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的热浪眼看着就要席卷司慕染的全身,强烈的炽热感灼烧着她的神经,只见她费力而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却浑身都没有力气。
刚才房梁砸下来的时候,正好在她上方搭成了一个支架,否则她早就应该被压成肉饼。
司慕染的求生欲望催使着她一定要站起来,因为她不甘心,凭什么要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好不容易躲过一场大地震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难道就要在白白的死一回吗?
她又没做错什么,她只想安稳的活着而已,为什么老天要给她诸多灾难?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情感,一切都来源于对裴宸朔的恨意,没有想到他那么想要自己去死。
司慕染用手支撑着地面跪在地上,眼前一片橘黄色的火光,大门已经被熊熊的火势团团包围,想要从门口出去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定要想办法才行。
司慕染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点一点向后挪,她刚才摔倒的时候应该是扭伤了脚,从脚踝那里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没有办法彻底地站起来。
眼看着大火吞噬的范围越来越大,司慕染从地上牵起一根细长的木棍,拼命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条腿真得要废了。
可是司慕染不能放弃,她还在寻找能够让她离开这里的出口,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司慕染终于是在破庙里那座已经旧到掉漆的佛像后面抓到了一个洞口,似乎还能够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这对于司慕染来说,无疑是天籁之声。
司慕染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怨恨自己平时没有多加锻炼身体,否则也不至于爬个洞就把自己累个半死,但所幸她还是避免了被活活烧死的命运。
司慕染心有余悸地坐在距离洞口较远的位置,刚才那一声爆炸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一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是天玄还在那里。
司慕染看着手里的玉佩,这是她在天玄死后从他的身上拿下来的,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也是让她牢牢地记住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佛像后面的洞口连接着的是一条地道,司慕染站在地道的入口,有些犹豫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
这次没有人会再来保护自己,只有她孤军奋战,让她不得不要慎重考虑。而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始终伴随着她,只不过不是经常跳出来而已。
司慕染有考虑过要原路返回,破庙那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可万一裴宸朔不死心,又派了另一伙杀手一定要斩草除根的话,她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司慕染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往下走,这下是真得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地道里几乎漆黑一片,司慕染只能够凭借微弱的光芒,摸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这地道里究竟会有什么,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这里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活人存在才对。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司慕染本来就所剩无多的体力马上就要消耗殆尽,再加上她还有伤在身,恐怕没有办法再撑下去多久了。
司慕染觉得自己的脚上像是被绑了铅块儿一样,沉重得都快要抬不起来,直到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像是在提示她胜利就在远方。
司慕染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看来老天爷还没有完全抛弃她,她越往前走,越能够感觉到有风吹进来,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终于让她发现了一道大门。
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木门,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一层厚厚的灰蒙在上面,像是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来开启过的样子。
司慕染这个时候可顾不得干净与否,她恨不得手脚并用地推开木门,差不多快要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两扇木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眼前虽然还是比较荒凉,但已经足够让司慕染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司慕染终于是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灰头土脸地出了地道,便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不过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危机还没有就此解除。
司慕染不知道破庙里的那些杀手有没有葬于火海,还是说像她一样把握住了逃命的机会,如果那些人依旧活着的话,一定会再来追杀她,说不定也会发现这条密道。
司慕染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破坏这条密道,结果只听见一阵阵轰隆隆的声响,连她脚底下的土地都跟着震颤了几分,没想到地道竟然自己就坍塌了。
这可能是老天爷送给司慕染她能够死里逃生的礼物,现在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了。
司慕染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之前找到的木棍充分地充当了她的拐杖,在她的扭伤没有完全康复之前,她恐怕都要过着一瘸一拐的生活。
眼前能够和那座坡面想媲美的不知名道观正是这条密道最后的目的地,司慕染站在道观的前面,里面看起来并没有人,但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安不安全。
就在这里,司慕染脑海中的百科全书突然有了新的提示,提示的内容竟然是人皮面具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之前她还很好奇同时也很害怕人皮面具的存在,而现在竟然要她自己动手去做,难道就不知道可怜一下她这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伤者吗?
司慕染叹了口气,该不会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吧?难道说这座无人道观也是为她所准备的吗?
有时候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相当得准确,司慕染竟然在无人道观之中发现了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具和原材料。
根据百科全书的提示,制作人皮面具实际上是个很麻烦的过程,所以说这里会出现这些东西才显得更加奇怪,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司慕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制作人皮面具的步骤上。
经历了三次失败之后,司慕染才做出了一个相对成型的人皮面具。之后越做越顺手,接连做了好几个不同的人皮面具,戴上人皮面具的司慕染,顿时变成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少女,专有名词叫做村姑。
司慕染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刚从乡下进城的大傻妞一样,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好像弄得太过朴素了一点。不过这个样子,应该是谁都不能够再认出她来了。
司慕染又根据百科全书里面的知识,在无人道观的附近找到了可以治疗扭伤的草药,伤势并不是特别的严重,这段时间下来也自愈了大半部分,不过司慕染还是以小心为上,在道观的周边稍微布置了一点机关,虽然简单得很,但是足以让司慕染提前知道有人出现在这附近。
一连几天下来,司慕染的脚终于能够活动自如,也就是说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司慕染在临走之前,把无人道观上上下下地全部搜罗了一遍,可以说连角落都没有被放过,在确定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有用的东西之后,司慕染才戴着人皮面具,放心大胆地离开这里。
司慕染与道观的距离越来越远,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在她走后,有人几乎一分不差地出现她刚才站过的位置,那个男人一身鲜艳似血的红衣,妖孽一般的容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天玄,而他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如果司慕染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头的话,或许能够看到意想不到的画面,可惜她没有,所以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
司慕染离开了道观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现在她身上除了几张人皮面具之外,连一个铜板都没有,难不成还要她去采野果挖野菜吗?
无奈之下,司慕染只好先回城看看情况,幸好她换了副容貌,要不然以裴宸朔想要对她赶尽杀绝的态度,想必她还没来得及进城就被就地正法了。
不过事实证明,进城也不是一件好事。司慕染明显能够感觉到城里的守卫变得多了起来,巡逻的士兵人数也有所增长。
司慕染徒步走到了尚书府,却被眼前的一片白弄得搞不清楚了状况,这摆明了就是办丧事的节奏,难道府里面有什么死了吗?该不会是他那个便宜老爹一命呜呼了吧?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司慕染只敢在尚书府的外面游荡,结果让她看到一个比较眼熟的丫鬟,她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上前搭话。
“这位姑娘,请问这府里是出了什么事啊?”司慕染完全不担心对方能够认出自己,只是被她叫住的那个丫鬟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打心底就瞧不起司慕染这个村姑。
“从哪来的叫花子?这是尚书府在办丧事,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司慕染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难道是尚书大人去世了吗?”
“胡说什么呢?是尚书府里的六小姐,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叫这里的护院撕烂了你的嘴!”
这丫鬟的心眼未免忒歹毒了点,不过倒是让司慕染知道了原来‘死’的那个人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