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知道的是,一袭紫衣的晞暮款款莲步,从远处缓缓而来,手上淡紫之气正不断融入石御达体内,与金黄光芒融合,不分彼此……
“温暖的感觉……”石御达的意识此刻模糊不清,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但一股淡淡的温暖力量阻挡着他永远睡过去。
“醒过来,拜托。”清秀的声音回荡在石御达的耳边,一声又一声,似乎带着恳求……
“这是哪里?”石御达的意识茫然无知,想要看清现状,偏偏浓浓的无力与虚脱感让他无能为力。
“哥哥,父亲在西洲,雷霆盛会上,他要见到恢复巅峰的你。”凝儿的声音传来,熟悉而亲切。
“达子,来救我,你不能死,我还要你来找我,来救我……”阿蛮无助的声音在呼唤石御达。
“石御达,给我醒来,让我看到战无敌的你!”老者天羲近乎疯狂的呐喊响起,“栾央未死,你为何要来见我。”
“石小子,上一战的耻辱本大爷还没有抹清,你不可以死,你死不了。”荒承霸道的声音也是同时回荡……
“我……我记得我被张毅的天罡伏之力击中,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石御达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无力感与疲惫感却是再度袭来,他的意识再度昏沉了过去……
“正哥!你又救了我。”张毅苦笑着,嘴角血色唾沫不断流出,身子斜倚在粗糙的树身上,不断扭动,调整着姿势,想要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
胡子拉喳的李正坐在张毅面前,眼神依旧冰冷无比,“你终究是付出代价了。你不愿意付出的代价。”这句话是石御达刚才说的,如今从李正嘴里再次听到,张毅觉得话语的嘲弄意味明显,而他却只能苦笑。
看看自己的右肩尽头,那里鲜血淋漓,原本应该存在的右臂此刻荡然无存。
十荒境界的强者,即便肢体破损甚至断碎,也可以依靠自身大法力将之恢复。
然而张毅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右臂,彻底没了,即便灵力涌入右肩尽头的伤口,右臂却没有丝毫重现的迹象,似乎,那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不允许右臂的重现。
“一术破万法”的威力,正在于此,一旦湮灭,不可再现。
“恐怖的小子,算我看走眼了。”张毅的性情彰显着军人的旷达,即便右臂失去,也并未有过多失落,而是话锋一转。
“正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突然失踪?”张毅眼神里充斥着狂热和崇拜,不解的望向李正,显然,两人早有渊源。
李正起身,没有回答张毅的问题,而是冷语道:“以后不要再去招惹石御达,否则……”脚踏虚空决然而去,“我会杀你!”
“为什么?”
“当年,我站错了队伍,如今,你站错了队伍。”李正答非所问,身影消失不见。
张毅听着李正冰冷的威胁话语,脸皮抖动,上下牙齿磨动,倏的想起刚才那一幕,心内一惊,神色黯淡下来……
“站错了?”张毅的声音淡淡响起,而后沉寂下去。
“噗!”一口浊气吐出,石御达挣扎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此刻的他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完好无损,甚至略有精进的筋脉和灵气,石御达满脑子疑惑。
“你醒了。”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说话者站在不远处看着石御达。
“晞暮?”石御达有些吃惊,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一怔,而后他开口,“是你救的我?多谢了。”
石御达已然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大概,当他压榨完全身灵力的前一刻,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外界传入自己的体内,让自己体内干涸的灵气迅速恢复充沛,直至饱和,突破。
一瞬间,石御达感受到自己的境界突飞猛进,由九州后期达到了六合巅峰,自己与张毅的境界迅速拉近了不少,不再是遥不可及。
那种熟悉的力量提升,石御达之前感受过一次,在阴阳内,与林宗的精彩一战。
“你的灵力透支的太过严重,而且遭受到来自十荒修士的全力一击?若非你的方寸界足够坚韧,即便有我的紫气帮你暂时提升境界和力量,此刻的你,恐怕已经方寸界破碎,成为凡人一个。”晞暮平静的诉说着一切,听的石御达心惊肉跳。
“张毅呢?”石御达开口询问。
“被一个大汉救走了。”晞暮道。
“救走了?”石御达注意到晞暮话语里的奇怪之处,他明白即便自己在晞暮神秘力量的帮助下暂时拉近了与张毅的境界差距,也不可能严重的威胁到张毅,而晞暮用了“救”这个字,说明当时张毅受到了生命威胁。
“我昏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些什么?”石御达试探道。
“张毅被你施展的术法切断右臂,随后一个黑袍人出现,出手重伤他。同时又有一个背剑大汉出现,阻挡了黑袍人对张毅的杀手,并且带走了张毅。这时,黑袍人突然转移目标要杀你,与你同行的青年凭空出现,与黑袍人大战,然后两人都遁走远去。”晞暮道。
“……”石御达目中闪过惊诧,没想到在自己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晞暮口中的青年应该是荒承无疑,而那黑袍人,背剑大汉又是谁?为何要击杀自己与张毅?还有一连串事情究竟有否关联?一个个问题让石御达不由得困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石御达下地,舒展着筋骨,望向晞暮。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太多记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刚好碰到了你与张毅对战的一幕。”晞暮略微皱眉,开口道。
“哦。”石御达轻喃,暗想,“这个女孩,还真是单纯。”看着晞暮,他脑海中想起晞暮曾经说过的话,因为灵魂的原因,她对他有一种亲切感,这应该是她信任他的原因吧。
“那么,可愿与我同行?”石御达开口,发出邀请。
晞暮点头,不语。
“石小子,你真不让本大爷省心,才离开一会,你就又出问题了。”荒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石御达面上浮现一丝笑意,荒承回来了。
“你回来了,你的事办完了?”石御达开口,询问凭空出现在眼前的荒承。
“呃!是你!”荒承看到晞暮,一怔,而后回答石御达道,“嗯,我找到他了,然后便回来找你,结果便看到你差点咯屁的一幕。”
“黑袍人是谁?”石御达没有理会荒承的调侃,而是直奔主题。
“帝都大皇子的人!”荒承开口,手中出现一块金色令牌,扔给了石御达。
“这是?”石御达看着手中的金色令牌,右手一晃,手中出现了另一块金色令牌,外形与荒承扔过来的令牌并无二样,唯一的区别是上面镌刻的名字:一块是大皇子邢珵,而另一块则是九皇子邢珷。
石御达终于想起九皇子其人,那是在进入荒战的那个神秘空间前碰到的龙袍青年,当时龙袍青年对自己有收揽之心,故而送出一块令牌。
“大皇子,九皇子……帝都看来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啊,我这次帝都之行或许会很有趣。”石御达目中闪过杀机,轻声道。
“那块令牌是我击杀那个黑袍人以后,从他身上搜到的,另外,他在临死前,说了句有趣的话:祸乱起于萧蔷,暴风隐于宁夜。”荒承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办起事情来却是细致的很。
“荒承,被你击杀的黑袍人是什么境界?”石御达开口,想要看看尚未谋面的大皇子对自己的杀机有多重。
“有些勉强,可以称其为十荒境界巅峰。”荒承回答。
“暗处有人。”
“哪个虫豸鬼鬼祟祟?”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第一句出自晞暮,另一句也是荒承。
荒承惊异看了晞暮一眼,自己掌有空间造诣,能发现暗中之人并不奇怪,但晞暮,她怎么能?
虽然疑惑,但荒承没有迟疑,说话的同时,右手则是对着面前的虚空一抓,而后狠狠一拽,虚空抖动间,一道褐色身影被抓出。
“阁下息怒。”褐色身影显露真身,是一个包裹在冗大褐色袍子内的中年汉子,此刻他被荒承抓住,动弹不得,赶忙开口,“我奉命而来,有事告知。”
“有趣。”石御达开口,走向中年汉子,“奉谁的命?”石御达声音一寒,眼中杀机更甚。
“三皇子邢珲,有爱才之心,欲……”男子话语尚未说完,石御达的声音已经淡淡响起。
“荒承,把他扔出去。”
“阁下,你!”男子被石御达的话震住,刚欲言语,荒承已然动手,打开窗户,便是将他抛出,期间,他的身躯完全被荒承束缚,毫无反抗之力。
“帝都之内,风起潮涌,看样子波澜要起了,只不过这潮起的缘由,又是什么呢?”石御达开口,自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