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燕玲陪西安海办于祖范主任去看望平凹，到大堂时，谭宗林和一女子正在屋里。坐定后，大家闲聊。
我先对平凹说：“这么多年了，知道你有午休的习惯，我从来没有在下午3点前给你打过电话，今天事情急，明天于主任要走呢。”
平凹说：“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你把我弄醒了，人困得很。”
我又说谭宗林：“你了不起，几次你不在现场，平凹给你写这写那，我们都妒忌了，眼红了。”
平凹说：“你听，你听。”
谭宗林说：“我咋不知道？”
我说：“千禧年最后一天，平凹在庆仁那里给你写的‘龙年大吉’‘2000年最后一天’等等，还让庆仁加盖了邮戳。”
我怕把于主任冷在一边，就向平凹介绍：“于主任写了很多反映海军工作，生活的作品，还出了好几本书。”
于主任谦虚地说：“在贾老师面前不敢班门弄斧，还请贾老师多多指教。”
燕玲说：“贾老师过去想当解放军没当成，现在小女儿若若长大了也想当解放军，应该到海军部队去看看。”
于主任说：“贾老师有兴趣时，去体验一下舰艇生活，写一些反映海军生活的作品。”
平凹说：“好么，以后再说。”他又对我说，“鲁风，你看于主任要写啥呢，咱抓紧干正事。”说着，走进画室，准备笔墨。
我把于主任拟的词递给平凹，他看了一眼，先写了：“家和万事兴”，是横幅。
平凹接着又要写横幅，谭宗林说：“写竖的。”
平凹说：“我爱写竖的。”说着，把宣纸重新铺好。
谭宗林见状得意地说：“这都要咱指导呢。”
我说：“你是电视台导演么。”
谭宗林说：“咱不干了，咱现在是书记。”
平凹接着写的是：“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之后，平凹又写了一幅，是：“人生无苦乐，适宜即为美。”
我抓紧时机，抓拍了几张平凹写字的照片，又为平凹和于主任拍合影留念。
燕玲说：“我也要和贾老师合影。”说着就站到平凹左边。
平凹开玩笑说：“同我照相要拥抱呢。”
燕玲双手就扒着平凹的双肩，我和谭宗林从不同角度拍下了这个镜头。
谭宗林说：“贾老师沾光了，把你俩这张照片留作证据。”
平凹说：“燕玲的老公在，人家没说啥，咱也不怕，你嚷嚷啥呢？”
我还是那一句老话：“我下次搂着郭梅也这样照么。”
在场的人又分别与平凹合影留念。当我与平凹合影时，燕玲又挤在中间。我让她站在旁边，让平凹站在中间，平凹却说：“有女人站在中间，照相好着呢。”
燕玲说：“当着人家老公，还让人拥抱你照相？”
平凹说：“你扒着我的肩膀，我还嫌吃亏了呢。”
我翻拍刚写好的字时，燕玲又让平凹给她写字，还说：“自从你骂了我以后，好长时间不敢让你给我写字了。”
我赶紧“翻译”：“平凹那年不是骂你，只是说你黏，糊糊缠人，叫人挣脱不开。”
平凹也说：“我哪敢骂你，重庆女人咱惹不起。”
燕玲说：“贾老师，你给我写两个字也行。”
平凹顺手拿了一张纸，四尺对开，又一分为二，给燕玲写了“听涛”二字，上款：“燕玲正”，下款：“平凹书”。
另一半写的是“传世古”，落款“平凹题”，是谭宗林请平凹给郑州一个作家王雄题写的书名。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给平凹打手机，平凹接完电话神情严肃地说：“美国报复阿富汗，准备发动对付恐怖分子的战争。”他急忙打开电视机收看，聚精会神，一脸严肃，我趁机抓拍了几张。
燕玲此时高声说笑，我做手势让她少说两句，她却移换座位，又站到了平凹旁边。也可能是她仔细看了看平凹，她说：“贾老师，老鲁书房有你一张照片，照得非常好，精神得很。”
我说：“是柏雨果给你照的那张毛胡子照片，发表在《风云人物》的背面，封面是戴安娜。你说过的，你跟戴安娜有缘分，只是隔了几层纸。”
燕玲说：“几时让老鲁把杂志给你送来。”
平凹说：“那本杂志我有。”
不知怎么，燕玲又说：“老鲁照相照得好，就是动作慢一点儿。”
平凹说：“哪有这么公开夸自己老公的？”
我说：“平凹，你不服气？你那张在‘佛貌依山古，钟声带月长’前面照得不是好得很么？还有我给你在‘大罐大观大官’前拍的一张照片，有人曾想用1千元买断版权去参加摄影展呢。”
燕玲又夸奖平凹说：“贾老师，你给老鲁画的像好得很，是不是给我也画一张？”
平凹说：“现在画像要1万块钱。”
燕玲说：“那你给老鲁画的像，连人带画卖1万元给我。”
平凹说：“那把我卖1万元嘛。”
燕玲说：“如果你卖1万元的话，我宁可欠账借债都要把你买下来。”
谭宗林说：“划得来，划得来。”
平凹又说：“要1万美金。”
燕玲说：“那你还没有我值钱。”我家鲁先生说：“燕玲的转让费是800万美金，”我女儿说：“我妈是无价之宝，800万美金也不卖。”
平凹一边聊天一边擦洗东西，一不小心，把立柱古式台灯碰灭了。他钻到桌子底下查看电源，又看灯泡。我过去一看，是灯泡钨丝断了。我说：“灯泡坏了，换个螺口的。”
于主任说：“我给你找个电工，帮你检查维修。”
平凹说：“不用，不用。”他就进里屋找灯泡。谭宗林跟着进去，出来又帮着安好。平凹再开灯，大堂一下子又亮堂起来。
谭宗林对平凹说：“我想要几本你放在阳台上的不看的书。”
平凹问：“啥书？”又跟宗林到阳台去看。
谭宗林拿了几本书，又要找袋子，钻到平凹的藏书房时，平凹又跟了进去。
我一看，就知道平凹怕谭宗林乱拿乱翻，就说：“宗林，你咋随便得很，在平凹这儿想拿啥就拿啥？”
谭宗林说：“他到我那里也是一样，见啥拿啥。”说着，宗林要拿一个手提纸袋。
平凹说：“不行，不行，这里装的是烟。”
谭宗林放下手提纸袋。我一看，是外国朋友送给平凹的外国烟叶。平凹是舍不得抽的，但是给我和杨莉，嘉薇看过一回，还当场“表演”过，烟味确实不错，今日想起，还有一股子巧克力的香味呢。
后来，平凹找了个塑料袋让谭宗林装书。谭宗林随意拿出一册红色精装本递给平凹说：“你舍不得给人家写字么，你就送本书签个名吧。”
平凹签名时，我又抓拍了两张。我对站在平凹身边的女子说：“女子，头抬高点儿。”谭宗林也在“现场指挥”，平凹很自然地也抬起了头。
拍完后，我说：“平凹现在配合得好，也上像。”
谭宗林戏谑说：“平凹是名人么，名人经常上电视，他都养成习惯了。”
我看那本书红亮红亮的封面，挺不错的，也想要一本。
谭宗林说：“还多得很，平凹写了一个序，换了几个手机。”
我一听有平凹的文章，更想要了：“宗林，快帮我拿一本嘛！”我拿到书一看，是《倾听西部的回声》，又对平凹说：“你也给我签个名吧。”
平凹写的是：“鲁风先生留念，贾平凹。二00一年九月十六日”
正在说话时，“鸟”又叫了。
燕玲开门，进来两人，相互打招呼后，我们一行起身告辞。
今天，各有所获，皆大欢喜。
我们一路说笑，走下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