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被变成木头人了。”这是石御达变身成为木头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青薏捡起了跌落在地面之上的木头人,此时的石御达只有尺寸大小,就像凡人工匠雕刻出来的一根木雕,平淡无奇。
“嘿嘿,神灵的第十三个木头人,终于集齐了……”青薏桀桀怪笑,面容狰狞可怖。
“神灵,神灵……”青薏嘴里喃喃自语,有如魔怔,朝拜一般,将木头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向前行进着,而在她的前方,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原本被石御达轰炸粉碎的山洞竟然完好无损的伫立在那里。
冰冷的山洞内,有幽幽的风声顺着曲径回转,窍洞奇多,风声穿过其中,其音百种,大块噫气,则万窍怒呺。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
在其中,石御达浑身冰冷的躺在一滩水洼的旁边,眉头紧锁,身体偶尔颤抖几下,面上表情有难言的痛苦。
而在他的身边,青薏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浑身哆嗦,同样是昏迷不醒,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神灵,祭祀,第十四个木头人……”
“给我粉碎!”昏迷中的石御达在大喝,身体都在剧烈的抖动着,体表有金黄灵气萦萦绕绕,包裹了他,甚至向着一旁的青薏蔓延,将她也包裹在其中。
嚓!
下一刻,有莫名的璀璨光芒不知从何处出现,充斥了整片山洞,将石御达和青薏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青薏痛苦的叫声带着些许压抑响起。
“怎么会?”石御达悬浮在半空中,如今的他身处金碧辉煌,浩大旷阔的殿宇之内。他的目光投向前方,前方的王座之上,一具雪白的骷髅半斜着躺在其上,冰冷而寂寞。
王座隐隐透着金属的光泽,给人以冰冷的感觉。王座之内的骷髅一动不动,半躺在其中,脑袋歪向一边,靠在王座的座枕上。
骷髅的两个眼洞里有着幽幽黑芒散出,诡异无比。偏偏骷髅体表散发着圣洁无比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跪伏膜拜。
“青薏……”石御达在叹惋,有些可惜,石御达将目光转移,投射在骷髅王座的脚下。
那里,地面之上有一滩血迹,以及散在大殿地面各处的碎肉破骨。那些都是青薏的尸骸和血液,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粉身碎骨了。
“奴仆,你敢反抗!”雪白的骷髅半歪着着头,颌骨上下启合,有声音从嘴里发出,冰冷,威严,压迫,慑人。
石御达将自己的目光收回,重新投入到雪白的骷髅身上,淡淡开口:“你为何要杀她,她不是奉你为神灵吗?”
是的,青薏竟然是惨死在雪白的骷髅手里。
“杀便杀了,蝼蚁之命,****草木。”雪白的骷髅漠然开口。
青薏原本带着手里的木雕来到了此地,刚刚面见王座之上的骷髅,便是被骷髅眼洞中射出的乌黑精芒击穿心室,她有过挣扎,最终身体炸开,碎骨四溅,血肉纷飞。
而她手中的木雕摔落在不远处,骷髅动了,探出一根指骨,石御达一瞬间复活血肉之躯。
“为何要救我?”石御达又问。
“因为我要饮血!”骷髅平淡无波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波澜,有些动容。
“我的血?”石御达在讥笑。
“是的!”王座之上的骷髅突然暴起,身如闪电,朝着石御达射去。雪白的指骨张开,作出猛禽捕抓猎物的姿态。
“十万天雷动!”
石御达御动天雷,以滚滚天雷之威压迫上前的骷髅。然而骷髅有大神通,指骨探出,随意扭转,便是粉碎了无边雷海。
“我要饮血……”骷髅发出声音,沙哑而漠然。
嘣嘣嘣!
石御达的拳头如狂风暴雨,毫不留情的击打在骷髅的关节处。骷髅的关节点咔咔作响,但就是没有粉碎的迹象。
“吾不死!”骷髅低喝,指骨作爪,扑杀向前。
“因为你早死了!”石御达出言讥讽,挥动神拳,迎战指骨。
“你是我的奴仆,我要血……”骷髅竟然发出尖锐的哭泣声,石御达很熟悉这声音,与他进山洞前听到的那个诡异兽叫声一模一样。
骷髅扑了上来,石御达体表金黄灵气在暴涨,形成无边金光,将骷髅弹飞。骷髅却是豪无痛感,再度袭杀上来,尖利的牙齿就要刺入石御达的脖颈。
鞳!
石御达的拳头击穿了骷髅的一排肋骨,骨头崩断,咔咔作响。有骨屑溅起,打在石御达的脸上,刺出点点红印。
骷髅的身躯被石御达的拳头击穿,他定格在半空中,没有了声音,一动不动。
轰!
石御达的整条臂膀上雷电密布,然后炸响。骷髅被雷电炸的四分五裂,头骨,肋骨,指骨,趾骨等等,跌落在大殿各处。
“死了?”石御达没有大意,迟疑着向前迈出一步。
“石大哥……我疼……”
青薏幽幽的声音在石御达身后传来,石御达陡然转身,却是见到漫天金光刺目而来,让他难以睁眼。
幽静的山洞内,石御达的身体依靠在洞壁之上,森森冷意隔着衣服传入石御达的身体中。他依旧在昏迷着,脑海中却是浮现大殿内的一幕幕。
他的胸口在发热,他想要醒来,却是难以睁开眼睛。
“石大哥,我……疼……”青薏躺在一滩水里,浑身在颤抖着,嘴里发出低低的喃喃,痛苦万分,有水滴从洞顶的缝隙中流出,滴落在下面的水滩里。
“有一首歌儿,在远古就传唱,那是一个璀璨的年代,那是一个凋零的大世。那里有一些人,他们叫五脉,他们是天地的宠儿,他们战无敌。如果我长大,我要成为他们……”
稚嫩的声音在歌唱,悠扬婉转,仿佛从远古传来,穿越时光长河,无视岁月的流失。
“是谁!”石御达艰难的发着声音,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他要竭力醒来,亦或者,他本就醒着,只是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