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一定是那个贱人,否则,四爷又怎会莫名的提及城郊新开的那座酒楼?
城郊今日新开的酒楼不就是那个贱人所开的吗?
哼,没关系,不论她对四爷嚼过什么舌根都没关系,一个即将麻烦缠身之人,很快便会被四爷疏离再外。
毕竟,四爷是谁?那可是天之骄子,四爷可是将来要登上皇位的人,又怎会因为一个贱人而让自己也惹上麻烦,而去被世人诟病?
对,就是这样,以她对四爷的了解,到最后事情的发展一定是这样的。
严贱人麻烦缠身被抓进府衙,四爷明哲保身定不会出面替她那种没什么交情的女人解决麻烦。
小桃红越想越开心,慢慢的不禁心情大好,仿佛先前的不悦根本不复存在。
或许小桃红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或许她自认为自己的美色足以令韦九为了她肝脑涂地,她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足以买下那一家子穷鬼的良知和生命。
只能说,是她小桃红运气不佳,不,应该说是她狗眼看人低,她太过小看了一诺的能力和宽容之心。
若一诺与她一样欺软怕硬,或许早在韦九闹事儿时便已屈服,甚至为了平息纷乱而选择忍气吞气被韦九羞辱一通。
若一诺与她一样泯灭人姓,丧心病狂,只想着如何算计他人,而没有高超的解毒能力,要么此时的一诺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曹大钢魂断餐谋天下,要么哪怕曹大钢能保住一条小命却最终还是会被一诺给手刃当下。
总之,不论是以上哪一种可能,对于一诺来说定然都会是一种麻烦,最终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无奈天意弄人,小桃红设计了开场,却是没能预料到结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为她口中的贱人设计的种种结局到最后都没能成形,反而是她自己因自作聪明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一夜似乎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与此同时,远在皇宫的‘枫湘殿’里却是另外一种情形。
‘枫湘殿’内殿的软榻之上,皇甫煜阳端坐于上,此时的他光裸着上身,腰腹处先前紧绑着的白布早已被撤下。
在皇甫煜阳的面前,蹲着一个美艳娇弱的年轻女子。此女削肩细腰,身材苗条,娇媚动人,眉目流转之间顾盼生飞,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将先撤下的白布弃于一旁,看见煜阳腰间那条狰狞的伤口时,她眼里完全没有惊慌与害怕的神色,反而流露出一种愤恨与心疼。
她并不曾言语,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刻紧闭着双眸的煜阳,随后便十分熟练的替他清洗伤口处,直至重新将其包扎上。
整个包扎的流程行若流水,十分利索,丝毫不见一步多余的动作。
“好了,王爷身份尊贵,您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您自己,您代表的可是……您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切莫再让自己受伤了。”女子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方才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愤恨与心疼不复存在似的。
女子说完便走,并不曾等待煜阳的回复。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外人眼里,她虽是他的女人,但实则她自己清楚,在他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往深了说,她除了是个奴才,还是他暖床的工具。
她心里明白,主子他自始自终从不曾爱上和真心对待任何一个女人,或许应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毓妃娘娘这个女人,主子谁也不在乎,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皇。
“无需你时时刻刻提醒,本殿记得清清楚楚,下去吧。”果然,哪怕她等到了答复又能怎样,如此冰冷如此冷酷的语气,任谁听了心里会舒服。
“晦气!”待女子刚走到门口,便听得屋内的皇甫煜阳低咒一声,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被砸到地上破碎的声响。
脚步微顿,迟疑片刻后还是退了下去。
煜阳眸光深沉的看了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眼,心里却是怒火更甚。
该死的女人,每次在他面前,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么的扫兴,他的责任和使命他劳记于心,犯得着让她来时刻提醒?
她当他犯贱,愿意让自己受伤吗?若不是自己一时的失策,就怎会遭受那两个混蛋的夹击,他又怎会受伤?又怎会损伤那么多的手下?
不过,受伤又怎样,那两个混蛋也没比他好多少,当他皇甫煜阳那么好对付么?伤他七分者,他定让他也伤上五分,想全身而退,简直做梦。
“主子!”就在煜阳沉浸自己受伤的怒火中时,屋外响起了梓墨熟悉的声音。
“进来。”听到梓墨的声音,煜阳心情十分复杂,心里既期盼又担忧自己即将听到的答案。
期盼是因为他想弄清真相,若是与小桃红无关,那么他心里的内疚感会减弱一些。
哪怕真与小桃有关,但只要事情的起因不是因为他,他也会相对好受一些。
之所以担忧,是因为担心事实的真相与自己的猜测完全吻合,若真那样,他该如何面对一诺,如何解脱自己内心的歉意。
这一刻,他心里真的恨透了那个叫小桃红的女人,更恨透了自己的有眼无珠。
小桃红那个蠢东西,如此的善妒,她可曾弄明白,他与一诺只是朋友而已,一诺对他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心思,哪怕他对她那么的好。
“启禀主子,据查,今日严小姐的餐谋天下开张之际,发生了两起令人不愉快的纠纷……”接下来,梓墨便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一切如实的禀报给了煜阳,包括他所查到的这两起纷乱的幕后指使者。
“果真是她!她好大的胆子,居然如此狠毒。”哪怕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但当自己心中所想得到证实的那一刹那,煜阳还是觉得很是气愤。
小桃红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她只不过是个暖床工具罢了。先且抛开一诺是他皇甫煜阳所重视的朋友这层关系不说。
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一诺的背后还有秦潇予秦将军?哪怕一诺并非秦府所出,但就秦府坦然的给了她秦家大小姐的身份,那就足以证明一诺对于秦家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他真想留着那个死女人,留着她等秦潇予回京,到那时候看这个自寻死路的女人……
“说吧,如此匆忙找本宫,到底所为何事儿,云王与秦将军何时回京?”一回到东宫,皇甫煜熠便回到了书房,唤来凌风凌厉兄弟俩,而此刻他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从静院便跟着他一同回宫的韩昊。
“禀太子,云王与秦将军率一众部下回京途中,在途经迷雾森林时遭遇围攻,敌人人数众多,云王等人寡不敌众,双双受伤,混乱中退入迷雾森林,至今不曾出来。”韩昊禀报时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在这玄尊皇朝,谁人不知道云王和秦将军与自家太子殿下的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世人都明白,太子殿下身后有了这几人,太子的位置谁敢与其争锋。
可是,现在云王与秦将军突传噩耗,生死未卜,这让太子如何不急,最为关键的是,太子应该更怕的是如何面对云王妃吧?
“寡不敌众?怎会是寡不敌众?”开什么玩笑,哪怕潇予的部下不曾与他们同行,但煜云的凰羽军呢?有凰羽军在,他们又怎会眼睁睁看着煜云被逼至如此困境?
“一切只因云王早在启程回京前三天便已将凰羽大军潜散回凰羽军大本营,而秦将军却是除了随行部众,并不曾从军营另外调配人手,所以……”
其实众所周知,云王与秦将军哪怕不曾安排将士护送回京,仅他们随行的众属下也足以以一抵十。
可谁让敌人有备而来,仿佛对云王与秦将军的底细十分的了解般做好了万全之策呢。
“浅将军呢?当时浅将军又在何处?”煜熠突然忆起,此次回京貌似不止煜云和潇予二人,父皇可是特意召回了浅兮冉浅将军。
“回京前,浅将军似乎对边城安危不甚安心,是以,特意留下,欲加固边城的守卫,预计推迟三日后启程回京。”
原来如此,三日后,想必此刻浅将军也该踏上归程了吧,也不知道他是否会选择与煜云等人相同的路线回京。
若两队人马选择的路线相同,或许,浅将军还能解下燃眉之急。
“敌方的身份是否查明?目前状况如何?在迷雾森林周围,还有我们多少将士?”能将煜云与潇予逼入困境,想来敌方的身份定不会简单,只是,会是谁呢?
“血煞盟,敌方是血煞盟,属下们确认过,被击毙的敌人,左手手腕处都有一个小小的豹头标志。”韩昊实在是想不出,在江湖上向来以收集情报为主的血煞盟为何会与云王等人对上。
“又是血煞盟,看来,血煞盟这是与朝廷杠上了。”一直安静的呆在一旁仔细聆听着的凌厉冷言道。
他之所以断言血煞盟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实是因为云王与秦将军的特殊身份,又或者说,血煞盟实则是在与太子殿下作对。
但是,这种说法他可不敢当着太子的面直说。
“此次,血煞盟似乎势在必得,派出杀手一万余人,属下记得当时,那些血煞盟的乌合之众,倒下一个又一个,但却好似怎么也杀不完,黑压压的,前仆后继的将我方包围,宰杀。
整场撕杀,此刻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不过区区百人,却与敌方万余人坚持着撕杀了近一个时辰,直到最后,双方接近精疲力尽,人人皆是伤痕累累时。
不知从哪儿又冒出近百余黑衣人,黑衣人以一个面戴银色面具的人为首,一出现便直击云王与秦将军。
几翻搏斗,直至我方寡不敌众,被逼得撤进迷雾森林,血煞盟一众在迷雾森林外围搜查和守候了许久许久,见没了动静方才离开。”此时的韩昊讲述时情绪都无法平静,那么震撼的场面,哪怕他曾跟着太子爷征战沙场也是及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