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竞争姿态,索取是理直气壮的。当然要支付代价、经受磨难,甚至久取不得。但是比起卑躬屈膝地乞讨,你展示着自己的价值取向,它是那样地正大光明。志存高远者,不仅向世界索取,也向自己索取谁能想像,自己才是一口从未见过底的深井。
向他人索取,并不意味着以金钱来交换。索取与给予,其实是互相的。但是有一条必须记住:什么时候都应该站着索取,而不能跪着乞讨。
四
有一则古希腊故事说,某天,一艘轮船在海上遇到大风浪,颠簸得很厉害。船上的人都惊慌失措,只有一位哲学家神情自若。原来,他是由于看到一只贪婪吞食的猪,根本不为风浪所动,而大受启发。
他感慨道,这猪真是令人崇拜。真正的哲学家应该任何时候都不失态。
这位希腊哲学家未免偏激,竟然将猪放到了如此崇高的位置,真让人感到汗颜。可是仔细想想,其中的道理的确挺深刻。
人生不是止水,总会出现许多出乎意料之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风波骤起而泰然处之,就显得很重要。转危为安往往需要高超的心智,也需要好的心态。多思索而少激动,多镇定而少浮躁,多宽容而少嫉妒,多仁爱而少仇恨,人生才会变得更加美丽。
然而,欲望的无节制膨胀,往往使人丧失理智,一有风吹草动,便蜂拥而上。前几年经济界头脑发热的情景,不还在眼前?那时候一块砖头扔上街,能砸倒三个经理。哪儿都把斗大的“发”字写在了门楣上,谁不抓住机会赚钱,谁就是彻底的傻瓜。可是结果呢?
一个总爱赶时髦的人是没有头脑的,一个太多流行的社会是幼稚的。我们正是由于不为自己的失态而惭愧,而常常失志。
平心而论,自以为高明的人,有时候还真的不如猪。
精品赏析
幸福是模糊概念,有时甚至只是一种感觉。
在这个现代多变的社会中不失常态,就是一个强者。
生命的价值
杨小云
有一个生长在孤儿院的男孩,常常悲观地问院长:“像我这样没有人要的孩子,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院长笑而不答。
有一天院长交给男孩一块石头,说:“明天早上,你拿这块石头到市场去卖。但不是‘真卖’,记住,不论别人出多少钱,绝对不能卖。”
第二天,男孩蹲在市场角落,意外地竟有好多人要向他买那块石头,而且价钱越出越高。回到院内,男孩兴奋地向院长报告,院长笑笑,要他明天拿到黄金市场去叫卖。在黄金市场,竟有人出比昨天高十倍的价钱要买那块石头。
最后,院长叫男孩把石头拿到珠玉市场上去展示。结果石头的身价较昨天又涨了十倍,更由于男孩怎么都不肯卖,竟被传扬成“稀世珍宝”。
男孩兴冲冲地捧着石头回到孤儿院,将这一切禀报院长。院长望着男孩,徐徐说道:“生命的价值就像这块石头一样,在不同的环境下就会有不同的意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由于你的珍惜、惜售而提升了它的价值,被说成稀世珍宝。你不就像这石头一样?只要自己看重自己,自我珍惜,生命就有意义,有价值。”
精品赏析
只要自己看重自己,自我珍惜,生命就有意义,有价值。
本文作者借院长之口道出自己的人生理念和追求,构思精巧,韵味无穷。
我的初恋
胥春云
听好些朋友讲自己的初恋,说初恋的酸甜苦辣,初恋的美丽,初恋的莫名其妙,我却又记起那段似恋非恋的情缘来。
那时我十八岁,在省城上中专。我是一个农村孩子,母亲的叮嘱和贫困的家庭很难使我知道恋爱,但宿舍里除了我,几乎每人都有个“他”。每天晚上的“卧谈会”都少不了这些青春故事,让我心动而又令人神往。但我性格内向,加之容貌和衣着总不让自己满意,一身的自卑让我对男生敬而远之。虽然我对本班的好几个男生外表都极为欣赏,但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也极力控制自己飞扬的思绪,把一切都深深埋在心底,让自己回到书海中去,做个地地道道的书虫。
那个周末,仅一面之交的老乡来宿舍玩,舍友们都“花前月下”去了,只有我还在孤灯伴读。他是一个貌不出众的男孩,在宿舍里不厌其烦地给我讲他的故事,让我听了一头水雾,为了不扫他的兴,我面带微笑,当了他一晚上的“忠实听众”,临别他相邀:下个周末一起去看电影!我心中一动,那眼神有些不对劲。晚上“卧谈会”讨论结果,那些自封的“老前辈”说我幼稚得可怕,说人家对我早就一往情深了。我大惑不解:我与他只不过是“两面”之交,何以“一往情深”?这不是比“深圳速度”还快,岂不成“闪电行动”?
第二个周末老乡来访,在去电影院的路上和他“不期而遇”,我和老乡一路胡吹,早把“一往情深”忘了。阴差阳错,我和他坐在一块了,他问我对他印象如何?那天正上映黎明主演的片子,我的心早上银幕了,一句“挺好”便打发过去了。以后他频频光临我的宿舍,大吹特吹的同时便说我秀气、朴素,有种超然的自然美,那目光常让我的心狂跳不止。晚上我便把床板翻得大半夜都在呻吟,“老前辈”说我恋爱了,还集体讨论说他最痴情,说他的眼神,说他……把他说成前所未有的“痴心郎”,说我是十足的冷血动物。我申辩说我没感觉,她们便说感情是培养起来的,说我到这个年代了还遵循“横眉冷对须眉,俯首独守空阖”的古训,再说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然后列举某某出色的男孩一个月换几个女朋友,硬把我说得服服贴贴。
以后的那段日子,正值我最艰苦的时候。听到家里的坏消息加之身体虚弱,我病倒了。他便无微不至地体贴着我,待我恢复时,我俩已俨如恋人了。虽然我并不欣赏他,对他只是一种感激。或许他只是想填满暂时的空虚,毕业后他会把我渐渐忘却,那段日子就平平淡淡地过来了。
不久,他毕业了。他走了,我又投入到繁忙的学习中,只是在收到他的信时,才会记起他,以及那段伴我走过的日子。随着岁月的流失,他的信越来越频繁,他说事业上他是个失败者,在感情上不能再失去我,我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哑然,想不到他会陷得如此深,内心那股软弱的神经又被拨动了。捧着他的信,我流泪了,等信的日子因此漫长起来,然后对着日记涂抹,整天魂不守舍,“老前辈”们说我“真的恋爱”了。
一年后,我也毕业跨出校门,被分到离他单位几十公里的一个小镇工作。星期天他常来看我,在繁忙的工作中,电话铃声是我最敏感的声音。但我越来越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他虽然那么爱我,怕失去我,但我无法与他沟通。我喜欢文学,喜欢书,他却从不爱看书,他希望我织毛衣陪他,可我连最基本的上、下针都不会,在一起,我们几乎没了话题。
那次,我负责的工作出了问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就下乡,一个星期后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同事们说他来找过我,并且每天都有我的电话。我迫不及待地拨了他的号码,他没来接,几次都是失望,他是在怪我没给他打个招呼,但他连个解释机会都不给,在未来漫漫征途上,他是我的唯一么?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思索着一切,开始怀疑这份苍白的感情。从相识到现在,我们有几份相知、相恋?这份感情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怎么能系住一个长长的人生?怎能承受住人生的风风雨雨?我翻身下床,给他写了一封长信,为这段情缘画上一个句号。
转眼,我走入社会快五年了,在茫茫人海中,几经寻觅,还是未寻到一个知己,但我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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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些朋友讲自己的初恋,说初恋的酸甜苦辣,初恋的美丽,初恋的莫名其妙,我却又记起那段似恋非恋的情缘来。
那沓1986年的饭菜票
陈也
1984年,17岁的我远别家乡到厦门一所专科学校读书。
学校地处郊区,邻近的几条街,学校的饭菜票竟能和人民币一样通用可以到路边小摊买油条,可以去书店买书,甚至还可以上邮局寄信。当时我正迷上写诗,于是便常常饿着肚子,省下饭菜票买诗集和投稿用的信封邮票。
随着我的诗陆续在报刊上发表,大二那年我俨然就成了学校里的小名人。校刊还特意为我做了一个专题,序里我讲述了自己饿着肚子写诗的经历,末尾写道:“我贫,但不穷。因为只要心中有诗,就有阳光,就有快乐!”
专题刊出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一位女孩敲开了我们宿舍的门,点名道姓地要找我。我并不认识她,但她的美丽却让满屋子的男生睁大了眼睛。
女孩大方地走到我面前,言辞恳切地说:“在杂志上看过你的诗,很不错。我想看看你还没发表的诗。”见我有些狐疑,她立刻笑着递过一沓饭菜票:“如果你不信任我,这是我的饭菜票,可以留作抵押。”
合友马上起哄,嚷着:“留下来!”他们无缘分享女孩的美丽,却打算至少分享她的饭菜票。
我在合友的怂恿声里打开箱子,拿出那两个写诗的本子,连同那沓饭菜票一起递给她。女孩只接过本子,很纯净地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我说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女孩刚走,舍友们便一哄而上夺过我手中的饭菜票,高声地清点数目。总共30元,那差不多是我当时两个月的饭钱。
随后的日子里,我天天期盼着与女孩再次相见。我只能等待,因为我居然都忘了问女孩的姓名和系别班级。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却再没有出现,我渐渐担忧起诗稿的命运,舍友们也七嘴八舌地猜测着惊鸿一现的女孩。然后一致肯定,准是个小骗子,骗走诗稿自个儿拿去发表,既扬名又得利。是啊,那两本诗稿有一百来首,挑上一些发表,稿费想必比那30元来得多!想着,我心里特别地懊恼。
一个月后,我收到寄自一座陌生小镇的包裹。打开一看,里边居然就是那两本诗稿!诗稿里还夹了一封信,是女孩娟秀的笔迹。“前阵子太忙了,现在才将诗稿寄还,真是很抱歉。诗稿里那些有折痕的篇章是我特别喜欢的还抄到自己的笔记本里呢……”
可是,女孩却没留下地址。我只有继续等待和期盼,等她来领回自己的饭菜票。直到来年开学,女孩却依然杳无信息。那些在我抽屉里沉睡了半年的饭菜票,开始一张张走到我的一日三餐里。
一直到我毕业参加工作,女孩都再没出现过。九年后的一个冬天,我出差去北京,在火车上读到报纸上一篇小文章,作者叫依萍。1986年,18岁的她离家到厦门集美打工,闲时到某专科学校找老乡玩儿,读到了那学校一个男孩的诗,很是喜欢。随后,她开始收集男孩的诗,也渐渐知道了他为买诗集而饿肚子的事情。在离开厦门回老家前,她特意找老乡兑了30元那所学校的饭菜票,用作抵押,从男孩那里借回两大本诗稿,抄在自己的本子上,然后再从老家将之邮回厦门。她希望,那沓饭菜票能当成“版税”帮助那位愿为诗而挨饿的男孩……
读到这儿,我已无法继续看下去了,心里五味杂陈,眼里湿乎乎的一片。下了火车,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报社打电话。询问作者的通讯地址。编辑翻查了半天才抱歉地说,那位作者没有留下通讯地址,也一直联系不上。我多想当面对那可爱的女孩说声“谢谢”啊。
许多年后,我重回母校,发现从前的那所食堂早已改用磁卡打饭了。看着一手拿碗,一手拿饭卡的年轻校友,我不由感慨良多。
也许和许多事物一样,饭菜票很快也会成为历史,并被人们淡忘了吧,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遗憾将永远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抹去,譬如那年女孩纯净的笑,譬如那沓1986年的饭菜票,譬如那珍藏心底的温暖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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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和许多事物一样,饭菜票很快也会成为历史,并被人们淡忘了吧,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遗憾将永远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抹去,譬如那年女孩纯净的笑,譬如那沓1986年的饭菜票……
告别愚人节
庞婕蕾
对于一群心高气傲的高中生来说,进入中专是最无奈的选择,但我们还是进了这所不比高中校园大多少的建材中专。
没有了高三的那份紧张压抑的心情,没有了上大学的迫切念头,没有了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我们开始学会了放纵。作业不交,考试作弊,偷看电视,在寝室里打牌、喝酒……甚至有人像模像样谈起了恋爱。
帆,例外。她虽然也会和我们嗑嗑瓜子,聊聊天,但更多时候她会塞上耳机,捧着英语书,嘴里不时冒出几个颇有“洋味”的单词。她的目标是三年以后拿到英语六级证书。
六级证书?我们想都不敢想,进不了大学也就再没了读书的兴趣。混吧,混个毕业证,随便找个工作,这辈子也只能这么过了。帆长得不好看,脸庞很大,青春痘很多,身材也属于偏胖的那一种。她对于这点好像不十分清楚,经常在寝室里仅有的一面大镜子前走来走去。这让其余七个人都很恼火,毕竟只有一面镜子。
日子久了,我们便开始数落起帆的不是。
“心比天高,当她自己是什么,一个小小的中专生,难道还想当翻译不成?”
“就算她拿到了六级证书,那又怎么样?她这等模样,能不能找到工作还说不准呢。”
“要命的是,她还以为自己是美女。前几天,她还让我帮她挑张照片,说是要寄给笔友。那个笔友不吓一跳才怪呢。”
寝室里美女多,因而总能吃到不少男生送来的巧克力、水果之类的。我这个“独身主义”者通常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馈赠,但帆从来不碰。
“我要减肥呢。”帆笑着说。
“哼,没人追她,她心里定是酸溜溜的,哪消受得起。”抹着口红的莉在帆去打开水时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