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尘嚣几百余年的魅族为何会突然在江湖中走动,这其中的原因,他似乎能猜测得到,只不过,他不明白,姓墨的这小子为何偏偏缠着一诺,难道说,近来传言中的那个祥物与一诺有关?
思及此,他顿感心急如焚,很想要赶往淮北,时刻的守护在一诺身边,但是,想一想现如今的局势,他却又走脱不得。
煜熠眼内一闪而逝的忧郁之色,易之看在眼里,但他静默不语,斜视着目光仍不屑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管你是不是魅族的少主,也不论你接近一诺所为何是,但本宫看得出来,你对一诺绝不会心生歹意,既如此,那么想必你也该知道,现如今她的离去并非好事,此番前去淮北,难道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煜熠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忧虑,敛了敛心神,试问着。
墨易之的行为确实让他很是费解,至今为止,他只是听说了近来江湖中、各国朝廷,貌似为了寻找什么祥物,纷纷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但仔细想想,墨易之的出现,似乎远在这些传言传出来之间。他不知道他将这两者之间联系在一起是否正确,但墨易之对一诺的态度,他还是看得透彻,这小子,是怎么也不会伤害一诺的。
“有何好担心的?就算小爷担心,但无奈小爷终究只是个孩子,心有而力不足,若是太子殿下放心不下,真心的为她担忧,想必只要太子殿下开开金口,殿下身后那些能人还不得人人趋之若鹜,求知不得?当然了,这一切还得看殿下对姐姐的态度了,若姐姐之于殿下来说是重要的人,那殿下所谓的危险就不会存在了。”
哼!狡猾的狐狸,几番试探无果,还不死心,还想要借由那个女人从他口中试探出他想要的结果么?
真是痴人说梦,他倒要看看,当那个女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心急的到底会是谁?
对于易之显而易见的抬杠,煜熠是见怪不怪了,当下,除了高深莫测的一笑,也不再多言,出了‘静院’,很快便离开了。
看着莫名离开的身影,易之久久的不曾回过神来,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一天对于哲亲王府乃至整个皇族来说是大喜的日子,对于其他绝大多数人来也没什么不一样之处,但对于齐郡王府上下来说,却是如临大敌。
自那夜之后,齐媚儿一直深居闺房,为了不引起外人的猜测与遐想,齐郡王府可谓是一切照旧,就连企图能侥幸被齐霁收房的柔儿也依旧服侍着齐媚儿。
只是,那看似已经过去,出现了小怜那个异数。
当鸳鸯醉的药效过去之后,齐霁乃至齐媚儿、小怜和柔儿等摄入药效份量较多的四人皆昏睡了三日。
而至于后来被齐刘氏召集到齐媚儿闺房里的那些,倒也没有异常。
当齐霁从昏睡中醒来时,他正躺在属于他自己的那张床上,而他身边一个照看的人也没有。
当时的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几近虚脱。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张床上躺了多久,但他犹记得在他失去神志的前一刻,他所看到的情景。
浓眉深锁,他百思不得其解,琢磨不透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看到那一幕之后又为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乃至情绪。
“来人啊!”觉得发生的那一切不仅荒唐且又让他失尽了脸面,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之后,恼怒不已的齐霁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
他不能兀自猜测,他必须得先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才是最为重要之事儿。
听到他的声音,屋门很快便被从外面推开,守在门口的小厮,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疾步而来,生怕自己的速度太慢而引起主子的不快,低垂着头,丝毫不敢抬起头来,哪怕了偷偷的瞟自家主子一眼。
他怕,怕自己触及主子的威严,更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引祸上身。
几日前,郡王府发生的事情,瞒得住外人,但依当时那么大的动静,又怎能瞒得住这郡王府上下之人。
“王爷!”小厮在离床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站定,怯怯的问。
“王妃呢?”因不悦小厮这种态度,齐霁的声音很是冷然。
“回王爷,小的也不知,若王爷想见王妃,奴才这就去请。”小厮仍是唯唯诺诺的,不敢有过多的举动。
“罢了,先让齐护卫来见本王吧。”几不可闻的喟叹一声,再开口时,已是改变了主意。
他想,想必他的王妃此刻是不想见他的吧,正好,他暂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是以,倒不如先唤来他的护卫长,也好打听打听那晚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自那事儿发生后,这几日外头的动静。
“是,奴才遵命。”得令,小厮像逃命似的仓皇而逃。
而就在齐霁满腹心思的等待他的护卫长的同时,齐刘氏也没闲着。
此时的她,满眼掩藏不住的怒火,死死的瞪着仍躺在床上装死的齐媚儿,这一刻,她恨不得抽了这小见人的骨,拔了这小见人的皮。
都是她,做出如此之事儿,原本为了她的力儿,她皆力的藏着揶着,顾全着郡王府的颜面,更极力想要保全这个小见人的名声。
她如此的努力,为的不过是不想救儿子的希望破灭。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掩藏了,可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还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了王府的院子,弄得现在人尽皆之。
她该如何是好?现在这般局面,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儿子想要踏出顺天府的牢门是根本就不可能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这齐刘氏为人如何,但她那颗为了孩子的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她如何想方设法,就算没有发生那晚之事儿,就算齐媚儿最后能如愿的进得太子东宫,也能取得太子宠幸。
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按她们原先计划的在行走,她的儿子也是死路一条,没有活路的了。
若说,齐力害死刘铁匠之妻是误杀的话,那么,早在刘杨氏的命案之前,远在杏花镇上的孙家灭门惨案就是他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
杀人偿命,理所应当,还想仗着皇宠而逍遥法外,简直是天荒夜谈,痴人说梦。
只能说,齐力那样的人,自他遇上一诺的那一刻,且出言调戏好那一瞬间起,就注定了他的悲惨结局。
对于一诺来说,孙家的灭门案是她心里不可触及的痛,这个公道她自会代孙家向齐力讨还,哪怕,最后煜熠真的纳了齐媚儿,且宠艾有加,有意徇私枉法放过齐力,她也不可能会答应,最后明着讨不到公道,暗地里,她也要讨回来。
“丢人现眼的小见人,你还有脸装死,你以为你装死,你所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就能一笔勾消了吗?见人,真跟你那见人娘一样的下见?
小见人,你给我起来,起来!”齐刘氏越骂越是激动,甚至忘了她心里对齐媚儿的嫌弃,伸手去拉扯着仍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齐媚儿。
一边拉扯着,一边打骂着,就好像要将自己心里的恨意及即将失去儿子惧意全部发泄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个女子身上。
柔儿怯生生的缩在床角,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刻,她恨不得将自己低至尘埃,最好是齐刘氏看不见她。
发生了那件事情后,起初,她是妄想着能被王爷收房的,那时候,她想得很美好,觉得只要是王爷将她收了房,她定会让王爷自此迷恋她,离不得她。
她要让什么郡王妃,什么宠妾全部见鬼去,她不要再唯唯诺诺,低调做人,她也想要扬眉吐气,在郡王府里昂首挺凶的来去自如,她也想进进出出有人服侍着。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自那夜的疯狂过后,王爷陷入了昏睡状态,小怜那不开窍的死丫头,在醒来后便刚烈的一头撞死了在她们所住的下人房里。
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仍昏迷不醒,那样,至少此刻她不会出现在小姐的闺房,更不会碰上王妃的怒火。
她怕,这一刻,她是真的很怕,她怕自己还来不及被王爷收房,就被王妃命人拖出去给杖毙了。
这可许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吧,这一刻,她想的全是她自己的安危,在她的心里,哪还有什么小姐的影子。
柔儿是太过高看了自己,对于齐刘氏来说,她只是个低见的丫鬟,被齐郡王睡了也就睡了,收不收房的,她又怎会真的介意,再说了,就算是收了房,一个低见的妾室,她想要打压,难道她还敢反抗了不成。
是以,此的齐刘氏一颗心全放在抽打齐媚儿的身上,可以说,她根本就没发现这屋子里除了她和齐媚儿,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自煜熠匆匆离去,煜云则是留在屋子里,想要趁得宾客还不多时,多陪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