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包在我身上,秦某定会让姑娘与医圣见上一面。”秦潇予见她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但又似乎很想见一见医圣,是以,他拍了拍胸脯应承下来。
或许,待严姑娘与医圣见面时,会从中得知严姑娘的来处呢?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她与瑶儿的缝合手法相差无几,不,应该说似乎比起瑶儿,她的手法更娴熟些,双手翻飞间,还不待他看清,爹爹背后那长长的刀口便被缝合了,而且,整个过程中,刀口处并未像先前那般鲜血四溢。
有着如此医术的女子,若她真无法找到回家的路,那么,他秦潇予必须将其带回京都,又或者留在自己身旁才行。
她独身一人,虽医术了得,但却不会武功,倘若让她行走在江湖上,让人知晓她的本事,肯定会成为众相争抢的对象,说不定还会危及生命。
既然上天安排她出现在这儿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自己,且,她对自己又有救父之恩,那么,他秦潇予又怎会对她置之不理。
对此,严一诺但笑不语,然,心里却暗爽不已。
这个男人还蛮上道的,果然按着她心中所想在发展,只是,若是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估计这事儿就泡汤了吧。
思及此,严一诺心里还真有些小纠结,对于医术,她痴迷的程度可以说超过任何人和事。
‘妙手医圣’这个名号一听就知道那位定然医术了得,她难得阴差阳错的来到古代,有机会亲眼见识到古代神医的神奇之处,若就这样回去了,估计她会遗憾终身吧。
她内心强烈的做着思想斗争,手里却是一刻也没耽搁。
“好了,秦老爷子生命尚且无忧,但,希望先生日后好生照料着,切不可让伤口感染恶化,这几日记得按时换药,七日后待伤口愈合便让那位医圣替老爷子拆线吧。”说话间,严一诺早已拿出背包里备好的便签纸和签字笔,将未来几日需换的药还有服用的药方写了下来。
“拆线?”秦潇予不解的低语。
“没错,条件有线,方才替老爷子缝合伤口时没能用上美容线,所以,若七日后伤口愈合的好,那便要将缝合所用的手术线给拆下,否则,便会让其与肉长在一起,虽问题不大,但凡事都怕有万一不是。哦,对了,秦先生大概不太明白吧,没关系,那位医圣定然明白。”
美容线,严一诺随身携带的便携医药包里当然有,只是,她不想用在秦老爷子身上而已。
什么,她小气?
非也,非也,并非她小气,只是,她为自己留了条后路而已。
闻言,秦潇予觉得这位姑娘大有撒手不管的趋势,急了。
怎么办?让医圣替自家老爹拆线?这太有难度了,要知道自医圣老来得子后,那位毒皇大人可是在自家医圣娘子和宝贝老来子刚足月,便举家迁回了灵山之巅。
依毒皇唐阡陌所说,是因为嫌弃尘世间麻烦事儿太多,扰人清静不说,还得时刻忧心自己的小命,若他乃孤身一人,再大的麻烦倒也无所谓,关键人家现在可是拖家带口的,特别是他们家的新成员,那可经不得半点儿的风浪。
是以,毒皇唐阡陌和医圣妙玲不顾众人的挽留,就那么带着他们的小宝贝回了灵山,据说,回到灵山后,这老俩口还特意去请了自己的死对头医仙毒煞帮着自己将灵山的防御整得更加坚不可摧了。
现在的灵山,可谓是铜墙铁壁,苍蝇若想飞进去,估计也得小心谨慎,否则,那后果只能自负了。
按理说,医圣不行,瑶儿应该可行,可是,瑶儿她……
唉!还是算了,瑶儿那里就别指望了。
瑶儿现在大腹便便,实在不太方便,就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够呛,还想她能弯下腰来替自家老爹拆线?
算了,算了,他一不想为难瑶儿,二嘛,他不想自己找死,若是让煜云知道了,还不得先将他给拆了。
至于那些太医名医的,估计他们连见都不曾见过,哪会拆线。
看来,严姑娘他势必得带回秦家去,为了他家老爹,他也得祈求严姑娘找不到回家的路,然后被迫无奈之下只好跟他回家,这样最好不过了。
什么?卑鄙?
卑鄙就卑鄙吧,跟自家老爹的命比起来,卑鄙值几两银子。
再说了,方才严姑娘神情严肃,指不定他家老爹的情况往后还有什么麻烦呢,若是有严姑娘帮着照料自家老爹,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严姑娘,我觉得我爹这种情况还是要有劳姑娘才行,你看哈,既然我爹如此有幸得姑娘神手相助,真可谓是老天垂怜,依姑娘方才的神情,我爹的情况不容乐观吧……所以……所以,我想求姑娘件事儿,姑娘可否救人救到底,帮帮我,救救我爹好吗?”为达目的,秦潇予可谓是低声下气,无所不用其极。
可他哪曾想到,严一诺根本就不吃他那套。
人家十分淡定的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将那个奇怪的包包往肩上一背,站起身来瞅都不瞅他,就往丛林深处走去。
“喂,喂,严姑娘,你等等,就算你不答应我的请求,也别急着走啊,秦某说过要陪你一起去的,你等等!!”秦潇予站在原地,瞅了瞅地上的老爹,冲着严一诺渐行渐远的身影嚷嚷道。
可,严一诺并不予以理会,仍兀自朝前走着。
望了望即将来临的黑暗,秦潇予心情很是复杂。
为了自家爹爹,貌似耽搁了严姑娘不少时辰,转眼间夜幕即将降临,严姑娘一人前往肯定危险重重。
思及此,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走远的严一诺,又看了看背朝上趴在地上自家老爹,心里有了决定。
既然早已下定决心,秦潇予安排起来干脆了许多。很快,他便吩咐束畅束副将带领手下一众人等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担架做好后,又拜托束畅协助权叔一起护送他家老爹到离此处最近的小镇上,找个安稳的落脚点。
为遵从严一诺的叮嘱,他还特意的声明,护送他家老爹的一路上一定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起伏,更忌颠簸啥的。
若是严一诺未曾率先离开,估计她在看到那幅简易单架时,肯定会忍不住好奇心打听一番,若是秦潇予告诉她,这种叫做单架的东西,他可全是从瑶儿那儿学到的,估计严一诺对这古代的医者好奇之心更甚。
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她就算是找到了回家的路,她回去的决心也不会如起初那般坚定了吧。
“将军,未将怎可留您一人独自在这荒山野郊,若是再遇不明人士突袭,那可……”以束畅对秦潇予的忠心,放他一人在此,确实不是束畅的行事风格。
可,不待他将心中的忧虑道完,秦潇予却是嘻皮笑脸的打断了他的‘叨唠’。
“不碍事儿,比起未知的危险,我更需要你帮着我保护我爹的安危,束畅,你应该能明白我才是。”单从秦潇予对自己的自称,还有直呼束副将的名字,而且,此时的他更是没有一点儿将军的架子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位束畅束副将的不同与重视。
“不行,将军,老爷子的安危有他们就好,可是未将要留下来陪着将军,若突发状况,未将也能帮助将军一二,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负责护送老爷子找住处吧。”方才自家将军遭黑衣不明人士突袭的场面他束畅虽未亲眼目睹,但,从那些黑衣人的死状,秦老爷子身上那骇人的刀伤,还有将军那略显零乱,甚至某处还有被划破的痕迹来看,方才双方交手,将主应该应付的很吃力吧。
“束副将听令!”真是头疼,束畅这小子向来一根筋,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相较之下,他的好言劝说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嘛。
不得已之下,秦潇予只好拿出将军的派头,给他下达了军令,好吧,虽然有点儿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的嫌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这种做派才是最有可能克制束畅的方法呢。
“未将在!将军有何吩咐请指示!”随着秦潇予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束畅笔挺的双脚并立而站,神情严肃,纹丝不动,刹那间就像个雕像似的。
“本将军命令你,即刻带着手下的兵士协助权管家护送秦堡主安全的抵达离此最近的小镇,找个安静的落脚处供秦堡主养伤,而尔等更是要留在那儿确保秦堡主的安危,记住,这是军令,不得违抗,违者军法处置。”秦潇予拧着剑眉,一本正经的下达着命令。
“将军,这……”
“这什么这?难道你想违抗军令?”
“未将不敢,未将遵命,未将誓死护卫秦堡主!”
好不容易利用自己的身份说服了束畅,自家老爹的安危有了束畅的保护也能足以让他安下心来。
看着一众属下护送着爹爹离开此荒凉之地,秦潇予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可,很快,他便想起那个不听劝且方才对他不理不睬的小丫头来。
当他再次转身看向严一诺方才离去的方向时,那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这小丫头,怎会眨眼的功夫便失了踪影?这丫头绝对不简单,应该是个练家子才是。
秦潇予心里肯定的如是想着,与此同时,脚步已然抬起。
倾刻间,秦潇予脚尖轻点,身影已然来到了他最后看到严一诺所在的那个地方。
站在此处,往里望去,除了错落交纵的树木,根本看不见半个有生命的物种,当然了,那要先将他自己排除开来才是。
对于,迷雾森林的传说,他从小听到大,曾经只是听听,他便对此处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那次完胜苍狼,凯旋归朝时路过此处,若不是因为那场狙杀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自己都很难想象,那一次,他会不会因为自小对这迷雾森林的阴影而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