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饿了吧?我拿好东西给你吃。”皓月起身走了出去,没多久端了一盘东西进来。
金媛宝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起来。“你又回去了?还是托人带的?”
“都不是,我请了大师傅在府里做这个,你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他笑着凝望着她,淡淡的,似乎满不在乎,却又似乎带了一点期盼。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金媛宝拿起盘子里的糕点,嘴角挽起了一朵小花。
“好吃,好吃。怎么吃都好像吃不够一样。对了,皓月,我想见见大师傅,谢谢他。”她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
“你喜欢就好,有什么可谢的。”
“当然要谢谢,下次让他多做点。”
半晌,皓月淡淡一笑,望着金媛宝,有些腼腆地说:“真的不用谢,因为那大师傅,是我。”
“你是说……这糕点是你做的?你骗我的吧,呵呵!”金媛宝有些不相信,很难想象不沾染一点尘埃的皓月,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
“其实,你上次吃的就是我做的,我怕你想吃,但又不一定每次都能有时间回去买,于是上次就回去找师傅学了几天。”皓月顿了顿,轻轻地对他说道。
“谢谢你,皓月。”她低下头说道,这话是我想说的,也是金小姐想说的。
“一家人还那么客气,只要你喜欢就好。”皓月凝视着金媛宝,眼里闪着光芒,嘴角眉梢都是琉璃彩华。
这话说的她心里有些不安,借着金小姐的身体,享受着皓月的好。可如果说了真相,会不会又太残忍了。她支起身子,轻轻靠在他肩头,小声说道:“皓月,那这糕点有名字吗?”
“以前在店里买的叫四方糕,现在你吃的是我做的,所以你可以重新给它取个名字。”他将头轻轻覆于她的头上,两人就这么互相倚着,靠着。
“那就叫好宝宝糕……”她故意笑着说道,其实,她本想说叫宝月糕,只是她怕自己会哭,所以取了个无厘头的名字。
“好宝宝糕?呵呵,你喜欢就好。”皓月宠溺地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
“人家说,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咱们这,爱她就请她吃好宝宝糕。”她笑着说道,但忽然觉得自己失言,随即愣了一下。
皓月的身子也瞬间僵住了,但很快软了下来。朝她眨眼,神色促狭,“那是不是只有哥哥爱妹妹才能送,别人不能送?”
这话听着好笑,细品有些心酸,她压了压心头的难受,偏头想了会,说道:“那广告词不好,要不你看这个行不,牛奶香浓,丝般感受,入口即化,纵情愉悦。”
“我怎么觉得这怎么不像糕点的描述?”
“那你觉得像什么?”
“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哈根达斯?”
“切,我这个可比哈根达斯厉害好不好?”金媛宝又开始搜索着平日里看到的那些广告语,真是需要用时方恨少,电视台啊,下回咱广告里少插播点电视剧,多放点广告行不?“好宝宝糕,一口融化在心里的眷恋。还是口口香浓,意犹未尽,尽在好宝宝糕。实在不行,来个通俗点的,有了好宝宝糕,生活好滋味!”
皓月瞅着金媛宝那煞有其事的模样,笑出了声,“媛媛,你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总是有奇妙的想法和话语。”
“嘿嘿……我学富五车,博览群书嘛!”她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向窗外看去。园子里,成片群植的垂丝海棠,刚刚盛放,有风拂过,娇嫩的花瓣落了满地。
“媛媛,过些日子,咱们回吴楚看看老爷可好?”他凝着她的侧脸,光影下,她的周身仿佛微微漾出粉色的光。目光变得深远。
记忆中,那个极为美丽的少女,穿浅浅的粉色衣衫,长发挽做髻,攒几朵小小的粉色海棠,整个人俏丽得,就像是春风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嫩得简直能滴出水。他忘情地唤了一声,“媛媛……”
她循声回头,睇着他那好似水墨调成般细致的轮廓,轻轻应了声,“好的,都听你的。”
两人一同伏在窗边,欣赏着园子里的风景。一阵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皓月细密的额发下,露出了一道新伤,还未完全结痂……
“皓月,你教我武功吧?”金媛宝回头看着皓月,微微扬起了下巴,然后,她瞥见了他额上的伤口,伸手轻轻抚上,问道:“额头怎么了?受伤了?”
皓月下意识地将头低下,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发,道:“嗯,前几日没注意,摔了一跤。”
“皓月,我该怎么说你呢,好歹你也是一高手,怎么能说摔就摔呢,幸好这伤口不深,要不破相可不好了。”她笑着说道,冲他眨眨眼睛,然后伸出十指替他梳顺了额上的落发,“下回一定要记得,即使摔倒了,发型不能乱。”
闻言,皓月还是露出了一贯的温和浅笑,很自然地将话题扯开,“怎么突然想学武功,那两人保护的不够周全?”
“没有,包师傅和刀师傅都很好,我就是想学点防身的功夫,他们总有不在我身旁的时候。比如,我睡觉的时候,我洗澡的时候,我如厕的时候……”为了让皓月答应教自己武功,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淑女形象这个东西。
错,她金媛宝可没忘,对于她而言,装淑女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装一次少一次。其实最主要的是,怕装多了遭雷劈。所以呢,在皓月这种没有可发展前途之人面前,还是能省则省吧。
皓月俯身拍了拍她的头,琉璃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宠溺,“那你想学什么样的武功?”
“嗯,要那种学着简单,看着复杂,学得轻松,打人厉害,不花太多时间,不用太多人力,就能速成的武功。”简单来说,就是既能吓唬人,又能瞎得瑟的武功。
皓月眉头一皱,似乎在仔细消化她的要求,又慢慢敛目,随即从屋里拿起一把剑,飞身跃入园子里开始舞剑,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如行云流水般轻柔舒畅。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金媛宝在一旁看的兴趣正浓,但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嘴角抽搐了几下,道:“皓月,我不想学贱,我能不学贱吗?我不要人贱合一,当贱人啦!”
皓月停止舞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得得得,我学,我学还不成吗?皓月,你要不要顺便提醒一邻居们,大家注意喽,刮风喽,打雷喽,大家回家收衣服喽!”金媛宝憋着嘴说道,为了当大侠,她忍了。谁让有句话叫,人至贱则无敌,也许,只有学了剑,才能真正无敌。
“现在太阳这么好,哪里有下雨?”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变成唐僧。”
皓月见她又说自己听不懂的话,兴许是习惯了,也没多问,而是开始一招一式教她练剑。
金媛宝学着他的动作比划了几下,不管她是怎么用力,左砍右砍,上砍下砍,面前的树枝纹丝不动,刚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连树叶都没落下一片。
三分钟热度一过,她就觉得无趣了,回头看着在阴凉处喝着茶,吹着风,怡然自得的皓月,金媛宝无精打采地提着剑走到他面前,“皓月,我不想学了,咱换个行不行?”
“不行,做事岂可半途而废,这才练了多长时间,就说学不会了?”皓月本也没打算真让她在日头下练剑,但为了杜绝后患,有些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一下的。
“那我练成什么样的,你才肯教我别的功夫?”问这话时,她的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一点没有卡壳和死机的现象发生。
“如果你的剑锋舞过,可以让树上落下一片叶子,我就不会再让你练剑。”皓月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脸的明媚,勾唇笑了笑。
“皓月,我怎么觉得你这眼神,你这笑容,都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呢?”金媛宝故意将右手架在他肩膀上,左手支起他的下巴,狡黠一笑,“只要树叶落了,就可以是不?”
他被她这么看着,有些小小的尴尬,不自然地说道:“是的,媛媛理解的很透彻。”
有他这话,她就放心了。只见金媛宝将剑慢慢放入剑鞘,然后匆匆跑到了外院,不知在捣鼓什么,不一会儿,又匆匆跑了回来。对皓月行了礼,道:“师傅,徒儿已经领悟了您的招式,下面是汇报表演,请您检阅。”
刚要准备出招,金媛宝就停住了,拱手对皓月说道:“师傅,徒儿穿着裙子,怕影响舞剑的力量和效果,要不您借我套您的衣服给我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