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东西能有一米五来长,脑袋上稀稀拉拉顶着几根鸟毛,嘴巴是又尖又长,还呈钩子形,再往底下看就是一段长脖子接在个胖乎乎的身子上,还插着两只羽翼丰满的大翅膀,最底下则是两条细长的腿。
老高看到这玩意有点怕,赶紧又补了一枪,这才心有余悸的骂道:“他娘的,老子还以为是个人,没想到是只秃鹫!差点没一嘴巴戳上我的腰。”
我笑说:“就你那啤酒肚,能戳穿?再说了,这东西哪是秃鹫,你有见过秃鹫在地上能跑那么快?分明像是只鸵鸟。不过话再说回来,鸵鸟这种生物多数生活在荒原、沙漠等干旱地带,还从没听说过能生活在地底下的。”
魏教授认真的研究着,摇摇头:“这不是鸵鸟,你们看它的嘴,鸵鸟的嘴扁平且短,就单单看嘴来说确实像秃鹫,可其余部分又确实像鸵鸟,到底是什么物种我也说不上来。有可能是没记录在案的。但不管怎么样,地底下有鸟这件事,确实不太合理。”
我们三个臭皮匠搁哪聊着,管仙儿脸色却有点不好看,我问她咋了,她说她小时候有一次过马路差点被车撞了,还好有只大鸟突然冲过来,把她吓得摔了一跤,才躲了过去,所以她从小就喜欢鸟。
老高瘪瘪嘴:“指不定就算那鸟不飞过来,人司机看见你一娃娃穿马路,也得停车。依我看,倒是害你摔了一跤。”
见这两人争执不下,我也懒得去管,就和魏教授聊了起来。
我说:“老魏,我跟着黄述在地洞里走了很大一圈,见过一处壁画,管仙儿后来也见着了,那壁画上头记录的都是象雄国当年的事,还包括铁链悬茧,那茧是咋做出来的道理。这地洞多半是象雄人凿的,这里头的东西我也推测是李迷夏时代左右建的,你说这鸟会不会跟象雄人有关系?”
魏教授想想,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关于谁建的这座地宫,我也是这么推测的。但是吧,象雄人尊奉大鹏,敬畏鸟类,没理由把陆地上的鸟牵引到相较之下无比狭隘的地洞里来。我还是觉得,这鸟可能就是地底生物。”
我又觉得不对:“那他们在地底下吃啥?这地方寸草不生的,它们咋过日子,就靠虫子?我来前除了见着过一群鬼面萤虫之外,啥虫子都没碰着。”
我俩越分析,越是一头雾水,恨不得这时突然蹦跶出个生物学家。
管仙儿忽然拍拍我肩膀,而我正理出了一点头绪,还说不清,正烦着,便没好气的回头道:“干啥!干啥!爷忙着呢!”
管仙儿出奇的没有跟我争辩,而是把我的头往三点钟方向一掰。
这一掰我定睛一看,顿时傻眼。
就在那簇黑暗里头,密密麻麻聚着数不清的红点,还越来越多。
我赶紧翻开那鸟的眼皮,那手电筒一照,怪怪,还真是红的。
魏教授和老高也反应了过来,看到那一幕连头皮都麻了。
老高吞了口唾沫:“我的亲娘诶,这鸟咋个有这么多……”
魏教授扶扶眼镜,低声道:“我数三,数到三就一起朝瀑布后头逃,老高你负责把张宝带上,路上不管发生啥,别回头!”
“一、二、三……跑!”
魏教授话音刚落,咱们四个立马撒腿就跑,与此同时背后那群怪鸟突然冲了过去,背后响起的脚步声就像是数不清的金戈铁马,时而还发出桀桀的怪叫,连山洞都被它们踏得震了起来。
我这时哪还敢回头,眼瞅老高一马当先冲到瀑布边抱起张宝,我赶紧牵着管仙儿就朝瀑布后头绕,琢磨着瀑布附近有没有啥地方鸟不敢进去的,无意中往地上一扫,却正好看见了魏教授之前在地上画的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于我而言的可怕不亚于身后那群鸟,以至于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连跑都忘了,还是被管仙儿一扯才继续跑了起来。
那些怪鸟奔腾的极快,就像是一匹匹金戈铁马,眨眼就追到了身后,其中一头怪鸟,突然把脖子伸得笔直,猛低下头就朝我后背心一戳,幸好我后脊梁一寒,赶紧避开,否则这柄‘镰刀’怕是一瞬间就把我宰了。
我俩越跑越深,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
管仙儿忽然看了我一眼,把我朝左边一推,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调头就掷,扎死了一头怪鸟,气得余下群怪鸟大半都追着她朝右边的大道走去,只有零星几头还撵着我在追。
我跑着跑着,想起她那眼神,那种决绝……连鼻子都酸了起来。
“我他吗到底算是什么男人,还要靠个姑娘来保护!”
我当时怒火攻心,仗着一腔热血,直接从包里扯出工兵铲,二话不说,后头就是猛一铲子撂了下去,那头怪鸟来不及刹车,迎着铲子就撞了上来,直接被我一铲子把脑袋拍了个烂,血淋淋、黄蜡蜡的东西溅了我一脸。
“****你娘的,有本事来啊!来啊!”
仗着这小道窄的很,我挥着铲子跟发了羊癫疯似得,一铲子接一铲子的朝后头挤着的怪鸟脑袋上扎,连续拍死四五头,直到后头再也没鸟追过来,这仗才算是打完了。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就是犯拧,尽管我知道管仙儿本事比我大,功夫比我强,兜里还有枪,可我还是不爽,他娘的,凭什么我一个大老爷们要靠个姑娘家的来救,凭什么不能是老子英雄救美!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抓着工兵铲又从原路跑了回去,可当我就快要跑出小道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人从那群鸟来的位置走了过来,我赶紧朝墙上一靠,定睛一看,那人白衣似雪,长发飘飘,分明是小白!
小白怎么会从那里出现!
难道他找到了鸟巢?
不对……还是说,这些鸟统统是小白放出来的?!
我靠在墙边,静静看着,就见小白漫不经心的捡起一具鸟的尸体,往瀑布头扔,而后那瀑布底下突然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水泡,整个池子里荡漾开一股寒彻心扉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