座。
“哦，原来如此……”乔可唯点点头，忽然愣了一下，“你怎么定位我的手机的？那是我的手机！”
“你都是我的，更何况一只破手机。”
慕夜恒发动车子，上路。
……
乔可唯站在车外，笑容明媚地朝车里的殷叔挥了挥手，“谢谢殷叔！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
“好的乔小姐，那我先走了。”
殷叔笑着点头，驾驶着车子离开了。
乔可唯左右看了看，四下并没有看到任何大学生模样的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背好背包，从小路插到了去学校大门的路。
今天有一场考试，所以平时四处实习或者游玩的同学们纷纷赶回学校。
乔可唯而是一样，不过她最近事情多，差点就忘记了，好在好友展颜特意打电话提醒了她。
她原本要自己过来了，老爷子坚持一定要殷叔送她过来才放心。
乔可唯很怕被同学看到她突然坐着这么豪华的车来上学，一定会被传得风言风语的。
她在学校一向低调，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只能麻烦殷叔在这里停车，然后她再自己绕到学校去。
好在她对学校附近的路还算是蛮熟悉的。
几分钟就到大门口了，深吸了一口学校清新的空气，她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抬脚——
“乔可唯！”
突然身后一声大喊！
乔可唯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很多在校门口附近的同学也同样被吸引了注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乔可唯心头袭上不好的预感，不想理会。
“乔可唯你给我站住！你个小贱人！”
背后的声音不依不饶，甚至直接骂了上来！
这下周围的同学瞬间炸开锅，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乔可唯脑袋嗡嗡响！
背后有人走上来，一把搭住了她的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