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丽的傍晚,红霞布满天。
像往常一样,程画香收到了郭立仁的电话后,站在金陵日报报社大楼楼下,一片夕阳的余晖之中,她默默等候着。
不久之后,看到郭立仁的车子缓缓驶过来,程画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却并没有迎上前去。
她喜欢就这样远远得看着郭立仁朝她奔过来,一如往常。
可是,今天的郭立仁似乎有些奇怪。他停好了车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得奔去,而是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向她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对着夕阳的缘故,程画香从他脸上看到了异常的深沉。
俩人见上面后,程画香试图解开心中的谜团,“你今天,很累吗?”
郭立仁愣了一下,脸上强行挤出了丝丝笑容,但并没有否认,“是啊。”
“哦。”程画香也应着,“那你今晚就好好放松下吧。去哪里吃?”
“我订好位子了。只是……”郭立仁面露为难之色,“最近我们公司跟林轩集团在谈一起大的合作案,有个材料一会儿要送给舒杨妈,但材料我落在家里了,你能不能先跟我回趟家取一下?”
程画香自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她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郭立仁轻轻揽着她的腰,一起往车子里走去。
俩人驱车来到郭立仁家门口,本来程画香害怕跟他父母碰面,便借口不上去了。可郭立仁说这只是他独自在外租的公寓,没有旁人,她便没有再推脱。
走进公寓,郭立仁吩咐程画香在客厅里坐一会儿,自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写着“商密”却没有封口的文件袋走了出来。正在他准备带程画香离开之时,他的手机却大声响了起来。
郭立仁随手把这文件袋往沙发上一扔,又走进书房接电话去了。
这个电话他接了很久。本来程画香低头抚弄着手机,并没有想太多。可是不一会儿,当她的眼神停留在身旁的文件袋上面时,一个邪恶的念头再次产生。
刚才,郭立仁说这是跟林轩集团的企划案?他们两家要联手么?那又要做什么呢?而且,刚才郭立仁说今晚要拿给章舒杨的妈妈看的,想必应该是极有价值党的事。
出于对林轩集团强烈的好奇心,以及身为记者的职业敏感,程画香的手不自觉得伸向了那个袋子。
可是,半途中她的胳膊又僵在了那里,没有动弹。这样偷看会不会太不好了?那晚跟姐姐谈话的时候还说以后要好好对待郭立仁,这才几天啊,就又犯老毛病了?
她纠结着,犹豫着,不觉又转念一想,“如果我只是看一眼、又不把它抖出来,应该也不会对郭立仁有什么伤害吧?”
自欺欺人的,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得轻轻抓起那袋子,慢慢打开来,抽出其中薄薄的几张纸。
正要看下去时,她却听到耳边响起了郭立仁那熟悉的声音:“这只是我随手放进去的废纸,什么内容都没有。”
程画香吓了一大跳,这袋子也随之滑落到了地上,“立仁……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
“只是什么?”郭立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是程画香从没见过的神情。
程画香坐在那里,认真思考着。
许久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满脸歉意得看着郭立仁,“好吧,我不想再对你撒什么谎了。我……我是因为对林轩集团很感兴趣,所以才想去看的。”
“什么时候开始感兴趣的?”郭立仁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
“很久之前。”她还是诚实回答。
“在认识我之前?”郭立仁也更加咄咄逼人。
“嗯。”她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在一起,跟这有什么关系吗?”郭立仁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了,对于这个问题,他很害怕听到程画香肯定的答案。
可是,很遗憾。这世界不会因为你害怕而发生什么改变。
程画香轻轻叹了口气,“是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知道你跟章舒杨有密切关系,我可能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听到这个答案,郭立仁用双手紧紧得抱住头部,情绪显得特别激动,“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是多么真诚得喜欢着你……”
他的双眼,狠狠得流出着痛苦的泪水。
程画香也难过得哭了出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初确实是当初,我不想否认。可是后来,后来随着我们一点点的了解和接触,我对你也产生了一些好感……”
“一些好感?只是一些么?”郭立仁感觉她的措辞更加滑稽可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做过多大的心理斗争……我甚至于想过,可以为你放弃我的家庭……”
他越是诉说得动情,程画香心里就越是难过。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当你站在夕阳之下对着我微笑时,我还坚定得告诉自己——肯定是舒杨弄错了,你不可能是想利用我才跟我在一起的。我甚至于告诉自己,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只要,只要你今晚没有看这份虚假的材料,我还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全心全意得去爱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郭立仁的眼泪流得更加猖狂了。
这样的场景,是程画香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她一下也变得六神无主了,只是嘴上不停得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我错了……”
郭立仁似乎被伤透了心,他慢慢丧失了理智,过往、前情和现实,一股脑儿得涌上心头,“亏我还一直拿你跟朵儿比,可你根本就没得比。你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想利用我而已,利用我获得金钱、地位……”
程画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屈坐成一团,不知所措。
突然间,已然失控的郭立仁迅速起身,一把拎起瘦弱的程画香,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走进卧室,他把程画香往地上狠狠一扔,把门上了锁,然后恶狠狠得朝着她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程画香吓坏了,她本能得捂住自己的身体。
“要干什么?你们这样下贱的女人,我要让你们知道欺骗我的代价!”郭立仁满脸横肉,抽笑着。
程画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慌乱得大声叫着,试图爬起来逃跑。
可是,门已经被郭立仁上了锁,凭她百般推搡,这门紧闭着巍然不动。此刻的程画香,就像个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一样,岂有可逃之机?尤其是,这笼子里还关着一个已经丧心病狂的野兽。
她能做的,只剩下大声得哭着、叫着、挣扎着。但是,很明显,郭立仁对她的挣扎无动于衷。
一场灭顶之灾,程画香终是没有逃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