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与平凹联系不上，我心里也有些着急。
张洁先让我看了平凹喜欢的汉罐，并让我转告平凹。“应人事小，误人事大。”我先后和志平，郭梅打通电话之后，得知他们也联系不上，径直拨打“大堂”的座机。
还好，打通了。平凹说：“我刚进门，取东西。”
我问：“咋回事嘛，手机一直打不通，没电了？”
平凹说：“好咧，好咧。”
我说：“张洁那里有唐彩陶仕女，汉罐和汉陶羊，你看是不是拉过来看一看？”
平凹说：“不要，不要。”
我又问：“你的资料要不要？”
平凹说：“要呢。”
我说：“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平凹说：“等一会儿有人请我到荞麦园吃饭，你来。”
我说：“资料拿过去拿过来你不嫌沉？你不怕丢？”
平凹说：“要是这样，你就不要拿了，人先过来。”
之后，我很快与张洁通话，希望张洁去荞麦园与平凹面谈，争取一次机会。我也通知薛莹巧，希望她做好准备，招呼好平凹。
我赶到荞麦园时，正好在门口遇见刘文西，陈光健老师，我让他们夫妇慢慢先上。上楼时，又见到马俪文，是薛老板请她来接待贾老师的。
我和马俪文找到平凹。马俪文坐在平凹旁边，我坐在马河声旁边。
平凹说：“你先吃点儿，再点几个菜，等一会儿上主食。”
我说：“这就挺好的，不用再点了。”
正在用餐，我见马治权来介绍几位将军，连忙站起。他们刚走，正要坐下，张洁进门，我招呼张洁也坐在平凹旁边。
谁知平凹这时说我：“一会儿就来两个美女，你就爱跟女的黏。”
我反驳：“你才胡说哩，你问她俩是奔着谁来的？”
张洁，马俪文都说：“好久不见贾老师了，听说你来了，我们就追星追过来了，我们都是你的追星族呀！”
听了此话，我得以解脱，我又说平凹：“你看，你才是美女如云呢！”
平凹却说：“人家鲁风现在自由得很，一个人，成天美女如云。”
我说：“你看美女都坐在你跟前，你还说啥呢。”
正说着，薛莹巧老板进来，自言自语：“又来了个美女！”
平凹介绍马俪文：“人家迪斯科跳得好，拿过奖。”
我说：“是全省第一名。”
薛莹巧说：“是全国第一名。”
平凹说：“人家一跳，就知道人家功夫好。”
马俪文说：“我是看《废都》长大的，当时在莫斯科，中文书少，朋友从北京带了一本《废都》，每天都看。”
我说：“马俪文比唐婉儿厉害多了，你要再写现代的唐婉儿呢。”
平凹说：“你让人家先扭一下。”
河声说：“让我欣赏欣赏。”
平凹说：“河声也姓马，你俩一家，认个兄妹。”
马俪文说：“拥抱一下。”但未动弹。
河声说：“人家这才是一个字，叫：酷！”
我说：“两个字：真酷！三个字：酷呆了！”
这边河声急切地放下筷子，已经站起来了。
我说：“你急啥呢？今天，你兄妹俩都是主要演员，你先学江泽民总书记讲话，宣传‘三个代表’。”
河声学了几句江总书记讲话，惟妙惟肖，大家齐乐。
吃陕北饭搓节时，薛莹巧亲自用手拌饭，因为她是左撇子，她说：“用左手拌着香。”
马俪文说：“漂亮女人搓着香。”
我说：“平凹上次说有的好毛尖茶叶，是在女人大腿上搓成的。”
平凹说：“连腿上的垢痴都搓下来，这才香呢。”
我是第一次吃搓节，我说：“这像是三年自然灾害时的‘瓜菜代’，但是口感好多了。”
平凹想起了往事，他说：“困难时期，婆婆做了一锅饭，怕人多不够吃，把南瓜叶子揉进去了，结果苦得没人吃，婆婆只好一个人慢慢吃，也舍不得倒掉。”
河声也说：“农村里地畔上掉一个麦穗都要捡，院子里掉一粒麦子都要捡。”
大家好像是在“忆苦思甜”，饭菜也吃得所剩无几。薛老板再三说：“贾老师，再点几个菜，一定要吃好。”
平凹说：“我都有经验了，点的饭菜又合口味又吃得舒服，再点多了就浪费了。”
薛老板说：“吃好了，歇一会儿，都上三楼到大包喝茶，唱歌，跳舞，打牌！”
上楼后，平凹说：“坐，坐。”
马俪文说：“我坐到你腿上。”马俪文说后也没动，依然站着。
平凹推脱：“你坐到你马哥腿上。”
这时，音乐响起。马俪文扭动腰肢，跳起了迪斯科。我先跳了一会儿，接着，马河声也上场了。
马俪文说：“老鲁不行，马哥跳得好。”
“我被淘汰了。”我说着，也觉得累了，就走下场。
河声说：“小马跳舞，浑身上下都是激情！都是灵感！”
马俪文跳得很疯狂，她喘着气说：“跳得……过猛……怕胃……下垂。”
我说：“赶紧歇一歇，赶紧歇一歇。”
马俪文一时停不下来，马河声跳得东扭西扭，旁边围观的平凹，薛莹巧，张洁，我，还有几个人掌声笑声不断。最有意思的是，马治权笑得前仰后翻，一下子从沙发上摔倒在地上。他摔倒爬起后还说：“每天这样笑一笑，能活一百岁！”
薛莹巧也笑得直不起腰，缓缓气，她说：“难得贾老师和朋友们这么高兴，不敢再笑了，得歇一会儿了。”
休息片刻，又开始挖坑。
还缺人。平凹让我叫志平来。我给志平打电话，志平说：“屋里有人，来我说：‘你们一块儿来嘛！’”
志平说：“此人不值得向先生引荐。”
稍后，又来了两个“美女”。她们不知怎么晓得平凹在荞麦园，专门坐在旁边茶座上等候。我上前问明情况后，再说给平凹时，平凹说：“人有神经病呢，可不敢黏！”
我原以为又来了两个“美女”，真没想到啥人都有，“美女”有时也不美，“如云”有时也不好呢。
平凹今天很稳，按兵不动，不像以前手里头有没有好牌也爱挖。
张洁说：“好久不见了，贾老师水平提高了。”
我说：“非典时期就没有挖过坑，水平能提高？他挖不好，水平差，我这学生水平也跟着差。”
平凹没有吭声，专注打牌。
谁知平凹一会儿连续挖满，而且赢了，红蓝黄绿的筹码在面前摆了不少。原来，是马俪文在给平凹当高参呢。
马治权说：“贾老师认准的事儿，就会认真，就会执著……”
马河声输了，有点儿气急败坏，他大吼一声：“闭上你的嘴！”
几个美女一愣，便默不做声……
这天，是2003年7月12日。
