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9024000000037

第37章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俞平伯

我们消受得秦淮河上的灯影,当圆月犹皎的仲夏之夜。

在茶店里吃了一盘豆腐干丝,两个烧饼之后,以歪歪的脚步踅上夫子庙前停泊着的画舫,就懒洋洋躺到藤椅上去了。好郁蒸的江南,傍晚也还是热的。“快开船吧!”桨声响了。

小的灯舫初次在河中荡漾;于我,情景是颇朦胧,滋味是怪羞涩的。我要错认它作七里的山塘:可是,河房里明窗洞启,映着玲珑入画的曲栏杆,顿然省得身在何处了。佩弦呢,他已是重来,很应当消释一些迷惘的。但看他太频繁地摇着我的黑纸扇。胖子是这个样怯热的吗?

又早是夕阳西下,河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是被青溪的姊妹们所熏染的吗?还是匀得她们脸上的残脂呢?寂寂的河水,随双桨打它,终是没言语。密匝匝的绮恨逐老去的年华,已都如蜜饧似的融在流波的心窝里,连呜咽也将嫌它多事,更哪里论到哀嘶。心头,宛转的凄怀;口内,徘徊的低唱;留在夜夜的秦淮河上。

在利涉桥边买了一匣烟,荡过东关头,渐荡出大中桥了。船儿悄悄地穿出连环着的三个壮阔的涵洞,青溪夏夜的韵华已如巨幅的画豁然而抖落。哦!凄厉而繁的弦索,颤岔而涩的歌喉,杂着吓哈的笑语声,噼啪的竹牌响,更能把诸楼船上的华灯彩绘,显出火样的鲜明,火样的温煦了。小船儿载着我们,在大船缝里挤着,挨着,抹着走。它忘了自己也是今宵河上的一星灯火。

既踏进所谓“六朝金粉气”的销金锅,谁不笑笑呢!今天的一晚,且默了滔滔的言说,且舒了恻恻的情怀,暂且学着,姑且学着我们平时认为在醉里梦里他们的憨痴笑语。看!初上的灯儿们一点点掠剪柔腻的波心,梭织地往来;把河水都皴得微明了。纸薄的心旌,我的,尽无休息地跟着它们飘荡,以至于怦怦而内热。这还好说什么的!如此说,诱惑是诚然有的,且于我已留下不易磨灭的印记。至于对榻的那一位先生,自认曾经一度摆脱了纠缠的他,其辩解又在何处?这实在非我所知。

我们,醉不以涩味的酒,以微漾着,轻晕着的夜的风华。不是什么欣悦,不是什么慰藉,只感到一种怪陌生、怪异样的朦胧。朦胧之中似乎胎孕着一个如花的笑———这么淡,那么淡的倩笑。淡到已不可说,已不可拟,且已不可想;但我们终究是眩晕在它离合的神光之下的。我们没法使人信它是有,我们不信它是没有。勉强哲学地说,这或近于佛家的所谓“空”,既不当鲁莽说它是“无”,也不能径直说它是“有”。或者说“有”是有的,只因无可以拟形容那“有”的光景;故从表面看,与“没有”似不生分别。若定要我再说得具体些:譬如东风初劲时,直上高翔的纸鸢,牵线的那人儿自然远得很了,知她是哪一家呢?但凭那鸢尾一缕飘绵的彩线,便容易揣知下面的人寰中,必有微红的一双素手,卷起轻绡的广袖,牢担荷小纸鸢儿的命根的。飘翔岂不是东风的力,又岂不是纸鸢的含德;但其根株却将另有所寄。请问,这和纸鸢的省悟与否有何关系?故我们不能认笑是非有,也不能认朦胧即是笑。我们定应当如此说,朦胧里胎孕着一个如花的幻笑,和朦胧又互相混融着的;因它本来是淡极了,淡极了这么一个。

漫题那些纷烦的话,船儿已将泊在灯火的丛中去了。对岸有盏有跳动的汽油灯,佩弦便硬说它远不如微黄的灯火。我简直没法和他分证那是非。

时有小小的艇子急忙忙打桨,向灯影的密流里横冲直撞。冷静孤独的油灯映见黯淡淡的画船(?)头上,秦淮河姑娘们的靓妆。茉莉的香、白兰花的香、脂粉的香、纱衣裳的香……微波泛滥出甜的暗香,随着她们那些船儿荡,随着我们这船儿荡,随着大大小小一切的船儿荡。有的互相笑语,有的默然不响,有的衬着胡琴亮着嗓子唱。一个、三两个、五六七个,比肩坐在船头的两旁,也无非多添些淡薄的影儿葬在我们的心上———太过火了,不至于吧,早消失在我们的眼皮上。谁都是这样急忙忙地打着桨,谁都是这样向灯影的密流里冲撞着;又何况久沉沦的她们,又何况漂泊惯的我们俩。当时浅浅的醉,今朝空空的惆怅;老实说,咱们萍泛的绮思不过如此而已,至多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且别讲,你且别想!这无非是梦中的电光,这无非是无明的幻象,这无非是以零星的火种微炎在大欲的根苗上。扮戏的咱们,散了场一个样,然而,上场锣,下场锣,天天忙,人人忙。看!吓!载送女郎的艇子才过去,货郎担的小船不是又来了?一盏小煤油灯,一舱的什物,他也忙得来像手里的摇铃,这样丁咚而郎当。

杨枝绿影下有条华灯璀璨的彩舫在那边停泊。我们那船不禁也依傍短柳的腰肢,欹侧地歇了。游客们的大船,歌女们的艇子,靠着。唱的拉着嗓子;听的歪着头,斜着眼,有的甚至于跳过她们的船头。如那时有严重些的声音,必然说:“这哪里是什么旖旎风光!”咱们真是不知道,只模糊地觉着在秦淮河船上板起方正的脸是怪不好意思的,咱们本是在旅馆里,为什么不早入睡,掂着牙儿,领略那“卧后清宵细细长”;而偏这样急急忙忙跑到河上来无聊浪荡?

还说那时的话,从杨柳枝的乱鬓里所得的境界,照规矩,外带三分风华的,况且今宵此地,动荡着有灯火的明姿。况且今宵此地,又是圆月欲缺未缺,欲上未上的黄昏时候。叮当的小锣,伊轧的胡琴,沉填的大鼓……弦吹声腾沸遍了三里的秦淮河。喳喳嚷嚷的一片,分不出谁是谁,分不出哪儿是哪儿,只有整个的繁喧来把我们包填。仿佛都抢着说笑,这儿夜夜尽是如此的,不过初上城的乡下佬是第一次呢。真是乡下人,真是第一次。

穿花蝴蝶样的小艇子多到不和我们相干。货郎担式的船,曾以一瓶汽水之故而拢近来,这是真的。至于她们呢,即使偶然灯影相偎而切掠过去,也无非瞧见我们微红的脸罢了,不见得有什么别的。可是,夸口早哩!———来了,竟向我们来了!不但是近,且拢着了。船头傍着,船尾也傍着;这不但是拢着,且并着了。厮并着倒还不很要紧,且有人扑咚地跨上我们的船头了。这岂不大吃一惊!幸而来的不是姑娘们,还好。(她们正冷冰冰地在那船头上。)来人年纪并不大,神气倒怪狡猾,把一扣破烂的手折,摊在我们眼前,让细瞧那些戏目,好好儿点个唱。他说:“先生,这是小意思。”诸君,读者,怎么办?

好,自命为超然派的来看榜样!两船挨着,灯光愈皎,见佩弦的脸又红起来了。那时的我是否也这样?这当转问他。(我希望我的镜子不要过于给我下不去。)老是红着脸终久不能打发人家走路的,所以想个法子在当时是很必要。说来也好笑,我的老调是一味的默,或干脆说个“不”,或者摇摇头,摆摆手表示“决不”。如今都已尽了。佩弦便进了一步,他嫌我的方术太冷漠了,又未必中用,摆脱纠缠的正当道路惟有辩解。好吗?听他说:“你不知道?这事我们是不能做的。”这是诸辩解中简洁,最漂亮的一个。可惜他所说的“不知道”来人倒真有些“不知道”!辜负了这二十分聪明的反语。他想得有理由,你们为什么不能做这事呢?因这“为什么”,佩弦又有进一层的曲解。哪知道更坏事,竟只博得那些船上人的一哂而去。他们平常虽不以聪明名家,但今晚却又怪聪明,如洞彻我们的肺肝一样的。这故事即我情愿讲给诸君听,怕有人未必愿意哩。“算了吧,就是这样算了吧”,恕我不再写下了,以外的让他自己说。

叙述只是如此,其实那时连翩而来的,我记得至少也有三五次。我们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打发走路。但走的是走了,来的还正来。我们可以使它们走,我们不能禁止它们来,我们虽不轻被摇撼,但已有一点杌陧了。况且小艇上总载去一半的失望和一半的轻蔑,在桨声里仿佛狠狠地说,“都是呆子,都是吝啬鬼!”还有我们的船家(姑娘们卖个唱,他可以赚几个子的佣金),眼看她们一个一个地去远了,呆呆地蹲踞着,怪无聊赖似的。碰着了这种外缘,无怒亦无哀,惟有一种情意的紧张,使我们从颓弛中体会出挣扎来。这味道倒许很真切的,只恐怕不易为倦鸦似的人们所喜。

曾游过秦淮河的到底乖些。佩弦告船家:“我们多给你酒钱,把船摇开,别让他们来嗦。”自此以后,桨声复响,还我以平静了,我们俩又渐渐无拘无束舒服起来,又滔滔不断地来谈谈方才的经过。今儿是算怎么一回事?我们齐声说,欲的胎动无可疑的。正如水见波痕轻婉已极,与未波时究不相类。微醉的我们,洪醉的他们,深浅虽不同,却同为一醉。接着来了第二问,既自认有欲的微炎,为什么艇子来时又羞涩地躲了呢?在这儿,答语参差着。佩弦说他的是一种暗昧的道德意味,我说是一种似较深沉的眷爱。我只背诵岂君的几句诗给佩弦听,望他曲喻我的心胸。可恨他今天似乎有些发钝,反而追着问我。

前面已是复成桥。青溪之东,暗碧的树梢上面微耀着一桁的清光,我们的船就缚在枯柳桩边待月。其时河心里晃荡着的,河岸头歇泊着的各式灯船,望去,少说点也有十廿来只。惟不觉繁喧,只添我们以幽甜。虽同是灯船,虽同是秦淮,虽同是我们;却是灯影淡了,河水静了,我们倦了,———况且月儿将上了。灯影里的昏黄,和月下灯影里的昏黄原是不相似的,又何况入倦的眼中所见的昏黄呢。灯光所以映她的姿,月华所以洗她的秀骨,以蓬腾的心焰跳舞她的盛年,以饧涩的眼波供养她的迟暮。必如此,才会有圆足的醉,圆足的恋,圆足的颓弛,成熟了我们的心田。

犹未下弦,一丸鹅蛋似的月,被纤柔的云丝们簇拥上了一碧的遥天。冉冉地行来,冷冷地照着秦淮。我们已打桨而徐归了。归途的感念,这一个黄昏里,心和境的交萦互染,其繁密殊超我们的言说。主心主物的哲思,依我外行人看,实在把事情说得太嫌简单,太嫌容易,太嫌分明了。实有的只是浑然之感。就论这一次秦淮夜泛吧,从来处来,从去处去,分析其间的成因自然亦是可能;不过求得圆满足尽的解析,使片段的因子们合拢来代替刹那间所体验的实有,这个我觉得有点不可能,至少于现在的我们是如此的。凡上所叙,请读者们只看作我归来后,回忆中所偶然留下的千百分之一二,微薄的残影。若所谓“当时之感”,我决不敢望诸君能在此中窥得。即我自己虽正在这儿执笔构思,实在也无从重新体验出那时的情景。说老实话,我所有的只是忆。我告诸君的只是忆中的秦淮夜泛。至于说到那“当时之感”,这应当请教当时的我。而他久飞升了,无所存在。

……

凉月凉风之下,我们背着秦淮河走去,悄默是当然的事了。如回头,河中的繁灯想定是依然。我们却早走得远,“灯火未阑人散”;佩弦,诸君,我记得这就是在南京四日的酣嬉,将分手时的前夜。

一九二三年八月二十二日,北京

“鉴赏”俞平伯(1900—1990),原名俞铭衡。浙江省德清县人。现代著名散文家,《红楼梦》研究家、教授。1919年与朱自清等人创办《诗》月刊。主要作品有新诗集《冬夜》;散文集《燕知草》、《杂拌儿》、《杂拌儿之二》;红学研究《红楼梦辩》等,现有《俞平伯散文集》、《俞平伯选集》等行世。

这篇散文写于1923年8月,当时作者与朱自清同游秦淮河,两人回来后都以《桨声灯景里的秦淮河》为题,各自写了一篇。作者这篇散文带有浓郁的抒情色彩,作者用清新婉曲的笔调为我们呈现出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朦胧的意境美。

作者与朱自清是在“圆月犹皎的仲夏之夜”,“以歪歪的脚步踅上夫子庙前停泊着的画舫”,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开始“消受秦淮河上的灯影。”“小的灯舫初次在河中荡漾,于我,情景是颇朦胧,滋味是怪羞涩的”,从这句话我们应该联想到,秦淮河是“六朝金粉气”的风流之地,在这条河上不知演绎了多少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故事。作者是知识分子,他对其中的“渊源”怎会不知,但是身临其境去感受这里的一切还是第一次,难免有坠入云雾之朦胧感,心中的想法自然会多起来,难免会“羞涩”起来。

作者又写道:“又早是夕阳西下,河上妆成一抹胭的薄媚。是被清溪的姊妹们所熏染的吗?还是匀得她们脸上的残脂呢?寂寂的河水,随双桨打它,终是没言语”,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将秦淮河水的朦胧美呈现出来,勾起我们对它的无限遐想。“密匝匝的绮恨逐老去的年华,已都如蜜饧似的融在流波的心窝里,连鸣咽也将嫌它多事,更哪里论到哀嘶”,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随着岁月的流逝,秦淮河的繁华已不能与六朝时同日而语,但“她”仍然凭借着“半老徐娘”犹存的那几分风韵吸引着人们,作者的一丝淡淡忧伤之情溢于言表。

“既踏进所谓‘六朝金粉气’的销金锅,谁不笑笑呢!今天的一晚,且默了滔滔的言说,且舒了恻恻的情怀,暂且学着,姑且学着我们平时认为在醉里梦里他们的憨痴笑语”,这句句话初看我们以为这是作者的颓废表现,但实质上这正是作者坦言的告白。作者正是由于这份坦然,他才敢继续写道:“冷静孤独的油灯映见暗淡淡的画船(?)头上,秦淮姑娘们的靓妆,茉莉的香、白兰花的香、脂粉的香、纱衣裳的香……微波泛滥出甜的暗香,随着她们那些船儿荡,随着我们这船儿荡,随着大大小小的一切船儿荡,”作者运用视觉、嗅觉、听觉、诸般感觉,形象地为我们描绘出一幅醉人的秦淮河夜景图。写到这里,作者并没有止笔,“从杨柳枝的乱鬓里所得的境界,照规矩,外带三分风华的,况且今宵此地动荡着有灯火的明姿,泛滥着女儿们的娇喉!况且今宵此地,又是圆月既缺未缺,欲上未上的黄昏时候。叮当的小锣,伊轧的胡琴,沉填的大鼓……弦吹声腾沸遍了三里的秦淮河。”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作者的胸襟是多么地坦然与豁达,通过这些艳丽的辞藻描写,我们读懂得了作者的内心,作者渴望过闲适恬淡的生活。同时我们也要明白作者并没有像某些文人一样,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用不堪入目的字眼来侮辱和贬损秦淮河的歌女,反而作者对这些被侮辱被损害的妇女给予了深深的同情,所以作者才会写上这么多的溢美之辞。当然作者对她们报以同情,但不代表作者也希望“及时行乐”,否则作者绝不会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打发走路,以至于作者仿佛在桨声里听到“都是呆子,都是吝啬鬼”之类的话语。按作者自己的话说是“遏制住了欲的胎动”。

作者最后又写了他倦眼中所见的秦淮河灯影,“灯光所以映她的姿,月华所以洗她的秀骨,以蓬腾的心焰跳舞她的盛年,以饧涩的眼波供养她的迟暮。必如此,才会有圆足的醉,圆足的恋,圆足的颓弛,成熟了我们的心田,”从这段描写中,我们看到的还是朦胧的意境,在这美好的意境中,我们也潜移默化地感受到了在桨声灯影之下的秦淮河的美好。这时的秦淮河“全身上下散发着女性的魅力,是那样的光芒四射、妩媚动人”,这大大地加深了文章的审美情趣,拓宽了文章的美感容量。

总的说来,这篇散文透出一种空灵与朦胧的境界美,从文章开头一直贯空穿到文末,作者清新华丽的语言将桨声灯影中的秦淮河的那一份美好抒发到了极致,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回味与遐想。

同类推荐
  • 古诗鉴赏金典

    古诗鉴赏金典

    该书是根据新课标高中教科书、新课标高考大纲“古代诗文阅读”考点编着的。该书从读懂古诗的各种有关知识入手,细致讲解,深入浅出;紧扣考点的各类内容,以历年高考古诗鉴赏题为依据,总结出各种考查内容的答题方法和格式,可以使学生以简驭繁,以少总多。
  • 年轻时的思绪

    年轻时的思绪

    仰望碧空如洗的蓝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案头整理好的文集,我很欣慰。这当是自己作为妈妈送给儿子步入少年的一份礼物吧!同时,也算是自己人生历程中收获了的褒奖和鼓励后的回报。家庭是组成社会的细胞,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础,作为家庭的一分子,我们每个人都享有自己的权利和承担应尽的义务。人人都盼望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却不是所有人为此付出努力都能追求到想要的结果。对此我深有感触。
  • 舞蹈与舞者

    舞蹈与舞者

    本书选入裘小龙原创诗歌和翻译诗歌各半。原创诗歌分《写在中国》《写在美国》《中美之间》三辑,这既是地域上的划分,也是时间留下的轨迹,借此追寻诗人内心与创作风格的幽微变化,令人顿生世事多变、人生无常之感。翻译部分收入W.B.叶芝、埃兹拉·庞德、T.S.艾略特、狄兰·托马斯等九位著名诗人诗作,或旖旎,或妖娆,或深邃……赞美一切美好的事物,慰藉所有忧伤的灵魂。
  • 学会信任

    学会信任

    《学会信任》是一本哲理励志散文集,围绕“信任”这一主题,配以79篇生动的历史故事、散文小品、职场案例等,分别从心灵成长、情感维系、事业发展等多个方面娓娓讲述在生活和工作中信任他人的重要意义。
  • 阳光里浮游的尘埃

    阳光里浮游的尘埃

    既做父母官,就须为民请命,身体力行,体察民情,造福一方百姓。树一身浩然正气,鼓荡起一腔激情,把歪风邪风统统击退,把人民利益永远放在首位!
热门推荐
  • 洛少与他的错婚萌妻

    洛少与他的错婚萌妻

    苍天不长眼,她好不容易熬过了三月实习期,转正档口居然得罪了公司总裁?这也罢了,还偏偏选中她做秘书?脏活累活归她管?她真想朝天怒吼三千下!下班时间,这位霸总还以长辈身份对她指手画脚。最后,竟然告诉她这位霸总是她的亲亲老公?她凌乱了,洛总的追妻路还有很长。
  • 都市之不凡之始

    都市之不凡之始

    本书又名为《我的金手指不对劲》“你,渴望复仇吗?”“时间之石改变时间,可助你走上修仙之路。”“仙!能让你凌驾于众生之上。”“你还剩48年寿命,魂契后只剩16年寿命。”“哈哈哈,能凌驾于众生之上,剩16年寿命又如何?与其忍辱王八盘活着,不如化身流星飞闪逝。”想起刚才几人无情的嘲笑和羞辱,一股天大的屈辱涌上心头,钟不凡心中怒吼。“我选择与时间之石结成魂契。”签订魂契后的钟不凡的内心w(?Д?)w……
  • 总裁驾到:调教呆萌小娇妻

    总裁驾到:调教呆萌小娇妻

    杜萌萌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和柏子赢签什么交往协议。说好了是假装的,白纸黑字签的明明是三个月,可他娘的,怎么变成了三十六个月!这还不算什么,最最可恨的是他死不承认他有“精神病”!“亲爱的甜心,吃药了……”某女张开手,掌心一粒小药片。“你吃吧,别客气。”“我又没病!”“避孕药,男的吃管用吗?”柏子赢说,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件事,便是阴差阳错的找了杜萌萌做协议女友,因为……这妞蠢的可以随便搓圆揉扁。
  • 大星官

    大星官

    从来都是机遇与危机共存,从来都是祸福相依,从来都是大浪淘沙,智者胜,勇者存靠拼补考勉强拿到大学毕业证的游戏青年,异外转世,华丽丽地成为天命所选的井宿,然而,骨子里的劣根性,叫他高估了天命的力量,不去追求,不去拼搏,却安乐于在小山林逗鸟,等待天降大任,而忽略了生存的根本。当他意识到错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年了。他还有机会补考吗?他能够一飞冲天,成为众望所归的大星官吗?他的路,很艰难,但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天,也尤不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
  • 狩神绘卷

    狩神绘卷

    当吾世的绘卷随着命运的阴谋徐徐展开,铺满荆棘的修罗道路之上,那身后逶迤一地的血红,如同地狱之火一般,焚烧少年的内心。万物皆有灵,万物皆可狩,不灭的初心和使命,少年成就最惨烈的史诗……到底是被神狩猎,还是狩猎神呢?
  • 魔剑圣尊

    魔剑圣尊

    天才少年惨遭同门暗算,看他如何历经磨难,王者归来!诛邪魔,斗天神,挥剑破苍穹!
  • 剑舞阁

    剑舞阁

    掌中持剑,行天下义;指尖弹琴,咏天下不义!纵使一间楼阁,以剑划舞,汇聚天下侠士!
  • 绝情美人谋天下

    绝情美人谋天下

    她,阮七娘,本是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却因着卑微的庶女出身而受尽千般苦楚。当阮家遭受灭顶之灾,她拼尽全力从死人堆里爬出的那一刻,她就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坚强,为了自己,为了受苦惨死的娘亲,她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绝情美人化身女杀手,定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 末夜将明

    末夜将明

    你的救赎是谁?是三界罪人,是落魄公主,是还未沉沦至深的你我。相遇在一处传说中的神显福地,连接了几方的命运牵绊,而他们早已深陷世事的无情漩涡之间。她的成长与痛苦,他的回忆与惩戒。他们在挽救着身边的人,也在拯救着自己逃离深渊。在强大的绝对力量面前,我们或许并非渺小如尘埃,所有的可能无法全部预见,微弱的力量也会不可估量。夜之将尽,天之将明。让我们一同踏上前进的旅程,不再停歇。---------------------------------------------正是你,使我无畏地一路追寻。也是你,使我肩负的罪孽愈深。
  • 羡人三生一轮回

    羡人三生一轮回

    云云者,天下皆是也,而何人以易之?纵使我万般立世,又有何异。则召云天下之人,你亦是妖邪,我毅然为你阻非议,除奸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