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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来世

“她肯定就在附近,给我搜!”艾伦队长下达了指令,早就配合默契的特警们立即两人一组,开始了搜查。

走廊里的窗户微微开着,清风从外面吹进来,撩动了艾伦队长白金一般的头发。

她很年轻,也很漂亮。她的眼睛就像清澈的绿宝石,皮肤白里透红,凹凸有致的身材,令她不像个特警,更像位电影明星。“山猫”躲在一个黑黑的房间中,拨开百叶窗的叶片,悄悄看着走廊外的特警队长。

心里居然闪过一丝爱慕!

没错,“山猫”是一位双性恋者。在美国,尤其是在地下世界,她的性取向并没有带来任何问题。不过,眼前的女人就算再美丽,她也不可能有太多想法——猫和老鼠之间注定不可能有结果。

怎么逃走呢?她看了看手中瘫软的女人,立即有了主意。刚才上来的时候,正好这个倒霉的女医生打开门准备出来,“山猫”用几乎超乎人类的速度扭断了她的脖子,然后躲进屋里。

看着特警们渐渐远离,“山猫”换上白大褂,手里夹着记录本,像模像样地打开门,走出来,再关上。

动作全是右手在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件麻烦的事情——从刚才开始,那颗指甲盖大小的宝石死死黏在了自己右手手心,根本抠不下来,就像长在了手上一样。试了一下她就放弃了,反正拿回组织总会有办法。

装作医生的“山猫”大模大样地往前走。

特警们的进入让医生们有些不安,但大多数人还是继续自己的工作。此时若是表现得畏畏缩缩,反而比较容易被怀疑,毕竟自己的脸并没有被看到。

虽然山猫完全可以从后门原路返回,但她明白:警察肯定早就将这座楼重重包围。要想出去,只能另想办法。

她猜得不错。

格林威治医院所有进出口,包括车库都被警察堵死。现在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山猫”决定坐电梯到顶楼,看看是否有别的办法。

这座医院不高,利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发射器,她相信自己可以从楼顶溜到附近的建筑去。

特警队长艾伦此时正站在电梯口,一双眸子正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及病人。从左边走过来一个身材小巧的黄皮肤女人,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记录本和笔,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医生。

艾伦没怎么注意对方,但当那女人走到电梯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对方的脚居然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靴——跟嫌犯一模一样的皮靴!

“就是她!”

艾伦队长立即掏出手枪,她的搭档一愣,当下也准备掏枪。

“山猫”迅如闪电,把手里的记录本跟笔丢掉,埋低身子冲过去,一个缠手把跟艾伦搭档的大汉直接扯了过来,然后再是一记推手,生生把对方轰飞!

艾伦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她的搭档是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汉,虎背熊腰浑身肌肉,怎么可能被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打飞?

“中国功夫,她会中国功夫!”艾伦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抬手“啪啪啪”就是三枪。遗憾的是,枪械这种东西,距离近了反而不好用。“山猫”鬼魅般地闪过了子弹,一把将艾伦的手枪夺过来,然后把她按倒在地。

“真好看……可惜了。”

在艾伦肚子上“啪”的一击,这个美丽的特警队长就晕了过去。“山猫”面无表情地花了两三秒钟,把手里的枪卸成了碎块。

虽然经过了高强度的训练,但她仍然不习惯用枪。拳脚才是她最致命的的武器。

刚才艾伦的喊声已经吸引了不少特警队员过来,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山猫”不敢怠慢,赶紧窜进了另一边的走廊。她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穿着黑色特警服的大批人已经冲了过来。

“今天……很不妙。”

她一路往前,子弹的呼啸从耳畔穿过。

为了不让她逃走,那些特警居然开始用枪了。没多久,一堵墙出现在面前。

死路!?

“山猫”一惊,立即转身冲进了离得最近的一间病房,进去之后,原先的墙壁上立即“噼噼啪啪”多了好多弹孔。

“该死!”她翻身一跃,跳到了病床前,左手掐住病床上那个少年的脖子,右手从大腿的枪带上摸出一把很是袖珍的手枪。

“站住!”

一群特警破门而入,几十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她。

一边是占据绝对优势的警察;另一边是挟持人质的亡命之徒。一时间,两边处于对峙的局面。

这时候,最无辜的要算被挟持的少年苏洛了。

他之前还在忧愁地望着外面蓝色的天空,然后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枪响。

下一秒钟,自己就成了落入人家手中的人质。

“放下枪!”

特警中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喊道。“你已经被重重包围,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苏洛侧眼看了看身边这个长得清丽却十分冷峻的女子,她的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她的眼睛充斥着冰寒的气息,这是杀手才会拥有的眼神——冰冷、无情、却又理智。

疯子不是最可怕的,思维有条理的疯子才是最可怕的。

“嗯?”苏洛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有点不舒服。这时候,“山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一直黏在自己手心的宝石,竟然黏在了自己抓住的少年脖子上。或者说,一头黏在自己手心,一头黏在少年的脖子上。

“见鬼,就跟生了根一样!”暗骂一声后,“山猫”脑袋里急速思考,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危局。

突然,她身体一个激灵,脑袋中瞬间涌入无数的回忆。

问题是,这不是她本人的回忆。

贫寒的童年,饥饿的滋味,父亲的关爱,逐渐富裕的生活,难以满足的食欲,被宣告癌症的绝望,看透一切的淡然。

竟是身边那个少年的记忆!

同时,苏洛也呆住了。

他脑海中,也浮现出一幕幕往事:幼年在孤儿院的日子,被杀手父亲收养,父亲任务失败死亡,走上杀手之路时的艰苦训练,一个又一个任务,与同性女友之间的糜烂生活,染满鲜血的双手……

这是,这是身边那位杀手的回忆。

两人对视一眼,都怔了一下。他们知道,彼此的记忆被共享了。

甚至连同感受,似乎都融合到了一起。

“放下枪!”

“不可能!”

几乎是同时,少年跟杀手同时喊道。

这一幕反倒让特警们愣了。他们经历过那么多,还从来没见过人质跟劫持者同仇敌忾的。

“怎么办?”有特警队员问那个大个子。大个子思索了一下:“宝石至关重要,一定要夺回来。”他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所有特警围了上去。

“哼。”感觉到宝石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身体内,“山猫”冷哼一声,手里瞬间多了一颗金色的宝石,这是组织制造的假宝石,用于必要时以假乱真。

“你们自己去找吧,哈哈哈哈!”狂笑之后,她把赝品用力扔出了窗户,金色的光芒在床边一闪就不见了。

“砰!”

一颗子弹穿过了她的心脏,诡异的是,苏洛的胸前,居然也渗出了血。

“谁开枪打人质的,混蛋!”有人骂了起来。“快去找宝石,这里我来处理!”大个子特警吼着说。

苏洛身体一软,跟“山猫”一起倒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混乱,喊声,玻璃破碎声,警笛声,混杂着响成一团。苏洛对此很不满,他很累,很冷,很想睡觉。他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困过。

在眼睛最后闭上之前,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也看着他。四目交接,竟像对着镜子看自己一样,那种感觉,太奇特了。

脑海中,那些本属于两个不同的人的过去,逐渐糅合在了一起。在这些走马灯中,两人都沉沉睡去。

苏洛平常经常做梦,但这次没有。在无梦的睡眠中,他漂浮着,眼前就是那个俏丽的女人,周围则是无穷无尽的空寂。两人牵着双手,面对着面,在他们之间的,是一颗金色的奇异宝石。

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来越近,彼此的手、手臂、脚、小腿都融合在了一起。最后他们彼此靠近,在一片光芒中,跟宝石一起融合成了一个整体,温暖的感觉满溢。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变得寒冷起来,就像身上裹着的棉被被人掀走。然后,空蒙蒙的世界也逐渐褪去,眼睛似乎感受到了光明。

最开始那种光明是一丝,随着女性痛苦的呻吟声,光明也越来越强,最后四周的黑暗消失,光明笼罩了他。他紧紧闭着眼睛,生怕被过于强烈的光线刺伤。

“男孩,是男孩!夫人,恭喜恭喜!”

“砰!”似乎是木门被撞开的声音,然后自己晃了一下,耳畔响起浑厚的男声。“哈哈哈,这就是我苏伯臣的儿子,好,好!”

男人的声音浑厚,然仍有掩饰不了的兴奋。

“伯臣,别把孩子举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温和的女声,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隐隐透出不容置疑的感觉。

“对,夫人说得是。”

觉得差不多适应了光线后,他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粗犷的脸。那是一个脸部线条轮廓分明的中年男人,目光中除了兴奋透露出的还有霸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胡子——两道黑色的胡子从嘴角边垂下来,就像两柄黑色的剑。

“夫人,就如之前所说,名字叫做‘苏狗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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