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们可以暂时不成亲。”风墨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那怎么成?没准我肚子都有孩子了,难道你还想抛弃我们母子吗?”钱多多挑眉用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膛。
风墨眸底含笑,眼中尽是柔情暖意,轻吻了几下她戳着自己胸膛的手指,说道:“是你不肯嫁我?我可没说不娶。”
“谁说不嫁了?我有说吗?风墨,我要嫁给你。你听到了没?”钱多多抬眸娇嗔道,语气里满是肯定。
风墨眸中似有精光闪过,摄人心魂,傲然一笑道:“听见了,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嫁给我,不许反悔。”
“啊,你故意的,又着了你的道。”她刚想责怪他,抬首见他意气飞扬的双眸,一颗心便被这沉敛的霸气深深圈住,隔了万世千年柔柔牵扯,再有几个轮回寻觅怕也为着他来了此处,挣脱不得了。只是,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
风墨见她出神,问道:“多多,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钱多多的眼中带了悠远的光泽,轻声说道:“看你,想你。”
虽只两字轻语,却低低萦绕耳根,化做深浓盟誓,风墨低声道:“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可看、可想的。”
“风墨,我不是不想成亲,可是我害怕,我紧张,我怕自己当不好一个妻子,做不好一个娘亲。我也怕你会后悔选择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总之……你别理我了,让我纠结去吧。”钱多多眸光一黯,低头胡言乱语道。
风墨抬手抚过她蹙着的淡眉,秀气的双眸,沿着挺秀鼻梁按上柔唇,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托起她小巧的下颌。淡淡暮色中深寂眼波一如瀚海,星光璀璨般闪了几下:“多多,别乱想,放宽心思,不管遇到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那么柔软的声息里,话中却异常笃定,每一个字掷出,都带着烙上心头的力道。钱多多心底微微一烫,这眼神、这话语、这怀抱、总是在忐忑迷茫的时候,让那一抹四顾彷徨的灵魂安定的落入温暖,徜徉在他的怀中。
清光流转,柔柔一缕微笑印在她的唇边,钱多多笑搂着他的脖颈,明靥如花,吐气如兰,风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忽然翻身吻住了她柔美的红唇。她星眸轻阖,调皮地伸手探进他的衣衫,指尖温软,沿着他的脊背流连辗转,一路滑下。
风墨呼吸逐渐急促,肌肤间的温度被她的手心轻抚烧起爱恋缠绵,低声说道:“多多,调皮的丫头,你在玩火,知道吗?”
钱多多含糊地应他,学他亲吻时的动作舔他的嘴唇,小舌头伸进去,勾住他的一圈圈绕,把他绕晕了,很快就被他夺了主动权,人也被他压在了身底下,激烈的亲吻让她绯红了脸,累到喘不过气。
她睁着迷蒙的双眸看着他,笑笑不语,当感受到他的滚烫硬硬抵在她小腹时,她侧了脸躲他:“不行的,爹还在等我们下去吃晚饭。现在是晚饭时间了,亲爱的。”
风墨撑起身子坐在床边,将头埋在她颈间懊恼地叹息一声,问道:“你是故意的,对吗?”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钱多多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娇笑道:“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祁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风墨,楼下有人找你,快出来看看。”
风墨抬头与她对视,眼底神色温柔,嘴里的话却戏谑得狠:“暂时放过你,晚上慢慢和你清算。”
钱多多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摆明不吃他这套:“嘿嘿,我不怕你,晚上我去跟你祁婶睡。”
风墨拥着她下床,扬眉笑道:“我相信,你的家人很体贴,识大体,不忍心让我们分床而眠的。”
钱多多刚想反驳,却被他接下来的话语给吓得收回了她要说的话。“穿好衣服我们就出去,估计提亲的人来了。”
“风墨,我的心忽然跳得好快,怎么办?我好紧张啊!”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心口,安抚着自己。
风墨靠近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别怕,我在呢。你只要微笑,微笑就好。”
钱多多缓缓摇头,扯了扯有些僵硬的脸颊:“风墨,我笑不出,我哭行吗?”
风墨剑眉微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随即,拉着她向楼下走去。
二人缓缓走到楼下,风墨每走一步,眼神就越沉,来人不是风家的人,但也是他认识的人,却又是他今生不想见到之人。
他定了定心思,用极淡地口吻说道:“二位是来找我的?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觉得和二位还有任何话可说。”
钱多多心里涌出一丝疑惑,回头望向风墨,他深邃的轮廓下隐藏着一种沉稳的倨傲。这样的风墨,让他有些陌生。虽然知道他生性淡漠,但从不对人傲慢无礼。
况且,她觉着眼前的老人很慈祥,眼前的女子很漂亮,不明白他为何臭着一张脸,钱多多对着二人笑了笑,大方行礼道:“二位好,我是钱多多,是这间客栈老板的女儿,不知二位是住店啊?还是吃饭啊?”
老者听她一说话,又仔细瞅了她几眼,脚步一个踉跄,颤颤巍巍道:“你,你是……”
风墨冷着一张脸,眼中清光淡淡,在老者还未说完话前,开口道:“她不是你所想之人,这里也没人你们要找之人,二位还请回去吧。”
老者身侧一直静默不语的女子,忽然抬眸,盈盈道:“如果这位公子,知道皓月的下落,还望告知。”
钱多多听着这动听的声音,心底有些奇怪的感觉。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明亮惊慕的眼睛。那双眼睛,看似极淡,却又极深。如同雪峰轻雾下千万年深静的冰湖,几分清寒,几分明澈,带着幽冷远隔着缥缈。分明看着你,却遥远的让人迷失其中,以为一切只是入梦的错觉。尤其,自己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们是来找皓月的。皓月不就是那个帅哥刺客的名字吗?对了,之前她和他一起被困火海,后来风墨救了她,可没再见到皓月,难道他已经……
她用眼神问着风墨,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风墨对她摇摇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他没事。”
女子看着二人交会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态,心里也大概清楚,继而道:“既然两位见过皓月,为何不肯告诉我们他的下落?”
风墨容颜寒冷,看了看远处钱老爹和祁婶他们的疑惑的眼神,心底想起钱多多一直的坚持,缓缓说道:“他不在这里,去了京城,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女子扬眸看他,唇角一抹薄笑,清冷如斯,目光穿透了他,越到了遥远的地方:“谢谢公子,我和爹爹先告辞了。”
老者想伸手抓住钱多多的手,出手唤着她,却被风墨横亘在二人中间。这个动作,无疑让老人坚定了心中所想,他摇摇头,又笑了笑,“丫头,还能看到你真好。”
女子扶着老者缓缓向门口走去,初冬的第一场雪迎风飘洒,借着风,飘进屋里。此时,钱老爹出声说道:“下雪了,住一晚再走,反正有了下落,也不急这一时。赶路也要个好天气嘛。”
闻言,女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一直不停咳嗽的老者,闭了闭双眸,转身道:“谢谢这位大叔,那给我们两间上房。”
经过风墨身边时,他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别泄露你的身份,否则,你的皓月哥哥命不长久。”
女子眼底一阵恍惚,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放心,不是为了皓月,我也不会来找你。”
晚饭时,客栈的众人虽然心底都憋着一大堆问题,但很有默契地谁都没开口去问刚才那两人的身份,其间,祁叔曾提起要不要给他们送些饭菜,还被祁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钱多多也是憋得那叫一个难受,可她之前就已经惹毛了风墨,现在瞅瞅他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问他。虽然他宠她、爱她、疼她,但夫妻之间还是可以有小秘密的,不该问的不问。他相信自己,那她也要相信他。虽然,那个女的比她漂亮多了,没准还跟风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可即使有,那又如何。那都是过去式了,谁没有过去。她钱多多心眼虽然不大,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滴,还是能接受滴。一遍遍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可是却发现,要做到不在意,真的好难!
入夜,雪越下越大,碎银烂玉一般落个满天满地,很快便在层层枝叶上缀了银装素裹,明瓦飞檐此时看来格外有些清高,素寒一片。
寒冷的气息叫人格外清醒,虽然坐在暖炉旁,不停地搓着手,钱多多还是冷得瑟瑟发抖。风墨回屋前说要跟爹爹商量结婚的事情,所以现在,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巴在窗台上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抬手处,一片薄雪落入她的掌心,转而化作了晶莹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