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她,她更不怕事后王爷知道了会怪她薄情,她自有办法堵得他哑口无言,不仅如此,还得让他对她心生愧疚不可。
根据贾霍所言,他们大约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十二个时辰还有许久,随着屋子里鸳鸯醉的香气渐渐散去。
刘嫣知道,或许还不足,是以,传令下去,凡是府里尚未成亲的丫鬟全被召集了来。
就是唐蜜的贴身丫鬟也在召集的范围之内,只不过,唐蜜这人还算有人性,在问过那丫头的意见后,知她不愿,她便作主将人留在了院子里,至于院子里其他的丫头,只要是自愿的,她倒也没有阻拦。
至此,齐郡王府开始了一场荒唐。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这对于有些寒冷的深秋来说,是人们最为喜欢的气候。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调皮的穿梭于屋内,一觉醒来,一诺顿觉身心舒畅,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全身放松、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滚。
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这里是……
她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愣愣的望着头顶的帐幔,脑子出现了一刹那的放空。
她不是应该在外面的软榻上?怎么一觉醒来反而是在床上?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敢动了,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姿势趴在床上,片刻后,她方慢慢的抬起头来,小心的四处搜寻。
心里实则窘迫极了,完蛋了,她记得自己没有梦游的习惯啊,她怎么就跑床上来了呢?
赶紧的,看看煜熠醒了没,若是还没醒来,她得赶紧悄悄的溜走。
一诺也知道自己这就是典型的鸵鸟心态,明晃晃的阳光铺满整个屋子,一看便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就算煜熠还在床上,他又怎么会睡得那么沉,连床上多出一个人都不知道?
她自欺欺人的扫了一眼床上,乃至整个房间,发现,整间屋子里除了她,似乎再也没有别人,因为,聆听之下,除了能听到她自己那平稳的呼吸声,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就连外室都是静悄悄的一片,这让她觉得很是愕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煜熠见她霸占了整张床,无奈之下出去啦?
她不确定这是什么状况,迷迷蒙蒙间,她从床上起来,心里也不再去纠结昨晚她是不是与煜熠同床共枕,总之,她的心思早就被煜熠的形踪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打理好自己,她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煜熠,情急之下,她甚至去问过了沁儿,就连易之是否还在生她的气,她都顾不上,而是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易之所住的屋子。
只是可惜的很,易之也不在,不知跑哪儿去了,或许,是去了前面的酒楼吧。
她慌了神,心里是各种猜想,但就是没想过他会离开。
当她一无所获,气馁的回到房间,颓废的坐在梳妆台前时,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兀然惊得站起身来。
心拧着,慌张的在屋子里查看着属于煜熠的东西,可是,什么也没找到,他借住在这里的时候,那些为数不多的换洗衣物,全都不见了踪影。
冥冥中,她有点儿心酸,有点儿失落。
再次坐回梳妆台前,透过铜镜,她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很是哀怨,微蹙的眉,微瘪着的小嘴,再加上略显悲伤的表情,将她整个人衬成了活脱脱的怨妇。
她心一惊,觉得自己会有这种表情让她很是意外。
她向来性格活泼开朗,哪怕是莫名其妙的穿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沮丧过,忧心过。
可是,此刻,为了只朝夕相处了十多天的男人变成了这样,这太不正常了。
气恼的往桌上一趴,发泄般的轻捶了几下桌面,撒开的手掌就那么一抓,突感意外的抬起头来。
原来,在桌面上放着一张写了字的宣纸,只不过,那纸上也就袅袅几字,细看之下,觉得颇有一种应付的意味在其中。
看完那句相当于交待的话后,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很是嫌弃的将其丢在桌上,然后一个转身,便出了房间。
她现在很生气,她没想到,煜熠竟是这种人,就算不谈什么交情,这些日子,她对他的照顾也算得上了无微不至了吧。
可是,他呢,就算要离开,难道他就不应该当面向她辞别?留下一句话算怎么回事儿?
他就是瞧不起她,这就是赤果的轻视。
假惺惺的混蛋,要走就走吧,反正她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他是会离开的。
可是,那句“我回宫了,你自己保重,好好的照顾自己,后会有期。”
哼,谁要跟他后会有期?
此情此景,真的不怪一诺会生气。
就她与煜熠之间,起初见面时,煜熠对她是相看生厌的状态,后来,接触过几次后,虽说态度上有所改变,但,他终究还是有戒心。
这种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煜熠与一诺深交后,了解后才有所改变。
随着深入的了解,更多机会的接触,他才发现自己对一诺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因为心里不舒坦,这一日一诺情绪很低落,就是酒楼时迎来送往的客人也没能驱赶到她心里的失落。
夜里,睡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她仿佛置身于煜熠的气息包围之中,这让她十分恼怒,一连换掉好几套床褥心情仍是无法平静。
心情莫名的郁结,时光依旧过得飞快,转眼间,煜熠已离开了好几日。
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一诺情绪很低落,时常丢三落四,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就是在经手酒楼里的生意时,都时常的出错。
在此期间,她还是每天都会进城,每天都会去将军府走一趟,但就算是回了将军府,在面对秦潇予的时候,她也是沉默寡言,哪里还有从前的侃侃而谈。
新的一天如约而至,因一诺的状态不好,经沁儿及兰姨她们几番劝说,好不容易将她打发回了将军府,同行的依旧只有沁儿。
像是例行公事似的,她在查看了潇予身上的伤势后,又开始相对无言的坐在那儿发起愣来。
“一诺,你近来是怎么了?有心事?”一诺这个样子已是好多天了,潇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
他一直忍着没问,是怕一诺不愿说,他一直在等着她主动开口的那一天,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仍是这样无精打彩的样子,这让他很担心,是以,此刻也算了豁出去了。
“没事儿,秦大哥,你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好,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但,平日还是小心一些,以免留下病痛。”
一诺淡淡的,眼神闪躲,顾左右而言他。
“一诺,我们是兄妹,就算毫无血缘关系,但仍改变不了我们情同兄妹的事实,所以,若是遇到困难,大哥希望你别拿大哥当外人。”
一诺不说,他也觉得无计可施,他总不能强逼着她,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
“我知道的,大哥好好养伤,别担心我,我没事儿,只是最近情绪不高,再过段时间会好的。”
一诺表现的很是平静,可是,一旁的沁儿听到这些却是很不服气的瘪了瘪嘴,幽怨的眸光直愣愣的盯着她,小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反驳她的说法。
“秦家堡来信了,可能最近我要回淮北一趟,你若是得空,就与我一同回去一趟,顺便散散心,你看如何?”
对于煜熠身上的伤,一诺难免挂心,但是,仔细想想,他贵为太子,身边定是不泛能人异士,想必那即将痊愈的伤对于那些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事儿。
几经思量,她决定了陪着潇予一同回淮北,先抛开别的不说,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惦记秦夫人的。
毕竟她们当初进京时,秦夫人可是住进了天宁寺,好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还有秦堡主也是一样,不知道,秦家堡少了秦夫人的存在,他是不是过得很惬意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许婉母子大抵是过得很滋润的。
她有考虑过,这次回淮北,她要好好的分别与秦老爷和秦夫人谈谈,若是这两人还对彼此有情,她会尽力的好好劝合。
毕竟,少年夫妻老来伴,两口子相濡以沫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都忍了,没道理老都老了,还因为许婉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闹分居吧?
再说了,许婉那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由她陪伴秦老爷子终老,别说是秦家人了,就是她这么个外姓人也是觉得万万不妥的。
那种女人,心思根本不在秦老爷身上,在她的眼里心里,大概只有金钱,还有她自己那一对儿女的存在,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她又怎会在意。
既然心里已有了决定,她自然得将酒楼里的琐事安排好,还有耀琪和易之,她必须安排的妥妥的,至于托付的对象嘛,她觉得交给兰姨和辉叔就很令人放心。
但就在她安排这些琐事时,却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首先,是耀琪,在听说她暂时离开些日子,归期未定时,耀琪说什么也不干,生怕她将他一个人丢在了酒楼,从此就不理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